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相扣,兩人相依。
小肉包在兩人懷里舒服的動了動,然后恢復了安靜。
兩人在夜色下對視一笑,緩緩閉上了眼睛。
驚心動魄的一夜至此過去,第二日天才大亮,郭府中就傳來一聲爆喝,驚醒了客苑中還未起床的人。
“放開西施!你個叛主的奴才!”
郭羅焦急嘶啞的爆喝聲響徹郭府,聲落之時,顧長生和周沐就一個打挺從床上坐了起來,兩人眉頭均是緊皺。
“不好,賽西施出事了!”顧長生說了一句,就焦急的往床下跳了過去。
“娘親?”小肉包睡眼朦朧的睜開了眼睛,就看到自家娘親匆匆忙忙下床的身影,伸著肉嘟嘟的小手兒輕喚了聲,然后就驚喜的看到了另外一個昂揚的身影,當即就笑的見牙不見眼了,“木頭叔叔…”
木頭叔叔和娘親都陪著他呢!
一醒來就看到木頭叔叔和娘親,真的好幸福的感覺!
小肉包雙眼笑瞇瞇,失血的臉色還有些蒼白,可是比起昨日已經好了許多。
“兒子,府中出事,我和你木頭叔叔先趕過去,你自己穿衣服!”顧長生一邊披上衣衫,一邊將床頭的一個小包裹塞到了小肉包的懷里,“帶好你的小背包,不要亂跑!”
小肉包被自家娘親焦急匆忙的樣子給弄得莫名其妙,可是素來乖巧的他還是直覺的點了點小腦袋,光著的小膀對著自家娘親揮了揮手。
“莫急,別嚇到了夭夭。”周沐一邊將衣衫披上,一邊對著床上的小肉包道,“穿衣之后不要亂跑,府中怕是有亂,去隔壁找韓墨上邪和小月兒,可記得?”
“記得了!”小肉包再次點頭,揮動著藕節一般白白嫩嫩的小胳膊,“娘親木頭叔叔別擔心我,快去吧!”
娘親在旁邊都焦急的不得了了!
顧長生和周沐這才對視一眼,轉身往客苑外掠了過去。
郭府之中,前院的演武場上,已經亂作了一團,刀槍棍棒散落一地,半大小子們嚴陣以待,卻困不不前,郭家父子更是站在其中,一臉肝膽欲裂。
“玉漱!放開西施,我們過往不究,放你離去!如若不然,今日定讓你血濺五步死無全尸!”郭羅伸著雙手,戰戰兢兢的看著架在賽西施脖子上的一把鋒利匕首,目疵欲裂,卻不敢輕舉妄動。
晨光之下,那精鐵的匕首閃動著寒光,讓人心底不由得發寒,毛骨悚然!
“放開兒媳,萬事好商量!切莫作繭自縛,自尋死路!”郭老看著被挾持的兒媳,老臉上更是急的不行,但也無計可施。
“玉漱姐姐,玉漱姐姐,你這是怎么了?你怎么能拿刀子對著少夫人!你怎么能拿刀子對著少夫人,她是我們的少夫人啊!向來待我們如家人姐妹的少夫人…嗚…”丫頭小玉兒跪坐在一旁,淚眼婆娑,焦急的道,妄圖讓玉漱丫頭能夠找回一些良知。
可是,明顯確實徒勞無功。
丫頭玉漱發髻凌亂,雙目赤紅,怒目看著四周的人,手中握著的匕首緊了緊,見郭家父子又往前了一步,堪堪拽著賽西施后退了一步,嘶聲力竭的吼道,“別過來!再過來我就讓賽西施橫尸當場,一尸三命!”
“別別別!別亂動!我們不過去!不過去!”看著賽西施脖頸上被匕首刀鋒劃出了一條紅色的血線,郭羅當即站住腳,不敢稍動半分,焦急的擺著手道,眼中已然急的泛起水霧,束手無策,不知該如何是好。
“讓顧長生那個賤人出來!讓他們出來!你們待我不薄,我無意傷賽西施性命!讓顧長生他們出來,我有話問他們!讓他們出來!出來!”看到郭家父子等人不再上前,玉漱復又繼續歇斯底里的喊道。
眾人聞言,臉色皆是一變。
若是昨夜之前,他們不知道顧長生和周沐等人的身份還好,現在,知道了他們的身份,就算是遇到事情,又豈能將他們牽扯進來?
他們一個是南國之皇,一個是大周的太子,人中龍鳳,事關天下社稷,豈是說著玩兒的?又豈能輕易涉險?
