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承川!不然你以為是誰?”
待到花昱的嗓音落下,花絕的眼底閃爍過震驚之下的難以置信。
“沈承川?不可能是他的。”
花昱只是冷笑了一聲,眼底閃過的諷刺和嘲笑,刺痛了花絕的心。
那種眼神就像是在說,看見了吧,你果然又被人騙了,還在這里替別人數錢。
花絕還是不相信,那個草是沈承川。
“他怎么可能是我的網友?目的是什么?”花絕反問。
“你說目的是什么?人家不是已經拿到了想要的東西,干脆地走了嗎!”
被花昱這么一說,花絕這才想起來,草已經一天沒找過她了,之前草都會主動找花絕下圍棋的,然后兩個人再隨便聊一些什么的。
但是花絕還是不相信啊!
她對沈承川的印象很好,對草的印象也很好。
尤其是前者。
花絕是真的喜歡沈承川的,有種小女孩的情竇初開的感情。
可是翻了翻聊天記錄,發現說話的語氣,真的挺像沈承川的。
花絕受到了一種深深的背叛感。
讓她咽下這口氣?怎么可能呢。、
沈承川這個死混蛋!
濘城。
夜幕降臨。沈家這次的商宴,主辦方便是沈承川。
他已經談妥了和Kary集團的合作,晚上要慶祝,地點辦在了濘城的皇家莊園,沈潮生等下也會過來,但是現在是沈承川的主場。
“川兒!”喬琛宇也來了,他穿著白色的西裝,打量著穿著黑色西裝的沈承川,很帥的男人啊,誰能想到是個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男人。
野性不馴,這四個字放在沈承川身上,外表絕對看不出來。
但他其實就是這樣。
“沈總!”姚貝兒也來了,她是跟著自己的金主來的,其實就是為了見沈承川一面。
面對姚貝兒的時候,沈承川的眼變得涼薄了許多。
他最討厭女人糾纏他,沒有之一。
“川爺…”見沈承川眼神覆冰,姚貝兒有些小心翼翼地拉扯著沈承川的袖子,表現出了小女孩的嬌羞和嘟嘴。
“你真的要對人家這么狠心啊?”
“我沒你的厚臉皮,跟著你上明天的新聞頭條。”沈承川把姚貝兒的手,給拉了下來,硬是薄情又生冷。
姚貝兒沖著他噘嘴巴。
奈何,沈承川不吃這一套。
在家里,他還沒見過幾個女人噘嘴巴,覺得做作。
沈承川轉身就走了。
他還要去招待別的客戶,沒空在這里搭理姚貝兒。
推杯換盞之間,沈承川感覺到有什么東西沖了過來似的。
還沒等細看。
下一秒。
忽然,一只貓跑到了沈承川腳邊,蹭著他褲腿。
周圍的人都在看著這只白色到徹底的貓!
沈承川皺起眉頭來:“保安呢?一只貓是怎么放進來的?”
“沈總,這好像是花家千金的波斯貓呢,我見過兩次,這眼睛跟藍寶石一樣!”
花絕的貓?
…沈承川把這只貓抱了起來,定睛一瞧,還真的很像是花絕的貓,好像是叫白云來著。
只是這花絕的貓,怎么會跑到這里來,濘城和朝城距離十萬八千里。
正想著。
“喵”貓兒抬起爪子,直接給了沈承川的手背一道!
“沈總沈總,您沒事吧?”旁邊的負責人嚇傻了,趕忙問道。
“沒事。”沈承川將這只貓放在了地上。
他的助理遞過去一張紙,他輕輕擦了擦被撓傷的手背,倒是也沒有當回事。
下一秒。
門口響起了一道清澈的女聲。
“白云,你怎么又亂跑呢,不乖哦。”
穿著黑色裙子的花絕,頭發松松垮垮挽在后面,沒有刻意地裝點打扮,奈何婀娜的身姿,太過高貴的氣質,已經勝過這里每一個精心打扮的女人。
有種美,叫媚骨天成,天生麗質,花絕就是這樣的女人。
花絕一伸胳膊,地上的貓兒就爬到了她的肩頭,花絕兩只手抱著貓兒,站在沈承川的面前,她看向了沈承川。
“不好意思啊沈總,怪我沒看好白云,它不乖,我回去打它屁股。”
“無妨。”沈承川只要聽花絕在叫白云這倆字,心里就不舒服。
主要是他之前也這么叫,叫這個名字。
總覺得別扭。
花絕的眼眸垂下,看到沈承川的手背,故作驚奇地訝異了起來,“白云撓傷沈總了?這可怎么辦,我帶沈總去打疫苗吧。”
“不用了。”沈承川保持著客套和禮貌。
但是花絕很是堅決。
“這可不行,必須得打疫苗!沈總這么嬌貴,要是日后有什么三長兩短的,可不是得賴上我們家白云了嗎?”
