孛兒只斤念抱著黑毛球,全身上下都不對勁,很是隱忍,才忍住了把黑毛球扔出去的沖動,對著顧長生,一臉祈求的開口道。
快點兒把黑毛球抱走吧!
要不然的話,她就快要暴走了!
“念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好歹也是堂堂的北蒙女漢王啊!怎么能怕一只兔子?怎么能怕一只兔子呢?”顧長生對著孛兒只斤念聳了聳肩,明艷的小臉上,都是好笑的戲虐之色,“你這樣,讓你的臣民們,怎么看你啊?你讓世人,怎么看你啊?你這不是給人當笑話看嗎?”
孛兒只斤念聽到顧長生這話,頓時就快要哭了…
她為什么會讓人看笑話?
為什么?
還不是因為眼前這個女人?
這女人倒好,竟然還倒打一耙,有臉說自己!
“顧長生,你真是夠了,算我求求你好不好,你把它抱走吧,我和它,那是宿敵你懂不懂?宿敵啊!你看它看我這眼神兒?這是恨不得把我給撕吃了的眼神兒啊,你覺得我能淡定嗎?我能淡定的了嗎我?”孛兒只斤念真心是有苦說不出。
黑毛球就在她懷里,如此近的距離,黑毛球要是突然出手的話,孛兒只斤念根本就無處可逃。
所以,孛兒只斤念才如此的不淡定,這和懷里抱著一個定時炸彈,根本就沒什么區別有沒有?
顧長生見孛兒只斤念是真的有點兒害怕了,這才哼了哼鼻子,一臉心不甘情不愿的把黑毛球從孛兒只斤念的懷里抱了過來,不過,抱回黑毛球的時候,顧長生還是忍不住的白了孛兒只斤念一眼,“瞧你那慫樣吧,好歹也是北蒙王了,你就不能有點兒北蒙王的架子?威武不能屈懂不懂?”
威武不能屈,孛兒只斤念當然懂,可是,那也要看是跟誰啊!
眼前這個黑毛球,可是荒古紀元女神的寵物啊!
往上追溯幾百輩子,她的祖上,還只是給這黑毛球喂食的下人而已,你讓她怎么能不屈的起來啊!
“好了!不嚇唬你了,這次特意帶著它跑來一趟,是它有話要問你父王,我們進去王宮,請你父王他老人家出來見一見吧!”
顧長生哼唧了一聲,這才說明了來意。
她特特的跑了過來,并非是真的想要找孛兒只斤念不痛快。
她和孛兒只斤念是什么交情?
那是過命的交情!
顧長生是一個把朋友看的比自己的性命都重要的人,怎么可能看著孛兒只斤念真的在黑毛球的手里受傷?
她只不過是想嚇唬嚇唬孛兒只斤念,順便了卻黑毛球心中的疑惑而已。
昨日,在孛兒只斤念走后,顧長生就問過黑毛球,為什么對孛兒只斤念的祖上如此記仇,問道最后,原來那黑毛球自己也知道,將它關在那寒冰神域中的,并非是孛兒只斤念的祖上,孛兒只斤念的祖上,還沒那本事打造出來寒冰神域!
千年寒鐵耗費人力物力財力,還有可能得到,可是打造一片能夠囚禁神明的寒冰神域,卻不是區區神族的仆人后人,能夠辦到的!
但是,讓黑毛球一直耿耿于懷的是,當年,孛兒只斤念的祖上,為什么冒著天下之大不韙,把自己從神殿之中偷了出來,甚至不惜因此,遠離故土,被沙海狼族,追殺了萬千年之久…
孛兒只斤念聽到顧長生這話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顧長生這人雖然不著調了一點兒,但是若說她真的會傷害至極,就連孛兒只斤念都是不相信的!
所以,孛兒只斤念頓時就尷尬了起來,連忙招了身邊的宮人,低聲吩咐道,“快!快去!把我父王追回來!告訴他,有正事兒,先別跑,回來把正事兒辦完了,他想跑哪里就跑哪里!”
最好跑的越遠越好,如此就沒有人整日的盯著她處理什么勞什子的奏章了!
這一刻,孛兒只斤念才算是真正的明白了,為什么當年顧長生打死都不愿意當南皇了,這皇帝是那么好當的?
這簡直就不是人干的活兒有沒有?
這才幾天,孛兒只斤念就悔不當初,當時自己但凡自己有一點兒可能,孛兒只斤念保證,自己都不會接任這個王位,更何況,還逼走了月西樓!
每每想到此事,孛兒只斤念就心痛不已。
顧長生和周沐還有弒無絕,聽到孛兒只斤念這話,三人面面相覷之后,都忍不住的發出了一聲低笑…
饒是顧長生派來的傳話之人,傳話傳的太過到位,竟然,連那老北蒙王,都給嚇走了嗎?
