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8章 你們的娘親我,不是人(1)
靈夫人自知失言，不敢說話了，可是，坐在下首的一個長相妖艷的女人，卻是一臉巴結的對著戚夫人道，“老爺如此寵愛姐姐，姐姐為相府除害，雖然那顧長生也是老爺的女兒，但是失寵依舊，又令相府蒙羞，就算是老爺知道了，又能如何？老爺肯定不舍得責罰姐姐的！”
這長相妖艷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這相府之中，最受寵的姨娘！
受寵還能不被戚夫人嫌棄的原因，不過是這焦姨娘出身花樓，本就是個上不得臺面的，而且，還是一個斷然不會生下子嗣，威脅到戚夫人地位的！
如此一個扶不上臺面，還對戚夫人言聽計從的姨娘，戚夫人倒是很樂意讓她留在相府之中好好的活著，因為戚夫人很明白，就算是沒有焦姨娘，也會有其他的柳姨娘王姨娘來爭寵！
在這相府之中，最金貴的就是相爺的寵愛，同時，最廉價的也是相爺的寵愛！
執掌相府后宅這許久，戚夫人早就已經看得通透，也是個聰明人，自然不會拿焦姨娘這個沒什么威脅的人如何，而且，這焦姨娘也是個聰明的，說話辦事兒，總是能討戚夫人的歡心，就比如說現在…
若說這相府之中，還有什么是讓戚夫人如鯁在喉的，那就是顧長生！
顧長生的存在，就是時時刻刻的在提醒著戚夫人，她就算如今高高在上，曾經也不過是個侍妾，連姨娘都比不上！
越是坐慣了高位的人，越是無法忍受自己曾經如此不堪的過往，戚夫人就是如此！
更何況，這些過往，會讓她那一雙兒女蒙羞，這更是戚夫人無法容忍的事情！
“哼！這里到底是相府，就算是想做什么，也不能說到明面上，若是傳了出去，讓別人如何看待我們顧相府？！”雖然焦姨娘的話說到了戚夫人的心坎上，但是，戚夫人還是佯裝憤怒的道。
在場之人，哪一個不是人精？
聽到這話，這語氣，哪里還有不明白的道理？
戚夫人雖然明面上是生氣，在呵責焦姨娘，可是那眼里的贊許之色，已經是藏都藏不住，至于那眼底的一抹狠戾么…
自然不是針對焦姨娘，而是針對顧長生的！
下座的眾人低頭，一個個的都不敢接這個話茬，而焦姨娘深諳，她一個沒有辦法生下子嗣的人，想要在這相府長久的生存下去，看的就是戚夫人的臉色，若是無法討她歡心，那就沒有以后可言，是以，聽到戚夫人這話，焦姨娘臉上害怕，心底卻樂開了花兒，趕忙道，“妹妹受教了，妹妹往后再也不敢了，只是，這眼瞧著天瑤小姐回府在即，我們這顧相府也已經許久未曾闔家團圓了，姐姐難道不該將那放逐的顧長生給接回來？”
眾人垂首不敢多話，焦姨娘更加肆無忌憚，而戚夫人，雖然嘴上說著不開心，心底卻是早已經盤算了起來…
執掌相府后宅許久，戚夫人早就有恃無恐了，這房中的人，哪個不是看她的臉色行事？
誰還敢給她穿小鞋不成？
是以，就算是想要除掉顧長生這事兒，戚夫人也絲毫不帶隱藏的，聽到焦姨娘這話，當即抬頭，看著她道，“奧？接那個人回來？本夫人見到那個人就生氣，怎么可能還會把那人接到眼皮子底下來？”
想當初，為了將顧長生弄出相府，戚夫人可是費了不少的力氣，如今，卻又要將她接回來！
這可不是戚夫人愿意做的，更何況是在她的親生女兒顧天瑤將要回歸之時？
“姐姐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那顧長生好歹是老爺的女兒不是？回來相府也是天經地義的，如此，老爺感懷姐姐的顧全大局，而且，外界之人也無可厚非，至于…”說到這里，焦姨娘抬手帝筱了一聲，道，“至于那顧長生有沒有那個命，能夠重回相府，就要看她的造化了，不是嗎姐姐？”
焦姨娘這話說的，可以說是相當的直白了！
那就是…
直接在路上將顧長生給處理了，永絕后患就好了！
而外界之人，定然不會懷疑到戚夫人的頭上來，畢竟，是欺負人率先原諒了顧長生之前的失德之處，要將她接回來的不是？
在場的眾人聽到焦姨娘這話，瞬間了悟，心頭都閃過了一抹震驚之色…
就連上座的戚夫人，都忍不住的多看了焦姨娘兩眼…
