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搗鼓搗。
鼓鼓搗搗。
“小雨,別鬧了......我再睡一會兒。”
韓白衣迷迷糊糊的去撥腰間捅來捅去的小手,結果怎么都抓不住。
半夢半醒間瞇著眼睜開,就見漆黑的夜里,一道黑影籠罩在自己面前。
韓白衣瞬間睜大了眼,從床上竄出去八米遠。
然后...然后就看見羊小雨不知道發了什么瘋,拉起窗簾屋里黑洞洞的,自己跪坐在床上,正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的臉看。
“嚇我一跳。”韓白衣一下子清醒過來,轉眼又變成剛剛那副懶得要死的模樣,打著哈欠蹭著步準備挪回床上,看了看手機,六點二十,語氣不免帶點抱怨,“今天怎么起的這么早?”
“韓白衣,你變了。”羊小雨跪坐在床上,一臉嚴肅的道。
韓白衣聽了這個熟悉的開頭扭頭就躺下捂住耳朵。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羊小雨一邊說他一邊蹭到他邊上,小手捏著他的臉就往外扯,語氣嚴肅:“你看你看!你的臉和我一樣白了,肯定是吃炸豬皮吃的,以后不許你吃炸豬皮了。”
羊小雨一副義不容辭的模樣:“以后炸豬皮都得歸我。”
“嗯?”
韓愛莉被扯著的腮幫子biu一下彈回來,鼻子里輕輕哼了一聲。
大手暈暈乎乎在枕頭邊摸了一圈,從羊小雨膝蓋底下把手機抽出來:
“說的跟我以前能搶到似的。”
打開手機鏡面,半睜的眼睛奮力睜開一下,又重新耷拉回去。
感覺好像沒啥不一樣的。
“還有還有!”羊小雨一把掀開韓白衣的睡衣,從肚子上揪了一塊肉,“你看看,八塊腹肌又出來了。”
韓白衣翻了個身,把滑稽抽出來蓋住腦袋:“去年不就練出來了嘛......”
羊小雨腮幫子鼓起一塊:“可是后來不就吃胖了嘛!”
“那可能是昨天晚上拉瘦了吧。”
他說夢話的時候一般不過腦子。
正夢著,韓白衣似乎是想起昨天那頓痛入心髓、肛腸碎裂的噼里啪啦,腦子一下清醒過來。
睜開眼,韓白衣在羊小雨詭異的目光下直著坐起來,掀開上衣摸了摸肚子,又捏捏皮膚,他切實的感受到了身上的變化。
念著昨天那一馬桶的血漿灰油,心想自己大概是被那什么靈機點洗髓伐骨了。
雖然不用努力就能重回八塊腹肌時代是很好,可這皮膚白嫩嫩的看著跟小孩子似的,多別扭。
想是這么想,身體卻是老老實實的從床上下來。
站起身,韓白衣一副沒事人的模樣走進浴室,一關上門,立馬本性畢露——又是蹦高測試肌肉,又揮拳躲閃練習反應速度,甚至還在浴室狹小的空間里來了好幾個后空翻,在里面背著羊小雨歡脫的蹦蹦跳跳了一陣,然后就開始對著鏡子擺姿勢♂,欣賞自己離家出走又復返的白嫩肌肉。
于是,羊小雨就在外面隔著賓館浴室的半透明毛玻璃看著廁所里人影變幻。
一開始還偷笑著看得津津有味,沒過一會兒就變成一臉過來人的模樣,裝模作樣的長嘆一聲:
“哎,男人吶......”
“幼稚!”
然后悄咪咪爬到床尾,無聲無息、小心翼翼的從韓白衣的包里掏出最后一根荔枝棒棒糖。
“啊嗚——”
正擺著姿勢,韓白衣突然想起了自家的系統。
果不其然,剛一打開就是叮叮叮一連串的提示音,所有的提示都是靈機點+1,靈機點直接從昨天剛用完時的0點暴增到25點,看著這些點數,韓白衣不由自主的就想起昨天晚上那堪比生孩子的痛楚,渾身都是一激靈。
傳說中的肛腸盡斷也不過如此了吧?
除此之外,靈機點這名字一聽就知道和昨晚的視頻有關,再聯系到這一晚上靈機點的暴增,韓白衣在浴室隨便抹了把臉就沖出來打開視頻,看起D站信息欄里的播放次數。
就這么短短一晚上,播放量就達到了3100w。
打賞光是一千塊以上的就足足有三十多個!
再打開艾奇異、優衣幾方大型視頻網站都看一遍,播放量沒有一個低于千萬的,甚至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暴漲。
但是原本上了巨博熱搜第一名的頭條卻被刪掉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一看視頻底下的評論才知道,熱搜是被管制了,但是這些視頻卻關不掉。
聽說昨天晚上優衣網站服務器重啟了一遍都沒能把這個視頻下架,而且各大視頻頭條都是只狼·序章的視頻,各大視頻網站巨博都在紛紛發言解釋情況,以求限制輿論發展,各種有關‘拯救者’的陰謀論層出不窮。
不過還好這些年小說發展迅速,網民腦洞一個比一個大,猜的也越來越不靠譜,這樣一來,漸漸的反倒把開始一些看似有理有據,實則瞎雞兒帶節奏的猜測給壓沒了。
除此之外,視頻里自稱拯救者的男人狠狠火了一把,全國上下都在人肉他。
與此同時,各種段子表情包那叫一個源源不絕。
啊哈!你以為我是你老公?其實我是拯救者的呀!
