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7】一切為自己而活
等到跟特處科的人一起把陳曇押進總部，放進豪華密閉單間套餐里準備開始審訊工作的時候，韓白衣眼前忽的蹦出來一個半透明面板。
任務：臨界突破系統提示：在下次任務過程中，系統將為宿主隨機選定一項身體改造過程進行魔改，用于突破現有的身體桎梏下次任務將舍棄隨機選擇環節，由系統直接選擇 韓白衣怔了一下。
不知道系統抽的什么風，這任務結束都過去好幾天了，怎么現在才出來個下次任務提示？
而且還沒有選擇環節了。
這意思不就擺明了是下次世界要搞我么？
不過，對這個‘突破任務’的出現，韓白衣倒是沒有太多意外。
雖然他的金手指一直以來都沒什么存在感，韓白衣這一身實力又大多是靠著自己的不懈努力鍛煉出來的，但是不得不承認，當年在他實力尚微之時，系統還是給了他不少的幫助。
其中給予幫助最大的，自然就是升級所帶來的潛能點。
然而，自從他升到15級之后，這等級面板就被鎖死，經驗也無法獲得，他也一直停留在15級升不上去。
前期對他幫助最大的‘潛能點’來源也隨之消失。
這種情況其實也不算少見——就像在一款新游戲里，開服那一批實力最強、操作最騷的玩家肝帝們，往往會被版本所限一樣。
總而言之，還是太優秀。
一邊思索著，韓白衣一邊久違的打開面板看了一眼。
個人信息姓名：韓白衣等級：15待突破經驗：0/25600封狀態：正常 天賦能力：人生如戲、剛性理智、雷、靜止之間（三）
學習能力：飛猿招法、護命呼吸·陽/陰、葦名流劍法、仙峰寺拳法、水中呼吸法、高級精神運用、半永久精神循環運行、精神抵抗 潛能點：2
靈機點：6791206
專屬武器：靈刀·楓 看了眼面板，韓白衣一個戰術后仰。
這靈機點都漲到六百多萬了？！
連韓白衣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漲到這么高的。
不過仔細想想，之前在泰拉世界的時候，光是感染者就被他轉化了好幾萬，每人雖然只有幾十幾百，但累計起來的數字......似乎也差不多？
只是，看著這賬面上的幾百萬，再看看自己已經被靈機灌滿了的身體，韓白衣心中忽的有種守著一整座金山，大喊‘我一分錢都花不出去啊’的微妙落差感。
如果能用的話，他甚至寧愿讓菊花再受苦一次。
正看著面板陷入深深的思考，韓白衣忽然感覺自己后腰被人戳了一小下。
轉頭看去，就見坐在自己身邊的白君棠正把手指豎在唇前，做出‘噓’的樣子。
今天林山鏡沒有來，他的手雖然連上了，但傷口還沒有好利索。
在外面進行監督觀察的，只有韓白衣和白君棠兩個人。
在二人面前，是一堵半透明玻璃墻，里面就是關押著陳曇的豪華密閉單間套餐。
五平米整的那種。
里面只有一床、一桌，甚至連馬桶都沒有。
因為有的半妖，真的可以把自己擰成一坨屎從下水道里沖走。
現在，劉治和何赤野正在里面對陳曇進行照常審訊，韓白衣和白君棠則坐在審訊室外隔著觀察墻，對他進行監控。
由于半妖與超凡者的身體功能和五感都遠超常人，所以即便是隔著這么厚的一堵墻，白君棠也不能隨便出聲。
韓白衣沒理白君棠，抬起頭往里面看了一眼。
他對何赤野這個第六出勤隊隊長依稀還有些印象——幾個月前，在審訊室里拉他入伙的就是這兩位。
紫色西裝，內襯紅色襯衫，翹著二郎腿靠在椅背上，頭頂是發膠抹起來的大斜背頭。
還是一樣的騷。
白君棠見他不理自己也不生氣，樂呵呵的拿出手機橫過屏，然后放大字體。
動作無聲無息，像上課傳小紙條一樣。
韓白衣瞥了一眼。
他們現在都叫你死神大學生呢 臉色頓時一黑。
白君棠瞇眼笑著翻了一頁。
兩個月不到，遇到三起超凡，第三次更是一氣兒出來了四 翻頁。
個半妖，別說普通人，特遣部兩個月都碰不到這么多 韓白衣轉過頭不再看她。
他要是普通人，系統和穿越這些破事能落到他頭上？
白君棠在旁邊笑得像條小福貍。
見審訊已經開始了一段時間，韓白衣戴上耳機，開始聽審訊過程。
“你的服裝癖好和你的心項有關嗎？”
“無可奉告。”
“你的心項是什么？”
“無可奉告。”
“你的組織叫什么？”
“無可奉告。”
問詢的聲音忽然停頓了一陣。
而后就聽劉治猛地開口，聲音沉緩而嚴厲，甚至還帶著一絲冷冰冰的殺氣。
“你應該清楚自己犯下了什么事，雖然第二階段的半妖作為珍貴的研究資源，不大可能會直接被判處死刑。但你之后的日子究竟是生不如死，還是寬大處理，其實還是有些轉圜余地的。”
“不要自誤。”
“噗嗤。”
陳曇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他抬起頭看向剛剛發話的劉治，眼中滿是蔑視。
“長官......我叫你一聲長官，你還真以為是你的本事？”
他伸手點點劉治身后的那堵半透明觀察墻，好像能一眼看到外面，
“要不是你們這地區分部出了個怪物，就算我現在被拷在這，注射了細胞鎮靜劑，地底下埋著至少當量的炸藥，唯一的電梯井出口里還有應急激光切割反應系統，我也能從這地下九層殺出去！”
他將構造重塑出來的雙手重重放在桌上，十指交叉，收起冷笑，昂著頭，面無表情的看著劉治。
“你信不信？”
劉治低頭扶了下眼鏡，抬起頭看他，鏡片表面反著光。
“所以呢？”
“現實就是，從現在開始，未來的十四天內，一直到你被特遣部派人帶走的這段時間里，我們這位‘怪物’，都會在那堵墻后面盯著你。”
“盯著你的一舉一動，吃喝拉撒。”
“確實，如果我們津門特處科沒有出現這個怪物，可能我們所有人都會拿你這個至少第二階段的半妖沒辦法......”
