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九章 靈魂是本質
林樹見妮拉雅半晌不語，奇怪的扭過頭來，妮拉雅笑了笑道：“我剛才在想，如果你順著它們的通訊鏈條向上回溯，會不會將整個蟻巢的通訊都控制住了，如果能行的話，不是可以將蟻后給直接架空了？”
林樹咧嘴無聲的一笑：“這個想法有幾個問題，一個是我們根本就不知道蟻后安排的命令傳遞結構，因此，蟻后在其中有沒有安排什么陷阱，或者其他的反制手段我們都不知道，當你以為占了便宜的時候，可能正是掉進陷阱的時候。”
妮拉雅想了想，這倒也是，蟻后活得年頭恐怕也不短了，應該會很注意蟻巢的安全問題，而其中最為脆弱的一環，當然就是通訊這個環節了，蟻后沒有理由不考慮通訊環節被滲透干擾的情況吧？
林樹一邊觀察著仍然不依不饒在周圍尋找著什么的戰斗星蟻，一邊繼續說道：“第二個問題，是控制距離的問題，你想像一下星蟻的活動范圍，你覺得你能在這么遠的距離上精確的控制星蟻的行動？”
“呃...”
之所以需要精確控制是因為星蟻的智商低，所以所有的命令必須相當的具體，如果僅僅從大腦的思維速度和多線處理度來說，林樹當然是勝任有余的。但是，這種深入到行動末端的命令，是需要對環境的精確掌控的，除非林樹事先在星蟻們活動的區域都布置上傳感器，否則如何能精確的掌握住現場變化情況，以便下達準確的指令？
而蟻后可能是利用引力場來進行監視，也有可能，在星蟻的各個行動小隊中，還有專門負責環境監視和評估的成員隱藏在其中。
妮拉雅想了半天，發覺根本沒有任何辦法解決這個問題，除非自己控制了引力場這個高級域。
“這個可真是有些讓人無語，蟻后將心思都用在這上面了？”
“呵呵，我猜測的而已，不過你想像一下吧，蟻后在宇宙中游蕩，除了考慮怎么讓自己的族群更加具有戰斗力之外，它還能想些什么呢？甚至連一個聊天的人都沒有。”
“它可以跟自己的后代聊天嘛！”
“你剛才不是說過，蟻后的權威是唯一的，所以，它應該不會再制造一個智慧能跟自己相提并論的存在，甚至它只是制造一個智慧相對較低的存在，在漫長的歲月中，這個存在都有可能會動搖整個族群的穩定。”
妮拉雅搖了搖頭，她見過很多的人類社會形態，因此非常理解林樹所要表達的東西，權力這種東西對星蟻族來說，就是生死存亡的東西，因此不管出于什么樣的考慮，蟻后都不會允許挑戰權力這種可能出現，更何況只是為了聊解悶。
“還有一點，那就是數量問題，我們很自然將星蟻族的通訊結構想象成為樹狀結構，但是這是不一定的，或許也有可能是一種更扁平的結構，在分神能力方面，蟻后的經驗或許比我們更強。”
“咦？為什么你會這么認為？”
“因為這樣才更有利于權力的穩固，而蟻后的生命悠長，智慧的成長原本應該不會這么慢，造成智慧成長緩慢的原因，可能還要加上一個日常任務太過繁重，結果它不得不為了應付繁重的控制工作，分散了大量的精力。”
妮拉雅想了想，無可無不可的點了點頭，這個不重要，蟻后的智慧到底達到了什么程度，等到那些傳感器進了蟻巢之后，很快就能有一個比較確切的答案，現在兩個人只是在在這里猜著玩，打發一下時間而已。
“你說它們到底覺得這里有什么問題，為什么總不肯離開，你從那只通訊星蟻里面沒有得到明確的命令么？”
林樹攤了攤手道：“你會給戰場的士兵解釋每一個行動的理由么？”
“至少有個明確的目的吧。”
“明確的目的就是在這里搜索一切有問題的東西，消滅所有可能的隱患。”
林樹觀察者著些星蟻活動的規律，發現它們似乎在一個大范圍內，很均勻的分布著，控制著一個巨大的球狀空間，而這個球狀空間的中間位置，隱約正是自己所在的方位。
林樹皺了皺眉，不動聲色的將自己藏身的位置緩緩的向一側移開，他的動作很慢，因為這里已經是蟻巢引力場的精確探測范圍了，移動過快等于是將自己直接暴露在敵人的眼前。
妮拉雅顯然也想到了什么，有些緊張的看著星蟻的行動，星蟻并沒有對林樹的移動產生任何反應，也就是說，戰斗星蟻并不能直接發現隱藏在陣法中的兩人。
但是時間過去了一會之后，星蟻們開始移動起來，并且朝著林樹移動經過的路徑發動魔法攻擊，攻擊的范圍漸漸的沿著林樹移動的軌道延伸，很明顯，它們是在按照命令進行盲射，也可能是想要將林樹逼出來，或者通過這種魔法擾動，發現躲藏的林樹。