我,拯救者,男女平權主義(防狼女尸體配圖)
拯救者說爆你狗頭就爆你狗頭(狼尸體配圖)
汝妻子吾養之——拯救者對狼說道 但是韓白衣找了好半天,最后也沒想明白他信息欄里的人氣點究竟是和什么要素對應的,反倒是看著拯救者的表情包一個勁嘿嘿嘿的傻樂。
網友這玩意是真他娘的有才。
一邊想著,韓白衣一邊關了電腦開始收拾東西。
“小雨,咱們是中午的票,別忘帶東西,把行李準備一......”
羊小雨本能的回過頭,嘴里叼著一根棒棒糖。
“你明天的零食沒了。”韓白衣冷漠臉。
“嗚?!別啊——”
......
高速上,猛士飛馳而過。
車廂里響起清靈柔和的手機聲。
“阿威愛上了阿強,在一個沒有猩猩的夜晚......”
“歪?”
食指劃過手機,伴著高速上的引擎隆隆聲,女人略顯沙啞的聲音在駕駛室里響起。
“地址給你發過去了,在東青區,就差你一個,快點過來。目標是新覺醒,近期犯案三次,資料給你發過去了,強制抓捕,可擊斃,但上面要求盡量活捉。”
“哈?那我的假期呢,隊長?今天可是國慶啊......”
“......”
電話里,對面沉默了一會兒。
“白君棠組長,性別女,二十四歲,夏安津門分區特殊處理科,下半年工作情況如下:七月曠工二十天,遲到十天,考評丁,工資應付0元,實付稅后8507元;八月曠工十九天,遲到十二天,考評丁,工資應付0元,實付稅后8572元,九月......”
“......劉治隊長,我錯了。”
“知道就好。你的組員已經到了,現在你的行動組就差你一個,如果今天的行動出問題,那你這個月就不用來了。”
電話對面的男聲板肅嚴謹,
“記得快點,掛了。”
白君棠嚼著薄荷糖,胳膊架在車窗沿,單手扶著方向盤,白色運動鞋把油門踩到底,改裝猛士車速表的指針在209到211之間來回擺動,在高速公路上留下兩道尾燈殘影和一地瞪碎的眼珠,語氣懶洋洋的:“啊?但是高速限速啊隊長......”
“你自己負責,敢撞車就進軍事法庭吃花生米,懂?”
“真苛刻啊,隊長。”
“......交通局給我打電話了,你的駕照扣六分。”
“啊?”
“嘟...嘟...嘟......”
白君棠隨手把手機扔到副駕,把褐色毛衣袖子卷起半截,懶洋洋斜靠著車門的身子直起,在越野高速推背感中被安全帶拉得一扯一扯,聲音懶散中帶著些不忿:
“好煩人吶,那個小處男。”
目光清澈如水。
口中嘀嘀咕咕的念叨著,白君棠打開車載音響:
逮蝦戶!帶你老媽飛!逮蝦戶......
抬起手,正對著擋風玻璃在空中劃過,指尖閃爍著點點淡藍光彩。
“玄章一式·靈目”
“玄章三式·避風”
隨著靈機篆刻,瞳孔中心仿佛覆蓋了一層淡白色的隱形眼鏡,視野中的一切都在急速放緩,以擋風玻璃為中心的空氣在靈力驅動下形成一層符合流體力學的無形外殼,改裝猛士的速度猛地增了半籌,一路風馳電掣而去,連汽車尾燈都看不見。
沿途老司機紛紛點贊豎大拇指,發出親切夸獎的聲音:
“這姐們趕著投胎去吧?”
......
另一邊,劉治掛掉手機塞進褲兜,抬手看了眼表,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對一旁的隊員下令:
“三分鐘后開始行動,第一組和第四組負責警戒,把準備攻堅的第二組撤回來,白君棠來了之后把她塞進去頂著。”
“是,隊長。”
身邊一身黑衣,三十出頭的女人面帶笑意,看似玩笑的道:“劉隊,咱白組長公車私用出去旅游這事,可被不少人知道了,咱們隊里也不能老因為她一個人挨上面處分啊......好多隊員可都不服氣呢。”
劉治斜睨了她一眼,板正的面上沒有表情,語氣淡淡:
“不服?”
“你們誰要有她一半能力,我現在就把白君棠按下去讓他當組長!”
“她是我從科長那要來的,出了事受處分我扛著,你們要有她的本事我也替你們扛。”
“在局長面前我也敢這么護犢子!”
“然后呢?有么?”
“能者上,不能者下。規矩就這么簡單,辦事的人得有點辦事的樣子。”
一通話下來,女人立刻不吱聲了。
劉治收回目光。
雖然語氣始終平淡,年輕的臉上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樣,實際上心里差點把鼻子氣歪。
他們心里那些算計,他都看在眼里。
一群空降下來的蘿卜光看賊吃肉,不見賊挨打。
福利績效想伸手,臟活累活不愿碰,好用的人手就那么幾個,還一個賽一個的懶,劉治一天天自己都氣得腦門兒疼。
‘遲早給你們一個個把腿敲斷!’
一邊在心里恨恨的想著,劉治一邊進行著行動的最后部署。
等到無形視野中觀察到一輛熟悉的悍馬駛入邊道,劉治拿起對講機,語氣平靜的下令:
“開始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