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對弈
“嗯？”
“這是…”
當突破了“絕頂之門”，肖自在也停下了腳步，他能夠感受到，自己的頭頂有無數目光襲來，詭異而恐怖。
下一刻，他驟然抬頭，血紅的雙目也看向了天空，眼中道道血光綻放，便與之對視了起來。
“哼！”
而當他察覺，這些目光并無法真正落到自己的身上的時候，他的喉中也發出了一聲冷哼，面露不屑之色。
早晚有一天…
他會將它們撕碎的！
心中動念，他也隨之收回了目光，又重新看向前路，看著前方那依然無盡的道路，他又再度踏出…
繼續上路！
下一瞬間…
當肖自在回神，他最后的一拳也已將關云長轟中，出拳的過程無聲無息，連一絲氣息也沒有發出。
仿佛是普通的一拳，卻是讓“武圣”關云長的身軀都為之一震。
“恭喜了，道友！”
感受到這小子已踏入了“絕頂”，關云長的臉上也露出了欣慰之色，真誠恭喜，這說明他并沒有看錯。
“這…”
而到此為止，肖自在也已明白了一切，趕緊便收回了拳頭，朝關云長拱手：
“多謝關前輩指點，晚輩…慚愧！”
由于之前沉浸于戰斗，所有的意識也都用在了對身體、對力量的控制中，肖自在并沒有察覺，此時便面露愧色。
“不用在意，你既然叫我聲‘前輩’，這便是身為‘前輩’該做的！”
關云長則擺了擺手，面露笑容。
“當然，之前你并未答應我提出的約定，那約定自不作數，你之后可以隨意。”
“至于現在…”
他又轉頭看向了一旁眾人。
“諸位，伱們想讓關某做的，關某已經做了，接下來還想要如何，便直接招呼！”
“這…”
看到這一幕，無論是夏燁為首的“天庭”眾人，還是周瑜三人，臉上都現出了敬意，倒還真有些不好意思了。
但無論如何，該做的還是要做，為了“東吳”能獲得最終的勝利，孫策當即站出。
“那關云長，你我一戰如何！”
看得出來，對于與關云長一戰，孫策還是十分期待的，他自身身為江東第一高手，卻并未與這位有過交鋒，實在是可惜。
既然此番有此機會，那他自然是想要酣戰一場，哪怕最終都是要合眾人之力力擒，卻也能先痛快痛快不是？
然而…
還未等關云長回應，天空之上便響起了一陣飄然之聲：
“云長，不必拼斗，先隨我走！”
“嗯？”
聽到這聲音，“東吳”一方的三人盡都抬首，當即便認了出來。
“孔明兄，既然來了，何不現身一敘？”
下一刻，“水鏡先生”一步踏前，便淡然開口，臉上浮現起微笑，并沒有絲毫的敵意，而是見到故友的態度。
“德操兄…”
既然是故友邀請，諸葛孔明也并不執拗，半空中清風凝聚，他也隨之現身。
“還有公瑾兄、伯符兄，好久不見了。”
“孔明兄！”
看得出來，雙方雖因賭約而劍拔弩張，卻又并沒有真正要拼得個你死我活的意思，這便是互相行禮，都面色平和。
接著…
諸葛孔明便又看向了司馬徽：
“德操兄，我本是想先尋得兄長，請兄長入我營帳，卻不想、倒是被‘東吳’給捷足先登了。”
“當然，即便如此，孔明還是想邀請兄長一同，兄長應該知曉此番賭局的重要，孔明也志在必得！”
“唉…”
聽到這話，司馬徽不由的搖頭，旋即嘆了口氣。
“孔明啊，你我也是知己，我又如何不想相助，只是公瑾畢竟是我的學生，為人師者，當為其著想才是。”
“既如此，那兄長就更應當入我營帳，不是么？”
諸葛孔明微微一笑，看了下方的夏燁等人一眼，并沒有言明。
而很顯然，司馬徽是明白他的意思的，也同樣露出了笑容：
“話雖如此，但公瑾要爭，我沒有不幫的理由。”
“明白了。”
話已至此，諸葛孔明也不再堅持，胸前光芒一閃，一把羽扇便出現在手中，隨之一扇。