說著,她嚴肅的看向了懷里的白云。
然后對貓兒說道:
“白云,你要對這個白云說對不起!來,我教你,你就說:沈白云對不起!”
“喵…”貓兒什么都不懂,只知道發出喵嗚的嗚咽聲。
沈承川的眼,終于變得幾分駭然幽深了起來,如同盛著一壇墨,深邃不見底,他挑起長眉:“花小姐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啊!沈總的小名,不是也叫白云嗎?花白云撓傷了沈白云?”她歪著腦袋問道,明眸皓齒,可是眼底有狡黠般的報復味道。
“…”沈承川微微瞇起了眼睛來。
剛剛花絕說的話,被附近的人聽見了!
那些受邀來多參加商宴的人,禁不住竊竊私語起來。
“真的假的,沈總小名叫白云?那我還叫黑土呢。”
“噓…你小點聲,別讓沈總聽見了。”
“哈哈哈,以后可以拿來笑話沈總了呢。”
姚貝兒也聽見花絕說的話了,準確的說姚貝兒是看見花絕了,看見她在找茬!
她踱步朝著花絕這邊走了過來,輕輕地環抱著胳膊,穿著高跟鞋的姚貝兒,和花絕的身高差不多。
“這位小姐,沈承川怎么可能叫沈白云?他一直都叫沈承川。”
“你算什么東西,在這跟我叫板?我說話有你插嘴的份兒?”花絕的嗓音很平靜地反問,但是眼神卻含著犀利和冷漠。
她不是任由別人捏來捏去的軟柿子。
她的軟,只代表她不在乎。
若是真的在乎了,她就是爆竹,會一點就著,而且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惹她的人。
姚貝兒并不認識花絕,只是聽見花絕說的話來了氣,這是沈承川的場合啊,這是濘城啊,哪來的臉大的女人!!
“你又是什么東西?!你知道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誰嗎?是沈承川,川爺啊!”
“啪!”清脆的一巴掌甩在了姚貝兒的臉上。
打她的不是別人,正是她的金主,王睿。
姚貝兒捂住粉頰,咬住了涂得飽滿紅潤的嘴唇,水汪汪的眼睛注視著面前的老總。
“王總,您干嘛打人家?”
“打的就是你這個蠢貨,人家是Kary集團的花總,花絕!你對花總這么說話?”
“我…我又不認識花絕。”姚貝兒的氣勢頓時間就矮了好幾分。
王睿箍著姚貝兒的胳膊,用力地捏了她好幾下,“跟花總道歉!快點!”
“…”姚貝兒沒有說話,她是覺得沒有面子,更何況是在沈承川的面前。
她也期待著沈承川會幫她說話的。
但終歸只是奢望而已,沈承川恨不得她現在就立刻消失,替她說話那簡直就是她在做夢。
一旁的花絕笑了笑,她抱著貓兒,縷著貓兒的毛發,自身也像是貓般的慵懶,說話的腔調慢條斯理的,“王睿董事長,這是你的人?看樣子道歉是不情不愿的。”
“抱歉花總,是我教訓不夠。”王睿趕忙對花絕賠著笑。
濘城江家,朝城花家。
他是惹不起的。
更何況外面的人都在傳,未來的Kary集團就是傳到花絕的手里,
王睿更是知道現在和花絕搞好關系,比和任何人搞好關系都重要。
說著,他又看向了姚貝兒,又毫不客氣地朝著她臉上,甩了她一巴掌。
“你在這裝什么清高呢?沈總的事兒你過來插什么嘴,趕緊跟花總道歉!不然是不是不想在模特圈混了?想被雪藏嗎?”
