起源之樹的選擇之手,懸停在了一個少年的頭頂上。它是那么的突然,那么的詭異,讓人怎么也沒有想到。
這個少年,就是手里還拿著一只湯勺的傅書寶。
可以是山豬,可以是牦牛,甚至可以是怪獸,但為什么偏偏是傅書寶呢?
而在他的面前的地面上,還完好地保留著兩只沙奶的形狀,它們又是那么的扎眼,那么的下流。
萬簌俱寂,全部呆雞,只為這個下流的家伙。
“呃…這…怎么可能?”
“一定是搞錯了吧?”
“對,肯定是搞錯了!”
“那個小子怎么可能是起源之樹挑選的人呢?”
“難道,起源之樹真的要用那勺子勺湯喝,而長達一萬多年的時間里,竟然沒有一個煉之力士領悟到起源之樹的意思?或者…愿望?”
議論之聲潮水一般泛濫起來。表情最為復雜,心里活動最為陰暗的莫過于斯坦森和豬皇兩個都自以為成功了的人,當然,還有他們各自的盟友,滅輪理事和斯坦森理事。
就在這時,傅書寶似乎才回過了神來,他揮了揮手中的大勺子,一邊嚷道:“你不會是在和我開玩笑吧?”
起源之樹是何等至高的存在,怎么可能會和他開玩笑呢?
嗖!這次和斯坦森以及豬皇所經歷的都不一樣,起源之樹的造化之手只在傅書寶的頭頂之上懸停了極短的時間,就在傅書寶質疑它是不是在開玩笑的時候,選擇之手忽然罩落下來,卷住了傅書寶手中的力煉器湯勺。
這樣的動作,已經向所有人宣示了,起源之樹已經挑選出了合適的力煉器,也挑選出了煉之力士。
“不、不…不可能!”斯坦森怒吼道,面容扭曲了。他所喜歡的女人,溢香公主被傅書寶奪走了,他費盡心思想得到的東西、機會,現在也被傅書寶搶走了,這叫他心里怎能并不恨?
豬皇一聲嘆息,神色復雜地看著傅書寶,似乎是在暗自權衡著什么,嘴里卻沒有表達出來。
心情忽然從壞變得極好的自然是墨蘭理事,出現這種情況她卻是連做夢都沒有想到。
這個時候起源之樹的選擇之手又有了新的動作,卷走了傅書寶的力煉器湯勺之后的下一刻,它的選擇之手輕輕地擱置在了傅書寶面前的沙地上,然后竟向一個人的手一樣招了幾下。
傅書寶愣愣地看著選擇之手,疑惑地道:“你的意思是讓我站在你的上面,然后跟你走嗎?”
本來是一句無心的話,是隨口問的,卻沒想到選擇之手真的就點動了幾下,那動作就像是聽懂了傅書寶的話,讓他站到它身上卻似的。
傅書寶心中暗道:“如果我拒絕,那無疑是立刻和墨蘭理事翻臉,而滅輪理事和云鑼理事也正好找到向我動手的理由,正中他們的下懷,也罷,我就看你這棵樹木究竟要干什么吧。”心中有了決定,他也沒有猶豫,輕輕一躍就站到了選擇之手上。那巨大的尺寸,猶如站在一只原始的獨木舟之中。
看似粗糙堅硬的樹枝,但事實上卻恰恰相反,傅書寶的雙腳站立在造化之手上,感覺就像是站在一只女人的手臂上,有一種綿軟的感覺。
既然是選擇之手,如果真的和木頭一樣僵硬,那還選擇個屁啊?
就在萬眾仰望之下,煉制出湯勺的煉之力士少年冉冉升空,直向天空而去。湯勺什么的就不說了,可惡的是,他居然還像國家元首一樣,不停地向下方揮手致意,仿佛是在檢閱他的軍隊或者子民,不知道氣爆了多少青年才俊的心肺。
“他…可惡,早知道我也煉制一只水瓢!”看著傅書寶逐漸遠去,毒音兒心里郁悶之極。
這樣的想法,不知道多少煉之力士都想到了。傅書寶煉制一只湯勺成功了,他們就難免后悔死了,早知道就煉制水瓢、大鍋什么的,怎么也輪不到那小子吧?