脖子上架著鋒利的匕首,賽西施兩手護著大肚子,上半身微微后仰,脖子僵硬的不敢稍動,臉色刷白,聽到玉漱的話,眼底也是一變,嘴唇顫了顫,終于像是下了什么決定一般開口,“玉漱,我不管你是誰,身為高手,又是為了什么潛伏在我郭家,劫持我又是按了什么險惡用心,你跟在我身邊日久,應是知道,南皇與我有救命之恩,與我風云山莊更是有相助之誼,我賽西施以蒲柳之姿行走江湖一生,你當知道我脾性,你若是想拿我的性命,來傷及無辜,我情愿撞匕而死,也斷不會讓你稱心如意!”
“西施!”
“兒媳!”
郭羅和郭老聞言,頓時神情大動。
脖子上懸著致命的匕首,賽西施白著臉,艱難的吞了吞口水,看向站在身前不遠處束手無策的家人,眼中閃過一抹愧疚,“公爹,相公,是西施愧對你們郭家,保不住郭家的血脈…”
“西施你別亂說!你別亂說!你一定會沒事的!玉漱,你要什么,只要是我郭家有的,你大可說出來,就算是傾家蕩產,我們郭家也絕無二話,放開西施,她有孕在身,肚子中的孩子還沒出世,你怎么狠得下心,下得去手?”郭羅張開的手懸在空中,不敢上前一步,肝膽欲裂的道。
“放開兒媳,你要什么,我們都給你!”看著賽西施的肚子,郭老更是悲憤欲絕的道。
玉漱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猩紅的眼底閃過一抹焦急,握著匕首的手青筋暴動,目光陰鷙狠辣的低吼,“少說這些有的沒的!若想讓賽西施活命,讓顧長生他們出來!我要是他們,跟你們無關!”
“你們千不該萬不該,就是跟他們扯上關系!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要把他們迎入府中?為什么?”
玉漱說著,眼底愈發的瘋狂,仿佛入魔一般,聲音凄厲嘶啞,喊的人心底發寒。
“別亂來!玉漱你別亂來!什么事兒都好商量!”玉漱陷入瘋魔,郭羅看的肝膽欲裂,渾身發顫。
“郭羅!沒的商量!”
不帶玉漱說話,賽西施的低吼聲就傳來,“身為江湖兒女,刀槍劍影,我們什么沒經歷過?身為風云山莊之女,我賽西施就算是死,也不會受人脅迫,牽連無辜!你給我閉嘴!”
“西施!”郭羅眼中,一串兒淚珠兒滑落。
顧長生和周沐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僵持的場景,看著賽西施竟然不管不顧的往那匕首上撞了過去,快速飛至的顧長生心頭一凜,當即大吼,“賽西施你給吾住手!”
瘋癲中的玉漱也沒想到賽西施竟然這么決絕,說到做到,竟然真的不怕死的往匕首上撞了上去,手一顫,可是身為高手,在賽西施聽到顧長生的爆喝聲穩住身子時,她的動作也無比迅速的再次握緊了匕首,依舊橫亙在賽西施的脖子上,目光陰鷙的看著相攜而來的那一雙璧人,眼底的恨意毫不掩飾,滔天而來。
“竟然是你。”看到玉漱時,周沐深邃的眼眸一寒,冷光衣衫而過。
站在郭家父子旁,顧長生聽到周沐的話,眉頭輕輕的一皺,不過轉眼看向那個挾持了賽西施的丫頭,臉色微沉,這個丫頭,她住在郭府這幾日見過許多次,尚算得上是個持重知進退的,沒想到今日竟然做出來這樣的瘋狂之舉!
挾持賽西施,賽西施懷胎九月,即將臨盆!
這尼瑪!
真心該遭雷劈!
掩在衣袖下的手緊了緊,顧長生故作無意的整了整看似尋常的衣衫,屬于南皇上位者的威壓,一展無疑,晨光之下,眉心一點圣金之色灼灼似火,顧長生背脊挺得筆直,抬手吹了吹指尖,云淡風輕的睨了玉漱一眼,對她挾持在手的賽西施視若罔聞,精致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神情淡漠的道,“你要見吾,如今吾已經到了,你待如何?劃出道道來吧!”
“我…”玉漱聞言,剛想開口,就被顧長生再次傳來的聲音打斷。
“不過,你既然能冒天下之大不諱的挾持賽西施逼迫與吾,當時知曉吾的身份,吾貴為南皇,普天之下,十有七八盡屬吾之王土,你若敢傷及賽西施一分一毫,吾誓將你碎尸萬段挫骨揚灰,吾以南皇長生之名許諾與你,放開賽西施,你有何所求,大可說來,吾,有求必應!”顧長生一邊說,一邊再次吹了吹指尖,對著玉漱挑了挑眉,“當然,包括放你一條生路…”
玉漱聞言,眼底冒出一絲冷光。
“不過,吾覺得你既然敢以身犯險,當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那么,現在,此時,把你所求說出來,你,要什么?”絲毫不給玉漱喘息之機,顧長生看看往前邁了一步,目光如炬,不怒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