“既如此，那你我也便是對手了。”
“這樣也好，孔明還從未與兄長對弈過，不如此番便來上一局？”
他知道，既然對方已包圍了關云長，便絕不會放過此等機會，也便只有“殺出重圍”才行。
“兩位道友，請來相助！”
唰唰！
下一瞬間，諸葛孔明話音剛落，兩道身影便閃現在關云長的身后，正是左門長和解空大師。
“晚輩左若童，見過諸位前輩。”
“阿彌陀佛！”
雖然是“敵對”，但該有的禮數兩人也并沒有放下，這便立刻行禮，朝“東吳”三位出聲。
而毫無疑問，對于兩人的“參戰”，司馬徽他們也同樣有數，這一點夏燁早就說過，既然是插兩位“臥底”，那自然是要逼真一些的。
總得能一對一將人攔住。
當然，對于夏燁自身而言，這本就是“平衡之策”，只要有他和這兩位、以及剛入“絕頂”的肖自在這樣的“變數”在，局面便能夠由他掌控。
同時，他越與這幫“前輩”多接觸，便越能感覺到他們在隱瞞著什么，自然也不會讓“東吳”完全如愿，這便眼珠一轉，心中有了決定。
而下一刻…
“動手！” 夏燁一聲令下，曲螢與老馬便齊齊而動，當即便激活了提前布置好的奇門陣局，將關云長包裹。
“哦？”
“這就是后世的奇門？倒是有趣…”
而在感受到這奇門之力的瞬間，諸葛孔明也眼神一動，雙目光華一閃，便是看出了端倪。
“不光中宮自定，且能隨意撥動奇門四盤，好手段！”
與此同時，正以自身意識觀察著一切的諸葛青也當即開口：
“隨意撥動四盤？這不就是那‘風后奇門’！”
“風后奇門么，也就是所謂的‘八奇技’？”
他此言一出，諸葛孔明也立刻從他的記憶中找到了答案。
“不錯，對奇門陣局有所改良，但整體依然是殊途同歸！”
當術士達到了他這樣的地步，對于奇門陣局的改變早已經不是關鍵，他眼中所見皆是天地，揮手便是陣局，一切奇門的變化都再無區別。
而不光是諸葛孔明，同樣身為術士、精通奇門陣局的司馬徽也是眼前一亮，雖說他所鉆研的是“大六壬一道”，但也同諸葛孔明一樣，踏入“絕頂”之后，術士一道便殊途同歸。
因此，在觀察了片刻、也同樣感嘆了一下后，他也便收回了目光，旋即看向了半空中的諸葛孔明：
“孔明兄，你我許久都未曾再對弈，不如…今日便手談一把？”
“也好！”
對于這一提議，諸葛孔明自沒有拒絕的道理，于是兩人便對視一眼、相視一笑，司馬徽也隨之化為一道清風來到了天上。
“請！”
互相抬手行禮，兩人就這么在半空中盤坐而下，旋即意念一動，彼此的氣息與體內陣局便勾連在一起，將此方天地都化為了棋盤。
嘩——
一片更大的氣局便頃刻成型，將所有人覆蓋。
如此一來，無論下方的眾人戰的如何，只要他們沒有能破除這氣局的力量，便只能夠等待兩人的對弈結束，這也算是雙方的又一層博弈，便是環環相扣！
“哦？”
“倒真有意思！”
看到這對弈之局的形成，夏燁的眼中也當即有光芒閃爍，“明理”在此刻運轉，開始觀察了起來。
他能夠看出，此局之復雜、遠超他過去看過的所有奇局，包括“風后奇門”、乃至那通天谷的“殺局”，這是兩位“絕頂術士”對“天地運轉”的全部理解，已然超過了自然成局所能夠達到的范疇！
不過…
“這樣也好，如此一來，戰場也就被分割。”
對于此番行動，夏燁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混戰之局”，那樣是最不好把控的，而眼下這樣便是最好，所有人能各自為戰，也便有了操作的空間。
只見下一刻…
“云長兄，來吧！”
孫策大喝一聲，手中便出現了一桿“霸王長槍”，隨即便徑直沒入了曲螢二人所構建的奇門陣局中，便要與關云長展開拼斗。