傅書寶雖然已經消失在了黃昏的天幕之中,但所有的人都還呆呆地站在那里,仰望著天空。選擇之手出現,這一次的煉之力士世界大會被賦予了更高的期望,奇跡似乎有機會出現,在那之前,所有的人都不愿意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對于傅書寶來說,這樣的結果他是做夢都沒想到的。
耳邊的風聲在呼嘯,選擇之手似乎擁有超乎想象的伸縮能力,從地面冒出來,現在扶搖直上,始終沒有“差一截”的感覺。傅書寶就站在它的頂端,被他一直向天空送去。
起源之樹的樹干自插云天,巨大的樹干向一個巨大無邊的蓋子遮掩了天空。雖然沒有樹葉,但光禿禿的樹干多到了數不清的程度,選擇之手穿梭期間,感覺是在一片茂密的森林之中穿行。
“你要把我送到什么地方去?”開始還是一片新奇的感覺,充滿期待,但始終在茂密的樹冠之中穿行,過了一些時間,傅書寶心里也沒底了。抬頭仰望更高的虛空,最后一絲陽光已經消失在了西邊的地平線上。天空變得昏暗,點點星月的光輝照耀下來,一切都似一場夢幻。
就在傅書寶心中一片猜測的時候,選擇之手突然穿過最高處的一片樹枝,停頓在了樹冠之上。腳下是遮蓋大地的巨大樹冠,天空是無盡的虛無。寒冷的風呼呼地吹刮著,訴說著什么。站在這樣的高度,看著這樣的景象,傅書寶的心中忽然進入了一片空明的境界,先前的諸多想法消失了,那種感覺就像是登上了萬仞絕峰,一覽眾山小。一股豪情從心底萌生出來,順著她的血液漫遍全身。
“嗚——吼!”心境突然進入了一個全新的境地,傅書寶一點也不想壓抑心中的豪情,張開雙臂一聲雷吼。
巨大的聲浪奔雷一樣碾過虛空,傳到了很遠的地方。
就在這時,選擇之手忽然一收。
“你媽…的!”腳下的異動立刻被傅書寶感覺到了,正在豪情千云的當頭,沒有預料到這樣的變化,他的身體跟著選擇之手向下沉落。他的反應也非常之快,雖然遲緩了一點時間,但他跟著就彌補了回來。雙腳一點,冰雪之翼突然伸展出來,是一個一飛沖天的姿勢。
這樣的高度,一點也困不住他。
但是,他的雙腳一點之時,他才突然發現,選擇之手上分泌出了一種類似樹膠的一類的東西,他的一點之力雖然有夠巨大,但卻無濟于事,雙腳已經被死死地粘在了選擇之手上。
嘩啦!樹冠之下的主樹干忽然打開了一個黑洞洞的洞口。那是一種無法看見里面有什么東西的深度黑暗。星月的光輝無法照射進去,寒冷的風也無法吹刮進去。它的出現,頓時彌散出一股強大至極的吸扯之力。給傅書寶的感覺就是,它就像是一個突然從樹干上冒出來的小型黑洞一樣!
在黑洞里,光線都不能生存,更別說是什么生物了。
萬分危急之下,傅書寶一拳轟向了旋轉不停的黑洞。猙獰的拳獸一聲咆哮,攜帶著焚燒一切的火焰直撲過去。他的拳頭本體則稍微飄過一段距離,轟向了樹干實體。一拳兩種打擊,也唯有練拳成獸的境界了。
咝咝!一片黑光忽然從黑洞之中閃現出來,毒蛇一樣纏繞住了傅書寶的拳獸,也纏住了他的拳頭和身體。這一切發生得非常之快,傅書寶的思維都無法跟上,更不用說他的速度了。一個人再快,他也不可能快過光的速度。那些黑光一出來,瞬息之間纏住傅書寶,忽然又往黑洞里面一收,掙扎的傅書寶頓時被吸扯進了黑洞。
嘩啦,又是一聲輕響,出現在樹冠之上的黑洞忽然又消失了。
一切歸于沉靜,仿佛從來不曾發生過。
發生在樹冠之上的一幕,地面上的人無法看見。傅書寶先前吶喊咆哮的聲音倒是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朵里,但那之后,就連選擇之手也憑空消失了。地面上的人苦苦等待,等了半天也沒有新的動靜出現。
“我老公他…怎么回事?”身邊的人已經失去了等待的興趣,三三兩兩地返回各自的營地,毒音兒卻還傻傻地站在起源之樹腳下,螓首高抬,仰望著巨大無邊的起源之樹的樹冠。
“我也不知道,”狐月嬋將心中那一份擔憂深深地掩飾了起來,勸慰道:“他是一個非常機靈的人,命比石頭還硬,不要太擔心,他會回來的。”
“不,我要上去看看!”毒音兒道。
就在這時,墨蘭理事的聲音突然傳來,“你不能去,起源之樹能在這里屹立萬年之久,你以為是人都能闖入它的身體之中嗎?別說是你,就連我也沒有辦法,如果貿然闖入,等待你的將是毀滅的命運,那個時候,你不但見不到傅書寶,他更會失去你。”
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毒音兒和狐月嬋的身后,直到開口說話才發現她的存在,墨蘭理事所展現出來的實力,確實不是毒音兒和狐月嬋兩個女人望塵莫及的,既然她都無法闖入,那狐月嬋和毒音兒就連想都不用想了。
“放心吧,既然傅書寶是被挑選中的人,他不但不會有危險,還有好處,我肯定他很快就會回來的,回去等著吧,我和他是盟友,我不會再這件事上說謊。”墨蘭理事說道。
毒音兒想了一下,這才道:“好吧,我們相信你,我們回去等。”
狐月嬋心里暗道:“這個時候說是盟友,那是因為我老公被起源之樹選中的原因吧?哼如果不是,肯定已經翻臉了,哼!”
毒音兒和狐月嬋向五月花軍團的營地走去。
墨蘭理事抬頭看了一眼起源之樹的巨大樹冠,嘴角忽然浮出了一抹由心的笑意,“看來,這一次我不僅能讓煉花女神復蘇,還能獲得更大的利益了,真沒想到,起源之樹居然會選擇他…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