濘城,皇家會館。
皇家會館這幾年整頓,干凈不少,也安靜不少,年輕人下班之后,喜歡和朋友來這聚會喝茶。
孟長川低頭叼著煙,吞云吐霧,無數青絲將他纏繞,他煙癮挺重。
不一會兒江三兒和張許來了,孟長川遞給江三兒一根煙。
問他抽不抽。
江景明修長的手指輕搖。
不抽。
江三兒有心事的時候,才會抽,沒事兒不抽。
“我們來玩誰是臥底的吧!”衛寬嚷嚷。
張許說好。
孟長川不置可否。
江景明也無妨。
第一局,四個人摸牌,三張相同的字,一張不同的字。
江景明是最后抽的,如同他做事向來不邀功,慢條斯理的調調,習慣了。
幾個人都看了自己手里的字。
第一輪開始。
從衛寬先說——
衛寬:“黃的。”
孟長川:“動物。”
張許:“帶毛。”
江景明默然片刻,緊跟著來了倆字:“禿子。”
其余三人:“…”
“靠!”張許一把奪過江景明手里的牌,撂桌子,“不帶你這么玩的!”
其他三個人,抽的都是孫悟空。
唯獨江景明抽的是唐僧。
這第一局,他就穿幫了,很明顯不想玩。
始作俑者抬腕看表,笑意清潤地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袖扣,“不聊了,我得回去,督促陸正炎的妹妹喝藥。”
“哎喲,這是咋回事?你倆同居了?”衛寬后知后覺。
江景明但笑不語,瘦削的身影如同夜色之下的一彎淺墨,消失在三人視線。
孟長川又點了根煙,抬手彈著煙灰:“老三太悶了。”
張許哼了聲:“也不能怪三兒,陸瑤那女人,貌似不喜歡他,全是三兒一個人自作多情。”
要是真喜歡,能跑十三年才回來?
現在回來了,還總不愿意欠著景明的情。
就說明不喜歡。
真喜歡了,怎么著,也就跟牛皮糖一樣黏上了。
衛寬爽朗笑了笑:“之前咱有事,都是三兒幫著的,這次三兒郁悶,咱得出出主意啊!必須幫三兒追嫂子!”
什么主意?!
來了興致,湊過去。
衛寬眼珠子狡黠地轉悠幾下,說了一個法子。
孟長川:“…”
張許拍桌:“這主意也太欠了!你小心被三兒揍!”
“怎么可能,三兒最喜歡我了,之前還夸我比你長得好看呢。”
“你說什么?!”
“沒說啥沒說啥。”面對張許暗帶威脅的注視,慫貨衛寬趕忙擺手。
江景明回了別墅。
他是給了陸景溪這間別墅的鑰匙了,發現別墅的門是開著的,原來她已經來了。
光影交織,鵝黃色的燈光落了一室的溫暖,沙發上的景溪在玩游戲,扎著頭發,額前的頭發太短,幾縷散落下來,遮住了精致白皙的臉頰。
“你喝藥了嗎?”江景明換鞋,一邊問道。
“我忘記了,江同學,等我打完這一局。”
“…”
江景明沒說話,走到廚房給她拿藥去。
他將從冰箱保鮮里拿出來的草藥袋,放在熱水里面泡一下。
然后靠在墻上,雙臂還著,這么看著陸景溪。
她眉眼的弧度輕松。
難得的放松。
江景明勾了勾唇角,忽然覺得這樣不錯。
就像是中學時她和他的狀態。
無需去在乎誰欠著誰情,無需拘謹,無需刻意。
在這里,
就只有江同學,和陸同學。
挺好。
江景明將藥包給她放桌上,自己坐在陸景溪對面,隨意翻著一本醫學書籍。
景明看書,喜歡戴眼鏡,金絲邊的眼鏡,遮住了他長睫桃花眼,他有一雙美麗到了極點的桃花眼,遺傳,無論是美色還是亮色,兩者不缺。
“我去,,,氣死我了,吃雞匹配到情侶,我要瘋了。”
陸景溪有點游戲癮,平時打游戲喜歡碎碎念,她最煩吃雞匹配到情侶了,別問她為什么。
江景明抬眸看了她一眼,把手里的書本扣上了。
“你在玩吃雞嗎?”
“對啊,氣死我了,兩個豬隊友。”
又開始碎碎念。
江景明拿過桌上的手機,打開了游戲界面,登錄自己賬號之后,薄薄的唇輕啟:“上來。”
陸景溪端起桌上的藥包喝了兩口,不以為然看過去,“上誰?”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