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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密室逃脫

  她只是實話實說,聽見的人卻如被雷擊中!

  孟三僵直地張著嘴,剛才拔箭英睿將軍是當成驗尸了?他家大將軍如此英雄人物,竟被當做尸體在醫?啊啊這簡直…喪心病狂!簡直…慘無人道!

  貧苦人家出身不識幾個大字的少年恨不得把胸中那點亂七八糟的詞全挖出來,元修低頭咳了一聲,心頭那煩亂被這話氣得忽散。月殺都忍不住瞥了眼暮青,天下間怎有這等女子,她眼里除了尸體可還有別的?

  仿佛在回答他這個疑問,暮青收了刀便起身往甬道里面走了走,在一盞油燈前停下,看地上擺著的尸骨去了。

  元修的傷剛處理好,不宜大動,甬道里暫時一切平靜,暮青便建議元修休息一晚。四人昨夜在狄人部族拼殺半夜,策馬疾馳半夜,落進這地宮后又與機關一番拼殺,大家都累了,需要休息恢復體力。趁著這一時平靜不好好休整一番,誰知后頭還扛不扛得住?

  不幸中的萬幸是他們身上雖未帶干糧,但水囊隨時綁在腰上,在這地宮里只要有水便能撐上幾日。

  誰也不知外頭什么時辰了,甬道里光線昏黃如夜,元修倚墻坐著,目光落在暮青身上,見她在對面不遠處盤膝坐著,懷里抱著只頭骨摸來摸去,摸罷又起身拿手丈量那些尸骨的胳膊腿的長短,時而蹙眉沉思,時而拿手指在磚石地面上虛虛劃著什么。

  他忽然便覺得她此前所言并非玩笑,她是真的研究尸骨研究得很積極,很開心。

  元修微微搖頭,眉目在昏沉的甬道里星河般疏朗,臉上帶著已所未覺的淺笑。一直望著她,望那壁上油燈昏黃,他漸漸合上眼,不知何時睡了過去。

  這一睡不知多久,月殺和孟三輪流警戒,換過兩輪,發現元修發起了燒。

  本來四人決定休息足了便尋找出路,但元修發了熱,一時半會兒是走不了了。暮青三人重新安排了一下,由孟三照顧著元修,暮青和月殺輪流警戒,輪到暮青休息時,她便去研究尸骨或替換孟三,讓他休息。xΧ⑧.ǒΜ

  甬道里無白天黑夜,四人總覺得一直在黑夜里,腹中饑餓只能忍著,口中干渴也省著水囊里的水。元修發著熱,他比他們更需要水。

  三人在甬道里似暫時住了下來,替換了十幾輪時,元修的燒熱退了下來,人卻未醒。三人趁機睡了會兒,他卻又發了燒熱,如此反反復復,不知幾日,總覺得好似度了數年時光。

  其實,并非數年時光,只是三日。

  這三日,外頭為尋四人已生大亂。

  青州山。

  官道旁的密林里,兩匹駿馬正低頭嚼著青草,樹影斑駁落在男子肩頭,晨陽如縷灑在幾封奏報上。

  密奏——

  十月初五,呼延昊夜率五千精騎馳出狄部,蘇丹拉帶著突哈王子的尸首,率殘部退往勒丹撤退。

  十月初六,西北軍副將驃騎將軍魯大率五萬兵馬大漠圍剿狄部精騎五千。狄部落入呼延昊麾下,其麾下部眾挾部族百姓號令七萬鐵騎死守,西北軍主帥失蹤,強攻暫緩。

  同日,西北軍左將軍王衛海率部突襲勒丹牙帳,殺敵三萬,大勝而回途中路遇蘇丹拉殘部,斬蘇丹拉首級,奪突哈尸首,俘勒丹殘部而歸,勒丹王聞訊病重。

  同日,塔瑪大漠流沙坑陷,現地宮陵寢,大殿燒毀,西北軍百里運桑卓湖水救殿。

  十月初七,大殿火熄,殘箭遍地,四面焦黑,未見人馬尸骨。殿內有門兩道,一日未尋見機關,桑卓綠洲樹矮枝細,難以為攻城木,魯大定西北關城運木之計。

  “她沒事。”清風徐來,草葉落于奏報之上,男子信手拈了,掌心里攤著。風舒草長,那青青顏色,春寒玉瘦,似那人。

  李朝榮恭立男子身后,未接話。在他看來,暮姑娘未必無事,那沙坑陷了元修、暮姑娘和月殺,也陷了呼延昊和狄兵,地宮大殿殘箭遍地,又起了大火,顯然有過機關拼殺,既如此,何以一具人馬尸骨未見?

  那地宮機關有古怪,暮姑娘許去了殿門后,但在那殿門后也可能遇上機關之險。

  此時說無事,言之過早。

  但他忍下未言,無需他道破,主子心思從來莫測,怎會看不破?只是心中望念姑娘無事罷了。

  這三日,主子日夜疾馳,一日跑死三匹馬,三日到了青州界,喝口水都是在馬上,若非心中執念,鐵打的人也撐不住。

  眼看西北在望,姑娘有事無事,去了便知。

  “朝中命青州軍救西北,奏折送去帝駕中,替子已畫可,青州軍已出。”李朝榮抿著唇,目沉面冷。圣旨敕書,按朝中祖制,當由朝官起草,陛下畫可后,原旨封存,再起草抄旨后才可下發。帝駕準奏那日,朝中調兵的旨意便直接發去了青州,顯然早已準備好兩道圣旨,不待陛下原旨發回,敕書便下達青州。

  元家如此輕忽圣意,已是無法無天!

  “嫡子失蹤,他們也是急了,怎會等圣旨回朝?朕不在宮中,不還有太皇太后?”步惜歡收了密奏,抬眸望遠,平平無奇的眉眼,素布白衣,懶懶一笑,偏生如虹氣度,如見云容。

  “元家大公子和四公子請來西北尋元修,四公子元謙常年纏綿病榻,太皇太后未準,準了大公子元睿來西北。這兩年,青州守將侯承業與元睿過從甚密,元修少年時期與元睿多有不和。”李朝榮皺起眉頭,元家派元睿和青州軍馳援西北找尋元修,這是找人還是害人?害了元修也倒罷了,暮姑娘可同在地宮中!

  步惜歡聞言,眸底波瀾不興,不緊不慢牽起唇角,噙一抹輕嘲笑意,“如此,元睿回不去盛京了。”

  李朝榮微驚,不解。

  “大漠地宮許與暹蘭古國有關,黃金神甲,瞧在誰眼里都是起事之資。元睿私結外黨,前兩年還有些耐性,聽聞此事便自請來西北,心太急,意太明。”步惜歡撫著掌心草葉,嘲諷微深,“準他來西北,便是準他入地宮,暹蘭大帝的陵寢,機關深詭,豈是誰想來便來,想走便走的?”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呆著,起來跑,只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么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面,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下面放著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米長,手柄處很粗,越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志性建筑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后,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于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后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借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家伙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里,而后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胡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尸體。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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