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往事
“好！好！很好啊！”
無盡猙獰，仰天大笑！
看著這個樣子的玉磬炎，蒼夜皺起了眉頭。只是卻沒有注意到，身邊的伊薇，在聽到那仰天大笑之后，顏色一瞬間變得蒼白無比。
“你知道我的外公？”
聽到蒼夜出聲，玉磬炎終于停下了笑聲。一臉貪婪之色的看著蒼夜，輕輕的說道。
“你外公？我知道，我當然知道！當年還是我親自將他送到那里的！咦，看來你身邊的女孩已經知道我是誰了吧！小姑娘，當年留你一命，果然是最正確的選擇啊！沒想到，上官驚鴻真的還有后代的存在！”
聽到他的話，蒼夜將目光移向了身邊的伊薇。卻發現從來都是柔弱悲哀的雙目中，竟然又多了一些他沒有見過的憤怒和后悔之意。
“小薇，到底是怎么回事？這件事情你一直都知道嗎？”
聽著蒼夜的詢問，伊薇那雙復雜的雙目，一瞬間淚如雨下。似乎這一刻，她失去了整個世界的支柱，失去了全部的依靠。撲到蒼夜的懷里，緊緊的抱著他的身軀。淚水，很快濕透了蒼夜的長衫。
看到這個樣子的伊薇，蒼夜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將她推開的。只能輕輕的摟住懷中的可憐人。任憑她無助的低泣。而對面的玉磬炎，這個時候似乎只是在那里無盡的得意。竟然也沒有阻止伊薇繼續哭泣的意思。
終于，哭聲漸漸的小了下去。伊薇抬起頭來，用那雙微微發腫的眼睛，靜靜的看著蒼夜，眉目中，充滿了難言的歉意和依戀。
“對不起，是我一時的猶豫，一時的自私害了你，堂兄！”
聽到他的稱呼，蒼夜一時之間呆住了。
堂兄？竟然是堂兄？
用盡全力在腦海中迅速的搜索一下，卻沒有發現一點關于外婆的記憶。即使從母親那里，他也沒有得到過任何關于外婆的丁點消息。可是這個時候，卻怎么突然有了這么一個堂妹呢？
“小薇，別難過，別害怕。我在這里，我一直在這里，你把事情說一下！”
仇恨的看了一眼面目猙獰的玉磬炎，不知道是絕望了還是怎么了。伊薇的聲音中，再也沒有仇恨，有的只是一種淡淡的悲傷，和濃濃的歉意。
“堂兄，其實自從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是我未曾蒙面的堂兄呢了。不為別的，只是因為您長得實在太像姑爺爺了。”
聽到伊薇的話，蒼夜也算是比較相信這位表妹了。蒼夜和他的母親還有小姨，在長相方面都很像上官驚鴻。只是上官霞和上官雨，卻是一種女性的相似。而蒼夜，卻是確確實實的相像！既然伊薇能說出他像外公的話來，想必她是真的見過上官驚鴻吧！
“我是伊家的大小姐。從很小的時候就是家族這一輩的唯一女孩。雖然很受寵，可是我卻很少可以見到父親母親。那些大人，卻總是習慣用他們忙碌，來掩蓋對我的疏忽…”慢慢的，伊薇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語氣深沉，充滿了異樣的感情…
“從小到大，我就一直和姑奶奶生活在一起。那位一直年輕美麗的姑奶奶，是我最親的人。小的時候，她總是為我講述一些我聽不懂的故事。直到那一年，我才明白。原來姑奶奶口中的故事，都是她的曾經啊！也是直到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原來姑奶奶這些年，一直在等一個人，在等一個人回來接她！”
“我十二歲那一年，姑奶奶在教我手工的時候，卻聽到了一聲巨響傳來。緊接著，姑奶奶的名字被那道巨響不斷的吼叫著。當時的我不知所措，可是，卻看到了不管任何時候都不曾流過一滴眼淚的姑奶奶，已經是淚流滿面了…”
“十二歲的我，也已經明白了很多事情。我知道，那是姑奶奶口中那個他，終于來接她了！雖然舍不得這位至親的親人，可是我知道。每個人都有快樂的權利。看著那道飄逸的身影降臨在了這座別院之中。而那位姑爺爺，和堂兄的樣子是那么的相似…”
說到這里，伊薇似乎從記憶中清醒了過來，輕輕的看了蒼夜一樣。然后再次低下頭，繼續講了起來。
