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傍晚,
哪都通東北大區分部,
負責人辦公室,
“深度昏迷了整整十二個小時……”劉想站在屋內,看著坐在辦公桌內的高廉,不免眼神擔憂的詢問道。
“老高,你真的沒事么,他昨天居然什么都……”
“當然沒事…”高廉忙著手中的事務,抽空看了眼室內的劉想,笑道:“他是公司東北大區的臨時工,我是公司東北大區的負責人,嚴格意義上也是他的直屬上司……你覺得能有什么事兒?”
“可他首先是公司的人。”劉想看著一如往常的高廉,總覺得這次的事不會那么簡單。
“我是不知道他最近都在干什么,以至于很少在咱大區這邊露面,但想想最近在圈里聽說的那些情況,尤其是在碧游村事件之后……他這人簡直就像是消失了一樣。”
“不過,總部那邊的同事們,似乎經常能見到他出入……”ωωω.⑨⑨⑨xs.co(m)
“老高,你難道不覺得小江,已經不再是你和玉珊的私兵了么?”
“…你想什么呢?”高廉聞言放下手中正要簽署的文件,表情意外的看向了劉想,道:
“老劉,你最近怎么回事,平時也沒見你對公司這么上心,只在乎自己家里的那個寶貝閨女,怎么忽然變得開始關注起小江來了?”
“呃…”劉想被問的一愣,而后不由得伸手撓了撓后腦勺,苦笑道:“唉,老高啊老高,你就非要讓我把話說明白么,我這可是在擔心你和玉珊啊!”
“是,我同樣也不清楚你最近都干了些什么,但是只要想想公司那邊最近遇到的情況,還有那個每次和你見面都是不同面孔的奇怪女人……你個老小子到底還知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嚯。”高廉眼中的意外更甚了幾分,“老劉,想不到啊……”
“不過,既然每次和我見面的時候,那女人都是截然不同的新面孔,就算偶爾發現了對方來過,你又如何能確定對方是同一人?”
“嘖!”劉想放下自己的手臂,極為不爽的皺起眉頭,“老高,咱好歹也是十幾年的交情,我即便不了解其他人……難道還不了解你么?”
“我確實看不穿那女人的偽裝,每次也都不認為她們是同一人,但只要是見過了那個奇怪的女人,你就總會在一定時間內表現的很不對勁……”
“那種異常且不知所措的樣子,這么多年來我也只在你見過那女人之后……才有幸見到過!”
“……”高廉頓時沉默了下來,許久之后才緩緩開口說道:“原來如此,居然是通過我的異常表現,找出了那些女人身上唯一的共同點……”
“呵,一次兩次還可以,但如果是次數多了……”劉想對此也沒有否認。
“一個公司東北大區的負責人,什么時候就連和一些陌生女人見面,都能讓你出現那種異常且不知所措的樣子了?”
“除非是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你個老小子忽然得了什么大病……”
“……”高廉。
“唉,想不到咱們這幫老兄弟里,居然只有你這個平時看起來腦子不……”
“嘖!住口!再說下去我可急了啊!”劉想一聽這話想都不想直接開口打斷道。
“說正事,你這貨到底有沒有事兒,小江昨天都在這做了什么,你為什么會毫無征兆的突然陷入深度昏迷?”
