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之后,沈承川把花絕從床上抱了下來,抱到了旁邊的沙發上。
他換了嶄新的床單。
現在沈承川的心情很是復雜。
花絕閉著眼睛,她的胳膊抬了起來,搭在了額角,在喘著氣。
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不知過去多久,花絕緩緩地睜開眼睛,從她這個角度,率先看到的是沈承川的無名指,他無名指的戒指沒了,他沒有戴戒指了。
花絕的心里疼了一下,就像是窗外面的晚風吹了進來,吹到了她的心底,破了一個洞似的。
沈承川重新把花絕放在了床上,他低頭凝視著她,說了一句:
“一直不碰你,是因為珍惜你!現在碰了你,你說是為什么?”
“因為你只是想玩玩我。”花絕說出這句話,喉嚨酸澀,話語之間也是戴著決絕的意味,就像是和沈承川杠上了似的。
她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至少在那方面她是被動的,但是她已經不是小女孩了,就在剛剛,她25歲的人生就像是白活了一樣。
沈承川冷笑了一聲,他去浴室洗了個澡,洗完澡他穿好衣服就離開了。
就這么把花絕自己丟在酒店了。
花絕提醒過沈承川,要慢點開車,要注意安全,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情的話,她會擔心,沈承川和花絕交往之后,害怕嚇到花絕,他的確是收斂了很多。
至少開車的時候,他也知道要放慢速度了。
這一次他開車的速度回復到了原來的快速,仿佛回到了原來那個野性不馴的沈承川。
三個小時后,沈承川回到了濘城。
濘城現在是晚上,華燈初上,夜色然荼蘼。
此刻,位于濘城富人區的貴都喧囂到了極點,正好是夜生活剛剛開始的時候,嘈雜的吆喝聲不絕于耳,直到沈承川的來臨,讓這偌大的酒吧在瞬間安靜了幾分。
大家伙愣愣地看著忽然出現的沈承川!
衣服微微有些凌亂,渾身有種男人荷爾蒙的味道,充斥在他的周身!
可是這個男人不是說,再也不來貴都了嗎?
沈承川隨手解開了襯衫的三顆扣子,很隨性慵懶的動作,被他做出來卻含著幾分的性感,很多女人都想要尖叫,他就是這個場合的主兒,只要是他在,仿佛這才叫做貴都。
不一會兒喬琛宇也來了,一頭霧水地坐在了沈承川的旁邊。
“不是才剛說好,你再也不來了?”
“為何不來?美女如云。”沈承川挑著唇稍,薄唇好似薄情。
“哦…”喬琛宇拖著長腔,不解地看向了沈承川,“不是要為了一棵樹放棄整片森林的嗎?”
“我嗎?”他反問道,只說了這兩個字。
那種漫不經心的嗓音仿佛是在報復什么似的,他的眼神比之前更冷了,明明那股子冷意之前都被花絕給暖化了。
喬琛宇的胳膊搭在了沙發上,玩味的看向了沈承川。
“那好吧,現在要玩什么?怎么玩?”
“還是之前的三色球,去找幾個女人過來,你知道我的口味。”沈承川把玩著桌子上的雞尾酒,一杯酒的價格在六位數。
他修長的手腕戴著手表,卻沒有戴戒指。
喬琛宇更加的一頭霧水了,不清楚沈承川心里在想什么啊!明明前幾天還說熱戀中,這是戒指都不戴了,分手嗎?
誰知道呢!
他的心思向來也不允許別人去猜測什么。
喬琛宇叫來的女人,都是之前最對沈承川口味的,兩個女人坐在了沈承川的旁邊,開始使勁渾身解數想要和這個男人扯上點關系,沈承川的領帶被其中一個女人給拽開了。
別的女人在觸碰他,他卻是有些心不在焉。
眼神微微閃爍著。
腦海里,回蕩著方才在酒店里面的場景,花絕是第一次,花家的公主,千金小姐,剛剛就那么成了他的女人,他完全可以把她當成和這些女人一樣,可是怎么可能呢?
帶著目的性來的女人,為了錢和地位的女人,怎么可以和花絕相比呢?