“孛兒只斤念,你也真是夠了!我們什么交情,我還真的能害了你怎么滴?”顧長生搖了搖頭,對孛兒只斤念很是無語,抱著黑毛球,就往北蒙王宮走去。
這里雖然是北蒙王宮,可是,以顧長生的身份,在此橫著走,那也是沒人敢說一個不字的,沒辦法啊,南皇啊!
那可是中原版圖之上,說一不二的主兒啊,這區區北蒙和南國比起來,那差的也不是一點兒半點兒,僅僅是一個天書,就夠讓世人膽戰心驚的了!
“顧長生,你走慢點兒,你好歹給我一點兒面子,別把我北蒙的王宮當你家的后花園啊!”孛兒只斤念嗷嚎了一聲,連忙跟了上去。
“你拿我當筏子立威的時候,可沒考慮過我的感受,你是不知道我這一路走過來,你的臣民是怎么看我的,那眼神兒,活像我是你們北蒙的竊國賊一般…”
顧長生漫不經心的哼唧了一聲,當她的后花園?
她想讓北蒙王宮成自家的后花園,就不會讓自己的暗夜軍,在孛兒只斤念繼任王位之前離開北蒙了,她所為的,不過是給孛兒只斤念,全部的自主權而已!
北蒙,有孛兒只斤念在一天,她顧長生,就絕對不會染指!
哪怕是有朝一日,天下歸一成為大勢所趨,她顧長生,也不會覬覦孛兒只斤念的國土半分!
為的,不過是全了當年生死相隨,腹背相依的情分而已!
“顧長生,什么事兒都看的這么通透,你這人太不可愛了!”孛兒只斤念忍不住的抗議。
“說的好像你很可愛似得。”顧長生不留情面的拆臺。
“顧長生你沒有朋友了。”
幾人嘻嘻鬧鬧的往王宮大殿走去…
出乎顧長生預料的是,當他們來到大殿的時候,老北蒙王,早已經候在了殿中…
“見過南皇陛下,大周太子殿下,臨淵城主!”
即便是有孛兒只斤念在,老北蒙王還是依著國勢強弱,先行給顧長生一行人行禮。
若無孛兒只斤念,顧長生三人受了這一禮倒是理所應當,可是,因為和孛兒只斤念是好友,是以三人不待老北蒙王這一禮行完,就趕緊回禮…
“長生見過伯父。”
“周沐見過世伯。”
“伯父有禮。”
幾人寒暄了一下,看的孛兒只斤念在一旁嘴角直抽抽,揮手示意宮人下去,孛兒只斤念乖巧的在自家父王身邊坐下。
“小女莽撞,倒是讓諸位見笑了,適才宮人來報,老王就知曉,定然是那先祖故主尋上了門來,如此,先請故主上座,受老王一禮吧!”
老北蒙王不愧是幾經生死人老成精的人,什么陣仗沒見過,端是比孛兒只斤念要持重的緊,見到顧長生幾人坐定,目光停留在顧長生懷里的那黑毛球身上,雙手在胸前合十,深施一禮,道。
顧長生聽到老北蒙王這話,一愣…
按照位分的高低,這大殿正中的位置,本來該有顧長生和周沐落座,可是,礙于老北蒙王在場,顧長生和周沐和孛兒只斤念平輩論交,所以自然沒有上座的道理,是以,這主位才空置了下來,沒想到,這老北蒙王一開口,竟然是要黑毛球坐到那最上面的位置上去…
黑毛球聽到老北蒙王這話,一臉不忿的哼唧了一聲。
說實話,如果不是顧長生在場,如果不是顧長生好說歹說,它見到孛兒只斤家族的人,那定然是要上前撕打一番的!
如此隱忍不發,已經是給顧長生面子了!
這老頭倒好,一上來就讓它上座,沒看到它在顧長生的懷里窩的正歡快嗎?
它還要靠著顧長生好吃好喝,返回神殿呢!
這老頭兒,未免太沒有眼力界了吧?
“先祖故主,請上座!”
可是,老北蒙王像是沒有看懂黑毛球眼中的意思一般,再次躬身,執意的開口。
黑毛球瞪眼!
不上道!
太不上道了!
自己昔日仆人的下人,怎的生了這樣一幅死心眼子?
就算是答應顧長生不暴力解決仇怨了,黑毛球還是忍不住有點兒想暴走了!
說什么冤有頭債有主,依黑毛球看,仇人的后人,那也是仇人,怎么看,都怎么討厭!
好想撕碎這老頭兒那一張恭敬的嘴臉,茫茫久歲月之前,他的先人,也是頂著這樣一張謙卑恭敬的臉,趕出了那般大逆不道的事兒,在自己的飲食之中下毒,將自己毒暈在神殿之中,偷偷的帶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