“可惜的是，現實沒有如果。”
坐在一側的何赤野則翹著二郎腿，看著他們倆斗嘴。
似乎一副很輕松的模樣。
但那只是表面。
韓白衣打開靈目，就能看到何赤野始終將大量靈機聚集在雙手之間，隨時都能應對陳曇的暴起。
內緊外松。
反倒是劉治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審訊過程中一直都沒有開啟過能力。
如果開啟能力的話，憑他的見微知著，想要獲取信息應該不是什么特別費勁的事情才對。
“所以，”劉治又一次摘下眼鏡，低著頭，用眼鏡布擦了擦，似乎滿不在意的模樣，“我覺得你應該清楚該怎么做。”
捏著眼鏡布的手指隱約泛白。
話音落下，審訊室里就陷入了一片死一樣的寂靜。
何赤野沒有說話。
只是，在韓白衣的靈目視野中，他體內的靈機流動速度越來越快，甚至幾近沸騰。
陳曇與劉治四目相對。
唇角忽的一挑。
“長官，不要這么嚴肅嘛。”
“開個玩笑。”
“生死之間哪有什么好選的，當然是怎么能活怎么來啊！”
陳曇聲音輕佻。
“你們不是想問我的組織嗎？我們的組織叫黎明，是一家吃飽了沒事搜索天啟線索的瀛洲互聯網股份有限公司，總部在瀛洲東京。”
“如果你想知道的話，我還能把我們的地區負責人的電話號告訴你，他叫流鬼，是我們老大，具體實力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是個能憑單手制住我們所有人的怪物。”
“怎么樣？要不要我現在給他打個巨信電話？”
劉治眉頭一擰，隱約感覺有什么地方不太對。
在外面的韓白衣忽的站起身，猛拍一下隔離墻，那劇烈的震動讓劉治三人都不自覺的晃了一下。
陳曇面上咧起一抹微笑。
“他體內容納著一股不同的靈機！他現在說的話，外面有人能聽見！”
從隔離墻外傳來的喊聲連屋里都能聽見，甚至還被震得有些耳朵疼。
劉治猛地抬起頭看向陳曇。
何赤野蹭的一下從位子上站起來，面色鐵青。
他們被耍了。
陳曇則是一副優哉游哉的模樣，看著面前的二人，微笑著自言自語，語氣輕松。
“喂！流鬼老大，你應該都聽見了吧？”
“我知道你是惜命的，我們陷進去你肯定不會來，我也知道你根本不在乎公司的位置暴露這樣的破事。”
“但是，你知道嗎？”
陳曇面上的笑容愈發燦爛。
“我的能力是再造構成。”
“早在我們第一次碰面的時候，我就給公司里我見過的所有半妖，都種下了一個小玩意。”
一邊說著，陳曇一邊伸手從皮鞋底里抽出一枚小巧的金屬片。
劉治和何赤野同時警惕起來。
白君棠不知什么時候走到門口。
韓白衣隔著隔離墻，面無表情的看著陳曇。
陳曇卻是依舊輕松的笑著。
手中的金屬片隨著靈機與能力的變換，逐漸扭曲變形成一枚指頭寬窄的微縮發信器。
“為了這個小玩意，我可是苦讀了整整三個月的無線電。”
靈機一閃，發信器忽的亮起燈。
陳曇即便身處四人的包圍之中，聲音中也沒有絲毫起伏，平靜得就仿佛朋友聊天一樣。
談的卻是生死。
“除了那幾個我無法種下能力的第二階段半妖以外，所有人的位置都在我的掌控里。”
“黑狗們只需要拿著這東西，就能把他們一個接著一個拔出來。”
說完，陳曇將亮著燈的發信器放在桌上，面上的笑容愈發燦爛。
“現在，我就問你。”
“救不救我？”
狹窄的豪華密封單間套餐里，四名超凡者環繞在陳曇身邊，死死盯著他手里的金屬發信器。
從他向韓白衣求饒，老實交代一切開始，就全部都在陳曇的算計之中。
韓白衣的詢問，特處科的審訊，乃至是流鬼的反應，全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早早埋下的伏筆，在自己面對生死一刻的這一剎那將一切相連，謀算環環相扣。
半妖，是一種絕對理智的生物。
狹窄的審訊室里，一片死寂。
忽的，半空處響起一道回聲。
“老娘。”
“你很好。”
平靜的聲音里，聽不出什么情緒。
劉治等人的面部肌肉猛地一僵。
韓白衣靜靜的看著陳曇，看著那一襲紅裙與如瀑長發下遮蓋的冷然眼眸。
陳曇的面上依舊帶著笑。
“半妖嘛......”
唇角的肌肉緩緩拉伸，將面上那沒有情緒的笑容都捋平。
目光平和，面無表情。
“一切為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