“…老劉。”高廉看著這位擔心自己的老伙計,道:“我知道咱們之間的交情頗深,甚至就連你之所以會加入公司,也是我當初極力把你拉攏進來的結果。”
“但恰恰也正因如此,我不想牽連到你這位老伙計,所以我和玉珊那丫頭的事情,還有昨天遇到過的那些情況……不要再過問了。”
“你…”劉想聽到這話明顯很受傷,但卻還是故作無事的搖頭笑了笑,“唉,行吧,你自己心里有數就好,看樣子小江也應該不是董事們派來問責你的……”
說罷,老劉來的突然,走的也夠突然,只是走向房門的背影,也確實稍顯無奈了幾分。
“謝謝,老伙計…”
聞言,
劉想站在房門前,伸手握住門把手,頭也不回的苦笑道:“呵,你這是在感謝我愿意包庇你,還是在感謝我不繼續追問下去……”
“都有…”高廉注視著站在房門前的東北漢子,眼神雖然也同樣很是復雜,但并沒有起身相送的意思,隨即也只是淡淡的開口說道:
“事情如果發展順利的話,那么在一切都徹底結束之后,我會找時間像咱這些老伙計曾經那幾年一樣,路邊、烤串、啤酒……一五一十的聊起這些都已過去的往事。”
劉想下意識握緊了門把手,“是嗎,如果事情發展順利的話…”
“如果事情不順利…”高廉自然清楚這位老伙計的想法,于是深吸了一口氣,繼續緩緩開口補充道:
“老劉,其他幾個最近這些年,總在盡心盡力保護我們父女的老伙計,恐怕也就只能靠你來支撐下去了……”
“怎么支撐?難道還要我接替負責人的位置么?”劉想打開房門,站在門前回頭看向高廉,搖頭笑著說道:
“可別了,他們要是知道我搶了你的位置,還不得在你頭也不回的離開之后,一個個伸手擼袖子吵著要來找我撒氣,我可不想錯失看著我家閨女長大成人的機會……”
聞言,
高廉基于對劉想這位老伙計的了解,眼下倒也并未繼續強求對方答應,而是突然話鋒一轉,微笑道:
“說什么長大成人……”
“老劉,我記得你家那個寶貝疙瘩也已經十七了吧,明明都已經是大人了,難道你還要看著她嫁人,親自將她的手遞給其他男……”
然而,
高廉話還都沒說完,
劉想直接擼起袖子重新走了回來,臉上表情活像個混過社會的老大哥,一開口便是兇神惡煞的帶上了些許威脅之意。
“滾!閉嘴!你要是再敢提這事!信不信我tm錘死你?!”
“……”高廉。
與此同時,
霓虹,
京都東山區,
清水寺附近的廟會街道,
此時恰逢觀賞紅楓的最好時節,漫山遍野地紅楓在燈光的襯托下,倒也讓柳小江心中的彈丸之地,展現出了足夠吸引人的獨特美景。
不久前,才剛剛下了飛機,
柳小江不愿再國外停留的太久,自然也是靠著手機翻譯器的幫助,很快乘車來到了行動的約定地點。
但由于時間尚早,他也并未主動聯系接應人,而是坐在了能看見約定地點的位置,一邊觀望著周圍的環境,一邊等候著接應人的到來。
不過,也正因為不想太過引人注目,行動約定地點就在廟會街內部,
他這會兒就算想要避開周圍的人群,也根本找不到其他能將約定地點盡收眼底的位置,只能試著融入周圍趕來參加廟會、觀賞紅楓美景的人群之中。
在這期間,也許是看見了帥哥,也許是覺得柳小江太過格格不入,倒也確有不少年輕的女子試著來搭訕,只是最終卻都被一言不發、完全不解風情的柳小江給逼走了。
片刻之后,
柳小江望著熱鬧的人群仿佛有些愣神,接著便眼神逐漸聚焦恢復了往日的正常。
“這個老劉,確實只是擔心他們父女么,倒也還真是個有意思的老伙計啊……”
這時候,僅僅只是一個念想,
柳小江便清楚了解到高廉那邊所遭遇的一切,甚至就連高廉腦內的真實想法也能略知一二。
而他之所以能把事做到這種程度,在其中起到了關鍵性作用的……也正是贏勾的那種強大尸毒!
現如今,如果高廉不是二壯的父親……
他甚至還可以直接通過這種尸毒,完全控制住高廉的一舉一動,使得對方徹底淪為自己手中的工具人。
但如果這么做了,高廉也就不再是高廉了,他甚至也同樣不能再稱之為人了……
所以,考慮到二壯的因素,再確認了高廉的本心,柳小江終歸也還是沒有選擇最保險的手段,并未把這件事情做到完全無法挽回的程度,而是給高廉、二壯和自己三人都留下了一絲余地。
既然無法幫助高廉擺脫曲彤的控制,也不打算讓二壯日后因此而感到痛苦萬分……那就將高廉日后的一舉一動都盡收眼底!