沈承川推開了這兩個女人,皺了眉,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
“你們兩個都不合格。”
“…”那兩個女人坐在地上,茫然無措咬住了嘴唇,眼神楚楚可憐的如同小白兔。
喬琛宇無語,攤開手。
“你的眼光提高了嗎?這已經很好很好了啊。”
他要是不要,喬琛宇可是都要要了,但是他通常不喜歡撿破爛。
沈承川沒說話,只是瞄了一眼地上的兩個女人。
“眼中無丘壑,神情太虛偽。”
說完這句話他就走了。
喬琛宇在后面叫沈承川的名字,可是他也沒有聽到。
那些正在跳舞的男男女女,紛紛給沈承川讓開道路,貴都是沈承川的資產之一,只要這位爺不開心,貴都一旦倒閉,她們也沒地方可以去了。
這就是資本的力量。
沈承川今晚上去他自己的房子睡的,睡得天昏地暗。
他也有一覺睡到八點半的時候。
醒來之后,他的電話已經被打爆了。
有公司的人打來的,還有沈潮生打來的。
沈承川皺皺眉頭,率先給沈潮生打了回去。
“爸,怎么了?”
“你說怎么了?!一天不上新聞,你心里就不舒坦是不是?非要將沈家的名聲徹底毀掉才甘心嗎?”
“…”他又上新聞了嗎?
沈承川皺皺眉,這個他還真不知道。
沈潮生:“現在立刻來公司,我在你辦公室等你。”
說完沈潮生就掛斷了電話,看得出來沈潮生現在是氣得不輕。
沈承川早飯都沒吃,他開車出門,在路上給秘書打電話,秘書告訴了他,昨晚上他去貴都玩的視頻,兩個美女坐在他身旁,貼靠著他的畫面,被人拍了下來傳播開來了!
本來浪子收心,成了深情男,讓沈和集團的股價漲了不少。
現在倒好!
昨晚上,他的行為不檢點,又讓沈和集團的股價跌了,這就叫做一夜回到解放前!
此時此刻,沈潮生坐在沈承川的位置上,正襟危坐的樣子說不出來的嚴肅和苛責,沈承川站在了沈潮生的面前,負手而立,神情緊繃。
這個時候,父子倆的心情都不好。
“啪。”沈潮生站起身來,給了沈承川一巴掌。
空氣瞬間都變得安靜了下來。
這是,沈潮生第二次打沈承川。
小的時候,沈潮生都不曾打過沈承川,因為小時候的沈承川可比現在討喜聽話多了。
“到底是想怎么樣?想要毀了你自己,還是想毀了沈和集團,還是想毀了你和花絕的婚事?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說出來。”
“…”沈承川抿了抿嘴唇,他的眼變得深邃了起來。
“都有。”
“都有?”沈潮生反問,他的眉頭緊緊地擰著,擰成了川字紋的弧度。
“不想被人牽著鼻子走,尤其是女人!不想被女人算計,試探!不想入贅去花家,去做上門女婿!不想把沈和集團拱手讓人!不想被束縛!不想的有很多,就這樣。”
沈承川一字一句說道,這仿佛就是他的心里話。
他一直都需要一個時機,現在這番話他對沈潮生喊了出來。
沈潮生:“我沒說過要把沈和集團拱手讓人,花絕很優秀,我兒子也不差,你和花絕既然是奔著結婚的打算去的,那就逃不過兩種選擇,一種是你過去朝城,另一種是花絕過來濘城,不然隔得太遠,分隔兩地聚少離多,對你們感情發展不利。”
說著,沈潮生頓了頓。
“我的意見,是希望花絕來濘城,但是花家的意見,是希望你去朝城!”
“她們要我兒子過去,也不是那么容易,
看看最后到底誰先妥協,不過這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事情,你既然喜歡花絕,就對她好,對她專心致志,知不知道因為你,我都沒臉去江家。”
說著,沈潮生又反問沈承川:“江家哪里有你這樣的?你媽要是跟我離婚,就是你太能惹事,你媽的娘家人不想和你扯上什么關系。”
沈潮生的話說完了。
“…”沈承川用力抿了抿嘴唇。
好端端的,和他媽媽有什么關系。
但是,
是了,這些年他的有恃無恐,又何嘗不是因為,在商業資本操作面前,他遠遠地勝于江黎和江安,前者是不屑,后者是沒心思。
反觀沈承川,他真的是一心一意在搞事業的男人!
