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瑾垂眸,嘆了聲,“他們將她圍在了神廟中,施以火刑,祭了廢棄的神廟。他們將她的神位一分為二,其中一塊神位和骨灰鎮在廢棄的神廟里,另一塊神位隨著圖鄂族的遷徙,鎖在了新的神廟里。娘說,此乃是魂魄分離之咒,咒其魂魄不得相聚,永世飄零,苦尋無聚。”ωw.Ε.℃ΟΜ
暮青聽著,面色漸寒。
步惜歡問:“你外祖母與前代圣女似乎姐妹之情深厚,那她可曾聽說過那外族男子是何人?”
巫瑾搖了搖頭,“她問過,但前代圣女對此事三緘其口,一字未曾透露過。”
話雖如此說,但她既然能與那外族男子私奔逃入大興,那男子十有八九是大興人。而大興戶籍制度嚴厲,尋常百姓難以離家,更別提離開大興,游歷到南圖或者圖鄂族中了。這個大興男子的身份非富即貴,絕不尋常,而暮青的外公無為道長是武平侯的嫡次子,當年游歷在外,數年才歸,就身份來說,倒對得上。
“從前代圣女離開圖鄂族到她回去,有幾年?”步惜歡問。
“約莫五年時日。”巫瑾道。
步惜歡看向暮青,眉宇深沉如海,眸中卻有淡淡歡喜的神色,“你外公回來盛京時,帶著的女童約莫四五歲。”
如此,便是年紀也對得上了?
暮青拿著那幅畫,一直沒放下,她低頭又看了會兒,回想巫瑾的話,不由沉思。莫非娘真是外公與圖鄂前代圣女之女,而她身上流著圖鄂族的血?
“王爺…”
“還叫王爺?”巫瑾笑著,聲音柔若春風,“難道不該叫我聲表哥?”
表哥?
“此事還待查證。”暮青道,她的容貌與巫瑾的娘親頗像,外公的身份與經歷、娘的年紀皆對得上,但此事畢竟未經查證,興許只是巧合。
“這回要查就容易了,我把在各州縣查察此事的人都派到嶺南去,相信不日便有結果。”步惜歡道,他早已派人去查她娘親的身份了,只是大興九州,名勝之地無數,無為道長當年游歷過的地方太多了,查察此事如同大海撈針。他本以為未必查得到,沒想到事情的轉機出現在了巫瑾這兒,如今有此線索,再查容易得多。
暮青沒接話,只低頭將畫收起,她收得很慢,整理著畫卷,似整理著自己的心緒,待將畫交還給巫瑾時,她道:“多謝。”
巫瑾將畫收了,笑中有些了然的意味——她沒說多謝王爺。
暮青低頭喝茶,掩飾心中的別扭。姜茶已不燙嘴,喝著正好,只是入腹仍覺熱辣,攪得心里五味雜陳。她自幼與爹相依為命,爹過世后,雖得了外公的消息,可外公已不在世,她仍舊孤身一人,今日卻忽然得知在這世上興許還有親人,那感覺…她說不清,似盼,又怕。
“我對都督有一見如故之感,哪怕結果是一場誤會,我也愿認都督當個義妹,可好?”巫瑾忽然出聲。
暮青怔住,抬頭望去,見巫瑾執畫背光而立,風拂竹簾,窗臺明凈,幾片竹葉飄來,襯在男子雪白的衣袂上,靜靜出塵,若林中仙。
暮青正因此話而出神,巫瑾便笑道:“晌午了,早晨你在府里用膳,想必沒吃飽,我去吩咐管家備些飯菜,中午定要允我再招待一回。”
巫瑾將畫放回去便退出了竹廬,直到他走了,暮青還望著竹簾出神。巫瑾應是看出她想要親人才有此提議的,但提議突然,怕她為難,因此才借故出去的。此人看似淡漠,實則心細如發,很會為人著想。
他方才說,圖鄂族中的圣女與外族通婚乃是禁忌,可他的娘親是圖鄂族的圣女,父親卻是南圖皇,不知這其中又有何故事?
巫瑾…總覺得他似風似雪,似那神秘的一族,身上有著太多的故事。
“人都走了,還看。”步惜歡涼涼的聲音傳來,暮青看向他時,他已笑了起來,顯然是逗她的,“舉了那么久的畫,不累?”
他把她的胳膊拉過來捏了捏,暮青沒躲,只涼涼地道:“我是泥捏的?”
看會兒畫都會累,當她是那些嬌柔的閨中小姐?
“是,都督練兵如神,英姿威武,那些閨中女子自比不得。”步惜歡笑著奉承,目光卻認真了起來,“你想認他,是嗎?”
無論巫瑾與她有沒有血緣之親,她都希望能有個親人在世上。
暮青不說話,他總是能看穿她。
“你好驗尸,他好醫毒,若是認了兄妹,想必有話說。”步惜歡慢悠悠地捏著暮青的胳膊,唇邊噙著淺笑,眸一垂,掩了其中的酸意,勸道,“認吧,隨心些,歡喜就好。”
暮青還是不出聲,似在糾結。
“瞧你驗尸斷案時倒是利落干脆,怎這些事上反倒猶猶豫豫的?”步惜歡笑著打趣暮青。
這話管用,暮青面色一冷,把手收回來,起身挑開簾子就出去了。步惜歡沒跟出去,他知道,她想要靜一靜。
瑾王府不大,暮青在后園轉了轉,午膳備好時,她把整個瑾王府都逛遍了。用膳時,席間氣氛安靜,步惜歡和巫瑾都未提結拜之事,待用過午膳,下人來收拾碗筷時,她問:“我方才在王府里走了一圈兒,怎未看見祠堂?”
步惜歡聞言便笑了,她別扭起來倒是可愛。
巫瑾笑看暮青,佯裝不懂。
暮青被這兩個男人惹得有些惱,索性直言,“沒有祠堂,怎么結拜?”
兩人聞言皆低聲而笑,待瞧見暮青的臉色真冷了下來,巫瑾才起身道:“我讓人去備。”
瑾王府里沒有祠堂,巫瑾命人在后園里辟了間屋子,上掛神像,下擺三牲,以碗盛酒,刺指取血,灑三滴于地,飲一口在喉,隨后將酒擺在神像前,仆人呈來金蘭譜,巫瑾年長,暮青為次,兩人將名姓寫于譜上,執香而拜。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呆著,起來跑,只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么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面,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下面放著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米長,手柄處很粗,越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志性建筑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后,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于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后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借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家伙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里,而后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胡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尸體。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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