被甩了兩下的姚貝兒臉頰嗡嗡的,現在她的態度變好了起來,沖著花絕鞠躬,“對不起花總,我錯了…我不該頂撞您。”
“算了,一個小人物而已,我從來不放在心上。”
“是,是。”王睿賠著笑。
明明他的年紀足夠可以當姚貝兒的叔叔了,卻在沖著花絕阿諛奉承,有些人生來就注定了擁有別人沒有的光環。
花絕又看向了沈承川。
“沈總的宴會何時結束?若是時間還晚,那明天一大早我去找沈總,帶沈總去打疫苗。”
“現在有空。”沈承川再傻,也不會傻到看不出來花絕的故意找茬。
她是故意來的,有種想給他砸了場子的決絕。
沈承川的眸對準了喬琛宇。
給了他一個眼色。
“你幫我照看一下會場。”
“行。”
說著,喬琛宇的胳膊抬起來,搭在了沈承川的肩膀上面,隨即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嗓音,覆在了沈承川的耳朵邊,
“話說,你怎么惹到花絕了?她今天是故意的吧?”
“不知道。”沈承川推開了喬琛宇,隨即走了出去。
花絕今天又開了一輛拉法,她格外喜歡跑車,就是因為有,才不在乎那么多,也不是刻意炫富,就是沒受過委屈。
“沈總,上車吧!”
“坐我的。”沈承川解鎖了自己的跑車。
“哦?”花絕的手搭在了車身上面,另一只手抱著貓問道。
“現在是在濘城,有濘城的規矩,要按濘城的規矩來。”沈承川說道。
聞言花絕忽然笑了。
她的笑,和前幾日在朝城,面對他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了。
去看海時的放松、舒適、小女孩的單純都不存在了。
現在就是算計,還有促狹和小得逞般的報復。
“沈總的意思,是不是剛剛怪我不懂規矩呢?丟了沈總的面子嗎?還是說,沈總護著你的地下情人,沈總很喜歡搞包養嗎?”她用最無辜的表情,問出了最犀利的問題。
“…”沈承川的臉色一點點難看起來。
第一次有人用這種語氣,問沈承川這樣的問題!
而且,對方還是一個女人。
花絕完全沒有在老虎頭上拔毛的罪惡感,反倒是滿滿的快感。
“生氣了嗎?OK,當我沒說!我上車。”
說著抱著貓,加了一句非要被沈承川聽見的廢話,“白云,我們上車。坐沈白云的車!”
因為沈白云這三個字,沈承川的憤怒值又蹭蹭的竄上了兩個度。
他開車開得快,向來都是這樣。
奈何花絕也不害怕。
只要他不怕死就行了。
到了醫院,第一步要去掛號。
沈承川的身份證沒有帶,花絕就在一旁笑,可算是笑得光明正大起來。
“直接報名字不就行了嗎,沈草,草就是花草樹木的草。”
“…”沈承川的眸這才看向了她,眼底多了幾分審視和咄咄逼人。
花絕挺直了胸脯,毫不畏懼和他對視。
明明做錯事情的是他,小人的是他,她為何要心虛,為何要不敢看他?是不是?
沈承川面無表情:“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今天來砸我的場子?”
“是啊,不然我都不知道沈總還有那么多的其他名字,草,白云,你還叫什么?黑土還是黃土?要不大米饅頭這種名字也是可以的,哈哈。”
沈承川沒有笑,他很快地就掛了號,拿著掛號的單子,跟著護士去打疫苗。
花絕也不笑了。
搞得她現在很郁悶,好像是她在無理取鬧一樣。
打疫苗的時候,花絕在外面等著,垂眸看了一眼懷中的愛寵,嘆了口氣。
“他現在肯定很討厭我,正好我也很討厭他呢。”
“喵”愛寵蹭了蹭花絕的衣服,窩在了主人溫暖的懷抱中。
很快地沈承川打完了疫苗,花絕跟在他身后,“你就沒有什么要解釋的嗎?”
“無。”甩出這么一個干脆的字眼來。
“我現在完全可以毀約!讓Kary集團不和沈和集團合作了。”花絕拿出了狠招。
沈承川就像是看孩子似的看她一眼。
“違約金是你們出,請隨意。”
花絕被他的眼神和態度傷到了。
她懂了。
是真的懂了。
一個男人是因為不在乎,所以才會說出“請隨意”這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