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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7章 我想娶兩個

  蕭家軍?

  “可是那支在東南沿海抗擊海寇的蕭家軍?”暮青問,當世已經沒有蕭家軍了,她對蕭家軍的熟悉來自于自幼聽爹講述的故事。

  大興東南沿海地帶常年有海寇出沒,搶奪漁船,濫殺漁民,大約三十年前,沂東總兵蕭老將軍之子上奏朝廷,請愿率軍出海,抗擊流寇。隨即造戰船,練海軍,出海剿寇,鎮守大興東南海域,十年之間,蕭家軍的威名傳遍天下,深得沿海州縣的百姓愛戴。但因常年漂泊在海上,蕭元帥成婚甚晚,年近三十才得一個女兒,女兒出生不久,大興便發生了上元宮變之亂。

  蕭元帥的妹妹是先帝的淑妃,七皇子的生母,七皇子被斬于宮宴之上,得知此事的蕭老將軍悲痛欲絕,當夜便病死了。蕭元帥在海上抗擊海寇時得知家變的噩耗,不幸身中流箭,墜入海中,一代名將葬身大海。

  蕭家沒落后被冠以皇子同黨之名抄家,九族被綁,押往盛京問罪,蕭家軍不忍蕭元帥尚在襁褓中的女兒被殺,路上欲劫囚車,被朝廷兵馬圍困,全軍戰死于夷陵道,從此世間再無蕭家軍。

  民間故事未必屬實,但暮青實在沒想到蕭芳會是蕭元帥的女兒。

  “沒錯。”魏卓之坐下之后道,“民間傳言蕭老將軍是病死的,其實并非如此。老將軍得知宮變之事后病倒在榻,那時忽有海寇登岸搶燒村子,蕭元帥不得不率軍而去,蕭家軍剛走,老將軍就在府中被心腹副將陳康所殺,總兵府一夜之間被血洗!事情傳到海上,蕭元帥得知陳康與海寇勾結調虎離山時已晚,那夜他身中流箭墜入海中,留下了剛臨盆不久的夫人和只見過一面的女兒。蕭家軍陣前失帥,拼死殺了海寇返回岸上,回到總兵府時,蕭家已被抄家,蕭夫人母女被投入囚車里押往盛京,蕭家軍盛怒之下前去劫囚,半路上中了朝廷的埋伏,全軍戰死于夷陵道,五萬海上兒郎死于朝廷之手。”

  魏卓之越說聲音越沉,暮青端著茶盞,越聽捏得越緊,眼前似有一幕幕掠過,盡是悲壯。

  聽罷之后,她將茶盞往桌上一放,喀的一聲,殺氣凜然!

  “蕭夫人在囚車里苦求蕭家軍離去,眼見著無人肯聽,悲痛之下將女兒擲出囚車,自己一頭碰死在了囚車里。僥幸的是,當時滿地都是蕭家軍的尸體,孩子身在襁褓之中,墜在尸堆里,并無大礙。蕭家軍為了保住蕭元帥唯一的血脈,副將臨死之前高喊蕭元帥剿寇十年,在某座海島上藏有巨財,藏寶秘圖的線索就在蕭家的血脈身上,故而后來蕭家九族被誅,獨獨留下了一個襁褓女嬰。”

  “實際上沒有?”暮青問。

  “哪里會有!”魏卓之嘲諷一笑,“朝廷心里也清楚,不過是貪心作祟罷了。”

  暮青沉默了,看起來似在想事。

  “現如今的沂東總兵正是陳康,元廣的庶女元貞嫁的是陳康之子,蕭芳背負著五萬蕭家軍的血,與元家有血海深仇,只是官奴之身,誰也贖不得,她又傷了腿,血海深仇難報,一腔悲憤難舒,生生困出了那性情。”魏卓之嘆了一聲,難掩自責之情,“這也怪我,我與她指腹為婚,卻不知有這樁婚事,偶然得知時查出她在玉春樓,趕到時…她剛傷了腿,若是我早到一日,她的腿便不至于落下此疾。”

  此事錯不在魏卓之,但暮青不擅長安慰人,因此沒多言。她沒想到魏卓之和蕭芳竟有婚約在身,蕭芳是將門之后,魏家是商賈門第,且魏卓之有江湖身份,官商不通婚,只聽說過商家小姐抬進士族府里為妾的,倒沒聽說過官家小姐嫁入商賈人家為妻的,他們兩人的婚約是怎么定下的?

  暮青知道當年必定還有很多故事,但眼看要晌午了,她午后就要回營,沒有太多的時間聽故事,于是言歸正傳,“你說誰也贖不得她?若是我硬要將她贖出玉春樓呢?”

  “何意?”魏卓之抬起眼來,話是這么問,卻壓不住眉梢眼角飛揚的神態。

  “得了吧!”暮青沒好氣地冷哼一聲,“休想糊弄我!步惜歡不就是這意思?”

  她昨晚才跟步惜歡說要娶妻,今早就收到了一箱子月事帶,還是玉春樓里送來的。她跟蕭芳只有一面之緣,對其不知底細,自然會喚魏卓之來詢問,以她的性情,得知蕭家軍五萬將士的冤情血仇后必定不會坐視不理,而滿朝文武里,敢碰當年蕭家軍血案,敢救蕭元帥之女的人只有她。

  反正她想娶妻,何不娶蕭芳?