“就這樣，姑奶奶和姑爺爺一走就是兩年。我不知道他們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他們究竟過的怎么樣。可是直到兩年之后，那天下午。姑爺爺帶著一種頹廢的樣貌，再次回到了家族之中。”
“那天，我看到他和父親不知道說了些什么。總之從那之后，他就住在了家族之中。每天從早到晚，除了修煉就是修煉。也許是因為姑奶奶的緣故吧。整個家族之中，我是唯一一個可以和姑爺爺說上話的人。從姑爺爺那里，我也知道。這個世界上我還有一個堂兄，一個堂姐…”
“日子一天天的過了下去。一直到了那一天！直到我十六歲的那一天！那本應該是家族興起的一天！卻成為了一切災難的一天…”
說道這里，伊薇的聲音中重新出現了難以遏制的憤怒。渾身顫抖，不知道是因為激動，還是因為害怕。蒼夜再次將懷中的堂妹樓了一樓。原來，他那種熟悉感是源自血脈最深處的羈絆啊！
也許是為了將一切都給說出來，也許是蒼夜給了她勇氣。終于，伊薇平定了一下情緒，繼續緩緩的道出了那殺戮一夜的真實情況…
“那一夜，祖爺爺成功了突破成為了中階靈宗的存在！而在帝國之中，也只有當朝的主政家族——玉家，才有一位初階宗師的存在！這就意味著。在高端的戰力之上，我們伊家已經超過了這個帝國的皇室了！”
“那一夜，所有的人都是一臉的歡喜。沉寂兩年，終于在那一天成為了一流的家族，家族幾千年的努力，終于在那一刻得到了回報。可是，就在所有人沉浸在幸福幻想中的時候，災難，降臨了…”
“殺戮，那一夜就是殺戮的一夜！我看到叔叔伯伯，表姐表嫂，看到父親母親，看到爺爺奶奶一個接著一個的，倒在了血泊之中，他們雙目睜得大大的！似乎無法明白，本應該從此無比興盛的家族，怎么會就這樣的破滅下去…”
“不知道哪里出現的一些殺手，不斷的收割著整個家族所有族人的性命。當我來到后院，想要像姑爺爺求救的時候，卻發現他已經是遍體鱗傷了。看到我的到來，姑爺爺拼勁了最后的氣力，終于將我送出來殺手的范圍之內。”
“我拼命的跑啊跑。終于感到身后，再也沒有一個人的時候才躲在了一處草叢中。這個時候，我聽到了姑爺爺不甘心的怒吼，聽到了一聲猙獰的笑意！”
說到了猙獰的笑意，伊薇將仇恨的目光轉向了大廳之中，那位絕對王者的身影之上。
“沒想到，滅了我們伊家的，竟然就是帝國的皇室！”
聽到這句話，蒼夜也將目光看向了對面的玉清訣和玉磬炎。只是兩人的表情各有不同。玉清訣是一臉的震驚和難看，而玉磬炎則是一種異樣的詭異。
“本來，第一天見到你的時候，我就有一種熟悉的感覺。畢竟你長的太想姑爺爺了。后來，我打聽了一下你的名字，這才確定你就是我那位未曾蒙面的堂兄。”
“我的名字？”不是蒼夜故意在這個時刻非要轉移話題。而是他覺得，如果在繼續將下去，這位堂妹恐怕真有可能崩潰！不得已，他這才問出了一個不算疑惑的疑問，為的就是轉移這位悲傷堂妹的注意力…
“是的，就是你的名字。在和姑爺爺相處的這段時間中，我從他的口中就知道了姑奶奶還有兩個女兒。其中的一個，正是嫁給了炎天帝國蒼家的一位子弟。所以，看到你的容貌，聽到你的姓氏，我這才確定了下來。”
果然，聽到蒼夜轉移話題的一句話，伊薇的情緒稍稍的沉靜了下來，再也沒有之前那種極具的悲傷之感了。
“好了，現在一切你也都知道，我也應該送你去見你的外公了！”
看到話題似乎結束了，玉磬炎也不再沉默了。似乎經過了狂喜，現在情緒也已經穩定了下來。他沒有在露出那種猙獰的面色，而是恢復了之前的一臉慈祥。只是這個時候，卻沒有人在敢這么看待他了…
“堂哥，是我錯。如果不是我想和你多呆一段時間，如果不是我沒有提早和你相認，那么你也不會處于這樣的絕境之中…”
聽到這位宗師的話，伊薇再次陷入了悲傷之中。如果不是自己的一時貪婪，貪婪那種親情之感，那么這位表哥也不會陷入這樣的絕境啊！
松開了摟住伊薇的雙臂。蒼夜低沉著頭緩緩的站了起來。沒有人可以看到他此時的樣子，只能感到一周莫名的氣息在從他的身上緩緩的溢出…
“事情都知道了，有些事情也應當償還了…”
低沉的語氣，那看不清的面容，背后在風中微微抖動的長發。再也不是之前的雍容華貴，這個時候的蒼夜，竟然完全的改變了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