而面對“東吳”這位鼎鼎有名的“小霸王”，關云長自然也不可能托大，手中“青龍偃月刀”再度浮現，便與之戰在了一處。
而在此之前，孫策也表示過想與關云長傾力一戰、無需幫助，因此曲螢二人的氣局便只是將兩人所在分隔，而并沒有任何其他的效果。
這也同樣是夏燁想要看到的，見二人已戰在一處，他面具下的臉上也露出笑容，旋即看向了別處。
此時，當看到司馬徽和孫策盡都出動后，周瑜自然也不再等待，徑直出手，而暫屬于“諸葛一方”的解空大師也隨之出動。
他心里清楚，既然“寶靜”如今也踏入了“絕頂”，那此戰必然也有其一份，而自己與其是為師徒、自當避嫌，自然便去找周瑜去了。
下一瞬，兩人也同樣沒入了曲螢二人的奇門陣局中，陣局之內的空間也隨之分割，將二人放在了一處。
而兩人此番雖是“演戲”，但既然碰到了一起，自然也生出了切磋之意…
只見周瑜掌心光芒一閃，“古錠刀”便出現在手中。
解空大師也雙手合十、周身佛光蕩漾，高誦一聲佛號：
“阿彌陀佛！”
而到此為止，場中的“絕頂”便只剩下三位，“東吳”一方為夏燁與肖自在，“諸葛”一方則為左若童。
“老肖，你去吧，好好和左前輩切磋切磋。”
見此，夏燁也微微一笑，當即開口，肖自在立刻點頭，朝左門長行了一禮，兩人也沒入到陣局之中。
說實在話，肖自在此番的突破對于夏燁而言當真是意外之喜，若非如此，此番雙方的“絕頂”數量便是相同，一對一之下，他也便不能夠抽身了。
而在他的想法里，既然此番已成了如此局面，他也已正式與諸葛孔明碰面，那自然是想與對方交流一番的，或許能多得些信息。
這下就好了…
見所有人都整整齊齊、一對一戰了起來，涂君房他們也都在幫助曲螢二人維持著陣局、唯獨自己閑下，夏燁也笑了起來。
下一刻，他徑直抬頭、望向天空，目光突破氣局的阻隔，看見了正坐而對弈的兩道身影，也隨之加入了進去。
頃刻間，夏燁的身影便消失在原地，再出現時就便已經來到了兩人的身邊，有著“明理”進行解析，再復雜的氣局也都無法阻擋他前進。
而見他出現，兩人也并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是專心于此刻棋盤上的對弈，黑白兩子不斷交替落下，兩股氣局的力量也在互相比拼。
于是…
夏燁坐了下來，靜靜地在兩人的旁邊觀看，觀棋不語。
他完全能感知得出，兩人每落下一子、周遭氣局所會發生的變化，能感受到兩股氣息的傾軋，也能看得出在哪一處細節加強對哪方會更好。
畢竟術士一道，最根本的核心便是對天地的理解，也便是“觀”之一字，而在“觀術之道”上，如今的夏燁已經有自信可自稱為當世最強。
甚至于，若只是比拼對于氣局的拆解博弈，而不比奇門修為，他有信心能以一人之力同時對陣眼前兩位，這便是他修行至今，“明理”所完成的蛻變！
然而…
即便如此，他也依然什么都沒有做，只是靜靜地坐在一旁，看著兩人不斷落子，棋局之勢越發緊張。
與此同時，下方三處戰場的對局也同樣是白熱化，完全是進行切磋的兩方還好，關云長和孫策那邊則真的都已戰到了遍體鱗傷。
“應該是差不多了。”
此念一起，不光是夏燁，諸葛孔明與司馬徽顯然也同樣意識到了，關云長與孫策勢均力敵，基本是無法分出勝負，而唯一的勝敗也就只在他們這兒。
于是…
“孔明，這局和嗎？”
“本來能和，但現在，或許是難說。”
諸葛孔明瞇了瞇眼，目光終于移開了棋盤，看向一旁的夏燁。
“這位道友，你覺得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