  想救蕭芳之人會被視為當年蕭家一黨,唯獨她不怕,她特立獨行狂妄胡為非已久,早把元家得罪狠了,不懼再得罪些。元家不會姑息別人,卻會容忍她,至少會忍到明年閱兵之時。

  蕭家與元家有血海深仇,當年蕭元帥有沒有在海上藏著一筆巨財,如果有,藏在何處,這些事蕭芳絕不會對元黨和去玉春樓里的恩客透露,但對恩人未必保密。她若救蕭芳出水火,便是她的恩人,且她同樣不喜元黨,元家定然會覺得蕭芳有對她吐露實情的可能。若她還是不肯說,明年一并處置了便是。

  暮青氣得有些想笑,她昨兒說想娶妻,步惜歡今兒就給她薦來一人,手腳倒是麻利,就是心思拐了好幾個彎兒!wwω.Χqχs8.℃òm

  當她不知他打什么算盤?

  蕭芳是魏卓之的未婚妻,瞧上回兩人相處那情形,想必是魏卓之一頭兒熱,蕭芳要是進了都督府,她回城時,魏卓之必定跟來府中,死纏爛打也好,傾訴衷腸也罷,總之她的“夫人”會被別的男子纏著,沒空打擾她。

  此計一可幫魏卓之,二可救蕭芳出水火,三可圓她娶妻之念,四還不打擾步惜歡來找她偷情,一舉數得,順道還將元家算計了進去,這世上就數步惜歡肚子里的彎彎繞繞多,這醋吃得可真夠深的!

  魏卓之見暮青的臉色不太好看,忙笑著起身,一揖到底,拜道:“都督向來見不得有人蒙冤,何況是忠心報國的將士之冤?天下女子,唯都督不讓須眉敢行壯舉,有勞都督幫我一回,日后定當圖報!”

  魏卓之拍馬屁拍得順溜,暮青淡淡地看著他,道:“好啊,不過不必日后圖報,今日就有一事要你去做。”

  “謝都督!”魏卓之大惜,卻并不意外,他知道暮青定會幫忙,于是問道,“都督想要在下去做何事?盡管吩咐,在下必定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你去說服步惜歡,就說我想娶兩個。”

  “…”魏卓之剛要起身,忽聞此言,險些磕在花廳里。

  午后,都督府門外備了輛馬車,朝廷賞下的近千兩撫慰銀和追封圣旨被搬進了馬車里,由劉黑子駕馬,月殺護衛在側,出了城去。

  暮青的箱子藏在數箱撫恤銀之間,直到策馬馳出長街,還能感受中午吃飯時巫瑾和魏卓之投來身上的目光,魏卓之被她留在都督府里與盛遠鏢局細談運送將士尸體還鄉的事,談好了再回營稟報。

  從盛京城到水師大營,午后出城,不用傍晚就瞧見了軍營,暮青卻沒回營,而是改道去了斷崖山上。

  這幾日,姚蕙青主仆一直被血影看著,連同莊子里的下人們都一步不得出莊,也不知血影是如何恐嚇姚府的下人的,暮青進府時,從前院走到東廂,一個人影都沒見著,好好的一座莊子如同死宅。

  血影蹲在東廂的院子里拋著匕首,百無聊賴。

  暮青沒等他發牢騷就徑直進了屋,香兒見她進來,眼神怯怯的,卻護在姚蕙青身邊未動。

  姚蕙青放下書,不慌不忙地吩咐,“香兒,去泡茶來。”

  “不必了。”暮青喚住香兒,直奔要事,“我救過你的命,你也救過我的命,本該兩清,但你們主仆知道了我的身份,而朝中如今也在懷疑我的身份,所以你們只有一條路可以走。”

  “嫁入都督府?”姚蕙青問,見暮青挑了挑眉,便知自己猜得沒錯,隨即沉吟道,“這幾日,我也想到了此法。都督女扮男裝從軍入朝,按我朝律法,此乃死罪。為防有人起疑,娶妻是最好之法,可我沒想到朝中已經起疑了…敢問都督,是朝中起疑了,還是元家起疑了?”

  “元家,但年后剛從江南回京休養的安平侯府嫡小姐沈問玉與我有宿仇,已猜出我的身份。”姚蕙青問,暮青就答,倒想聽聽她想說什么。

  “那都督還是有必要娶妻的。”姚蕙青略微思索,眸中隱露慧光,“元家需要都督練兵,再懷疑都督的身份也會以練兵為重,因此別說懷疑,就是明知都督是女子,也會秘而不宣,待練兵過后再清算。可都督要防著這位沈小姐,一旦她將此消息散布得滿朝皆知,元家就不得不順應百官之意而將都督驗明正身了。”

  暮青聽著,心中微訝,正因如此,她才想到了娶妻之策,沒想到姚蕙青只是聽她將所處的境地說了個大概,就知一策可行不可行了。

  此人…若是男兒身,當有軍師之才。

  “姚小姐可要想好了,若是嫁入都督府,你這一生就毀了。”暮青望著姚蕙青,有些矛盾。

  姚蕙青知道了她的身份,要么殺人滅口,要么另想他法。正好她想到了娶妻之策,因此昨夜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姚蕙青,將她接進都督府里,她們便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了。如今時局越來越緊迫,她身邊太缺可用之人,姚蕙青是個聰慧的女子,若她在軍中之時,能有個人在府中坐鎮周旋,自是再好不過。

  可是,她一旦進了都督府,這一生可就…

  姚蕙青卻笑了笑,問:“都督怎知我進了府,這一生必毀?”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呆著,起來跑,只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么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面,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下面放著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米長,手柄處很粗,越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志性建筑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后,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于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后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借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家伙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里,而后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胡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尸體。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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