盡可能的做到先知先覺!
就在這時,
“請問……”
一位身穿紅色楓葉和服,腳下踩著黑色木屐的年輕女人,微笑著從不遠處走到了柳小江身邊,而且一上來便是極為熟絡的坐在了一旁,接著行為親密地主動抱住了柳小江的臂彎。
“這位氣質非凡的小哥哥,應該就是那位傳聞中的小柳真人吧?”
聞言,
柳小江看了看身邊的和服女人,下意識想把手臂從對方胸前抽出來,卻發現對方似乎并不想讓自己將手拿走。
“你…”
“我是蘇老板的人,也是你在等的人,第五玥……熟悉點叫我五月就好。”女人微笑著抬頭親了一下柳小江的臉,舉手投足之間都會讓他人覺得,她和柳小江就是一對趕來賞紅楓的年輕情侶。
“蘇老板…”柳小江沒感覺到女人的危險,哪怕被對方偷襲了一下,也不覺得自己被占了便宜,只是面色平靜的重復了一句。
“五月?”
“嗯,親愛的,看來你已經明白了,接下來……要去那個懸空舞臺好好觀賞下美麗的紅楓么?”五月表情溫柔的點了點頭,眼神就像在看自己所深愛的男人一般。
“……”柳小江低頭看著懷中的五月,饒是他見多識廣也不得不承認,這女人的演技簡直就像個妖怪。
隨后,他考慮到對方應該不會和自己做些沒有意義的事,于是便點頭答應道:
“好,帶路吧……”
“嘿嘿…”五月莞爾一笑,黑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欣賞,隨之便拉著柳小江從長椅上起身,道:
“小柳真人,為了行動上掩人耳目,你最好表現的和我親密些,可別總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別的不說……我自身的條件很差么?”
聞言,
柳小江瞟了眼五月的那張臉,以及對方掩藏在和服下的硬件,如實說道:“嗯,是不差…”
然而,
五月察覺到柳小江這種完全不加掩飾的目光,俏臉上反倒不經意間流露出了一抹害羞,于是便輕咳了兩聲道:
“咳咳,你知道就好,別搞得好像是我占了便宜一樣……”
“為什么要裝成情侶?”柳小江任由五月拉著自己走向廟會深處,雖然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抗拒,但卻還是不免有些疑惑道。
“你既然是負責接應的人,那么告訴我敵人所在的位置,以及其他能夠調查到的細節情況,然后……把他們全都交給我一個人處理便是了。”
“你初來乍到,不清楚情況也正常…”五月一邊像個合格的女友,不斷領著柳小江看這看那,像對正常情侶一樣逛廟會,一邊輕聲細語卻異常清楚的解釋道。
“霓虹這邊的異人結構,除了極個別的純粹武士外,不…現在大多武士都是普通人,真能算得上異人級別的武士,也同樣都被安排在了比叡山忍眾的麾下,這么多年過去也早就是忍眾的一員了。”
“所以,現今的霓虹異人,哪怕是那些偶然覺醒的先天異人,頭上頂著的頭銜,不是陰陽師,也是比叡山忍眾……”
“這邊就沒有和公司一樣,負責管理異人圈子的組織么,若是只有這兩股力量……萬一他們選擇聯合起來,恐怕也只會是一家獨大的局面吧?”柳小江皺眉道。
“這是不可能的…”五月來到清水寺的山門前,站在人群中停下了腳步,回頭道:
“因為陰陽師和比叡山忍眾,早就已經是不分彼此的局面了,但要說一家獨大……也無異于癡人說夢。”
“畢竟,由于當年那場振奮人心的失敗,他們早已徹底淪為了不能思考的工具,否則……等待他們的結局也就只能是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