不得不說，戚夫人喜歡焦姨娘的原因，就是這個，焦姨娘出身勾欄院，見慣了世間的齷蹉骯臟事兒，什么不擇手段在焦姨娘的手中，都是信手拈來，而戚夫人雖然說曾是侍妾，但是娘家出身，卻是顧相府的姨表親，所以，有些手段，戚夫人還真是一時之間，想不到…
畢竟，她接受的也是大家閨秀的教育，在這個強者為尊的世道上，她已經習慣了附庸男人而活，她能走到今日，執掌顧相府后宅，那是因為，她雖然沒有那種齷蹉骯臟的計謀，卻有任人為用的本能！
“焦姨娘的顧慮倒是周全，現在想想，長生已經離開相府三年有余，是放逐到了哪個莊子上去了？”欺負人一手敲著桌面，緩緩的開口道。
“回姐姐，是放逐到了長生娘的陪嫁莊子上去了，那莊子的管事之人，現在正是相府后廚管事顧福的兒子！”焦姨娘聞言，當即開口道。
后廚可是個富得流油的地兒啊，那顧福能夠在顧相府中，當上后廚的管事，可見，定然是戚夫人的心腹！
戚夫人聞言，保養得益的臉上，當即露出了一抹笑容，頗有一些生氣的道，“原來是顧福兒子執掌的莊子，那顧福也真是的，納了一房小妾，沉迷其中，已經有三四年未曾回去莊子上看過他的發妻了吧？這樣下去可不行，正室就是正室，妻就是妻，妾就是妾，禮法不可費！來人啊，傳我的命令下去，讓那顧福收拾一下，即刻啟程前往那莊子，接了我們相府的大小姐顧長生歸來，同時，正好可以與他的妻小重聚！”
戚夫人是一個很注重言語技巧的人！
說出這番話來，一方面是在說顧福，另一方面，是在驚醒下座的眾人！
妻就是妻，妾就是妾，在場除了靈夫人，可不都是妾嗎？
這是在給眾人立規矩呢！
但是，聰明如戚夫人，是斷然不會說出原配為大這種話來的，因為，追根到底，她戚夫人戚敏，也不是顧相府當家老爺的原配夫人！
甚至，連填房都算不上！
她只是一個妾室扶正的夫人，名不正言不順，為大戶人家所不齒！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顧長生的存在，都是因為顧長生的娘，她如今哪怕是在顧相府中一手遮天，可是地位卻如此尷尬！
是以，每每想到顧長生，戚夫人就很是生氣，無比的生氣！
“是！姐姐你這么做，那就對了！”焦姨娘聞言，當即應了一聲。
果然不出她所料，戚夫人果然是恨不得除掉顧長生而后快的，她這次的馬屁，又一次的拍對了！
靈夫人坐在戚夫人下首的位置，及不可見的掃了一眼焦姨娘，眼底一抹怒氣閃過…
這個妖艷賤貨，端是生的一副狠毒的心腸！
戚夫人是那刀，而這焦姨娘，每每都是為這利刃出謀劃策之人！
只是可惜了那長生…
想到這里，靈夫人低垂的臉上，閃過一抹擔憂之色…
可是，她又能做什么？
她不過是這相府的二夫人，是相府二老爺的夫人，在這相府后宅之中，他們二老爺一家，都只能看著相爺的臉色過活，她也只能仰仗著戚夫人的鼻息，才能讓自己的子女過的好一些…
就算是眼睜睜的看著戚夫人這廂做出了這么狠毒的決策，可是靈夫人卻無計可施…
這可把靈夫人給急的，整個人都有些坐立難安了起來…
“弟妹這是怎么了？怎么看著臉色有些不好？”戚夫人察覺到了靈夫人的不妥之處，當即佯裝關心的道。
相府的二老爺一門所有人都是軟瓜那種的存在，跟沒有脊梁骨似得，只能看他們的臉色行事，而戚夫人為了在外界塑造她兄弟友恭，家宅和睦的樣子，才不吝給他們一口飯吃…
“啊！沒什么！勞煩嫂嫂關心，我可能是受了些涼，所以身子有些不舒坦！”靈夫人聞言，當即驚了一下，趕忙穩住身子道。
“如此，那還不來人呢，去請了大夫來，給二夫人看看！”戚夫人聞言，當即開口道，可是，看向靈夫人的目光，卻滿是打量之色。
這靈夫人，莫不是真以為她忘記了？
忘記了當年，靈夫人和顧長生的娘親如姐妹的事兒了嗎？
只不過是聽到了她的一些計劃，這就照亮不舒坦了起來，這話也就敷衍一下她罷了，戚夫人若真是信了，那才是見鬼了！
心中如此想著，戚夫人心底有有了別樣的打算…
而這一切，遠在偏僻莊子的顧長生，卻全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