只是星蟻太小看人類的智慧了，林樹簡單在結界上模擬了一個魔法爆炸的波動，就成功的將自己再次藏在了紊亂的魔能波動背景中，星蟻巢穴想要通過引力場發現林樹的存在，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
果然，很快星蟻們攻擊的路線就繼續向前延伸了下去，遠離了林樹所在的位置，不久之后，射擊停止了，星蟻們瘋狂的轉悠了一會之后，終于在林樹和妮拉雅的注視下撤離了，妮拉雅看著消失在黑暗中的戰斗星蟻群，竟然有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這些星蟻還是給了妮拉雅相當大的壓力啊，星蟻族的兇名果然還是有足夠的震懾作用。
“它們是怎么發現我們的存在的？”
“可能是強化探測的結果，當它們發現這里出了點問題之后，就使用了密度更高精確度更高的探測方法，耐心的等待著我們移動，一旦我們動了，它們就能從連續變化的細微數據中推測到我們大概的位置，只可惜，這種遠程探測的敏感度和實時性還是太差了。”
“那如果我們剛才一直不動，它們會怎么辦？”
“等唄，你覺得星蟻會有厭煩的情緒？”
“呃...說起來，星蟻到真是一種可怕的戰斗機器。”
“那是，本來它們就是戰斗機器。”
娜莎的聯系信號準時到來，根據娜莎對引力傳感器數據的分析，蟻巢似乎在向著另外一側轉向，而不是直奔著那個死星行星系而去，或許林樹猜錯了也說不定。
林樹則很好奇，這些星蟻到底奔著什么而去的呢？從它們那弧形的航線來看，似乎正在追截什么一樣，林樹不由得有些期待了起來。
他讓娜莎和小星計算一下星蟻族可能追擊的目標方位，然后讓他們嘗試探索一下那片空域，看看到底是什么在吸引著蟻巢追擊。
至于這邊，林樹還需要在這里等待下去，看看自己的探測器都能找到些什么有趣的東西。
在宇宙中等待是很無聊的，林樹和妮拉雅只好輪流進行修煉，或者干脆在結界里研究些小玩意，林樹不敢進入亞空間，惟恐自己進出的波動會驚動星蟻族。
三天之后，林樹的探測器終于開始傳遞信號出來了，林樹計算了星蟻族的信號延遲，然后對比了自己探測器的信號延時，發現兩者的延時很準確的保持著一致，這就說明傳感器到達的位置確實是蟻巢，也說明，蟻巢對在外活動的小隊進行著直達一線的指揮。
各種探測器傳回的數據很有意思，蟻巢果真是個相當有趣的地方。
“魔能完全沒有，蟻巢內部是禁魔區，那么我賭蟻巢內還會有強力的近戰類型的星蟻，或許還有以靈魂力量控制引力類型的星蟻。”
妮拉雅表示贊同，林樹的賭局開不成。
“還有，龍脈之力很微弱，但是引力場的波動的頻譜幾乎跟龍脈之力完全一致，說明引力場的確影響到了龍脈之力，只是這種影響是很溫和的。”
妮拉雅再次點頭，她在等著最重要的結論。
“引力場在內部很穩定，并不會造成嚴重的引力畸變，跟我們預測的完全一樣，溫度和濕度相對恒定，巢穴內部有氣體和液態氣體存在...接著是最重要的東西了，蟻巢內的游離靈魂力量的濃度非常高，甚至比龍脈洄流內的靈魂能量濃度還要高，依賴于高濃度的靈魂能量，蟻巢內形成了最高效的通訊系統。”
“游離靈魂力量？這么說，蟻巢內比引力場范圍更危險，在那里才是星蟻族的真正主場領域？”
“我想...是的，星蟻族的真正王牌，可能是某種擅長直接使用靈魂力量進行攻防的種類。”
妮拉雅默不作聲的想著什么，半晌才抬起頭說道：“你剛才說戰斗星蟻的腦部其實是挺大的，但是卻被厚厚的外骨骼擠壓得只剩下很小的空間？”
“是的，你想說什么？”
“如果我是蟻后，那么這種王牌沒有必要與眾不同，它們跟戰斗星蟻可能一模一樣，但是它們卻是戰場上的斥候和監督者，而星蟻族之所以能準確的追蹤人類的動向，很可能就跟這些精擅靈魂直接應用的星蟻有關系。事實上不論是第一共和國，還是傳統的傳送、召喚體系，乃至于我們玄門的術法體系，凡是能打開亞空間的，無一不是用到了靈魂力量，只要追蹤靈魂力量，自然就能找到人類的足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