私生活方面不看,至少在商業上,他有自己的天賦,才25歲就能建立自己的分公司,還在海外上市,有不小的名氣,很是出色。
“去跟花絕道歉!你昨天晚上的所作所為,不管怎樣,你錯了就是錯了。”
說完這句話,沈潮生就站起身來,離開了沈承川的辦公室。
奈何,還沒等沈承川有所作為,花絕那邊,她已經主動給沈承川澄清了。
面對記者的采訪,花絕說了一句:
“昨晚上沈承川一直和我在一起,所以貴都里面的照片,不是沈承川。”
“可是花總,沈承川的好朋友,喬琛宇也坐在他旁邊呢。”記者咄咄逼人。
“喬琛宇只有沈承川這一個朋友嗎?要么就把照片拍得清晰一些,要么就不要報道出來這些東西,讓人誤會!我和沈承川,我們兩個人一直很恩愛,他對我很好。”
沈承川靜靜地在看著現場直播。
這種時候,還是不愿意說他一句壞話嗎?
奈何那些媒體記者還是咄咄逼人,繼續追問到底,最后花絕甩出一句話:“非要我拿出昨晚上的床照給你們看嗎?”
然后,那些人都沒話說了!
花絕此時的這些話,是完完全全信任沈承川,護著他的,無條件相信他的。
花絕回到了朝城的酒店,房間里坐著一個人。
那個男人,他就坐在臥室的床上,輕輕撫摸著床單,昨晚上沈承川和花絕就是在這張床上,兩個人有了昨晚上的旖旎。
花絕注視著他,冷笑了一聲:“洗澡了嗎?把你身上別的女人的味道洗干凈了吧?”
沈承川也注視著她。
“你不可能沒查過昨晚上的監控,你應該知道,我昨晚走了。”
“但你還是去了。”花絕的眼神有些疲憊。
她沒查監控,查監控的人是花昱,沈承川的事情都是花昱告訴花絕的,花絕本人真的不喜歡去調查一個人,尤其是她自己的男人,她選擇去相信他。
沈承川挑起長眉:“怎么不問問,怎么去了,又走了?”
“為什么走了。”她只是隨口一問。
沈承川站了起來,箍住了她的手腕,然后就將她拉到床上,拉到了自己懷里面,她的頭發散落了下來,遮住了精致的臉頰。
沈承川抬手,捏著她的發絲,將她的頭發別到了耳朵后面去。
“想起了一個女人,一個在酒店等著我的小女人,就走了。”
“…”花絕沒說話,但是她想哭。
但是她不想當著沈承川的面哭。
昨晚上她滿腦子都是他的那句話,玩玩而已,膩了就不要了,反正玩膩了,就不要她了,她就是垃圾一樣被他給丟棄了。
就像是花昱說的一樣,不要去!去了就是犯賤!
她還是來了,她的確是犯賤,在這個叫沈承川的男人身上犯賤了好幾次。
“疼嗎?”沈承川的手攀上了花絕的身。
花絕的眼淚掉了下來,就像是繃不住心里面那根弦了,借著這個引子,她沙啞的嗯了一聲。“疼。”
這是花絕第一次在沈承川面前哭。
沈承川把她抱在了懷里,他騰出一只了通電話。
讓對方去藥店買點東西,送回來。
掛了電話,他就這么抱著花絕,什么話都沒說,甚至是一句對不起的話也沒有說。
末了,他緩緩地松開她,“等下帶你去濘城,去我家,不住酒店了。”
花絕愣了一下,抬起眼皮,睫毛還掛著濕漉漉的眼淚。
沈承川的聲音變得低沉了起來:“我的房子從來沒有女人進去過,我媽也沒去過,你想進去的話,帶你去看看。”
主動權又落入了她的手里,花絕咬了咬嘴唇,發現沈承川這男人是真壞,屬于痞壞的那種,可是又讓女人欲罷不能。
她吸了吸鼻子,聲音有些沒好氣,“有女人換洗的衣服嗎?”
“在我家,你可以穿我的衣服。你若是不想穿,也可以什么都不穿,反正都見過了。”
那種有恃無恐,欲擒故縱似的味道,更是讓花絕氣得牙根癢癢。
“我去。”
“這是決定還是語氣感嘆詞?”沈承川撫摸著干凈的下巴,在瞬間忽然有種沈潮生上身的架勢,可沈潮生沒他這么痞壞的調調。
花絕說了和沈承川當時說的一樣的話,“后者。”
沈承川拍了拍她的肩膀,“乖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