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咳了兩聲,沐劭勤要送客了,“歐陽公子,今日辛苦你了,眼看時候不早,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我派幾個人送你回去,順便把我女兒的東西取來。岳父岳母,你們有沒有東西拉在那里的?”
這是什么意思?歐陽大少頓時警醒起來,這是要跟他劃清界限么?
“世伯不必客氣,念…唔,那破園本也是令媛的,她的東西放在那里也行。其實我們已經打算好等到開春時要接你們過來了,連房間都是留好龗的,收拾收拾就能住了。”
“一家人哪有住兩處地方住的?何況府里房子又多,就不必麻煩歐陽公子了。”沐劭勤的臉色更冷了三分,明顯一副別來套近乎的模樣。
念福終于瞧出點不對勁了,起身道,“要不這樣吧,我先回去收拾幾件換洗衣物過來,那邊我還好多事呢,一下子就走開也不好。”
可沐劭勤越發板著張臉道,“今日是爹爹的生日,難道你也要出龗去嗎?又不是沒有下人,拿幾件換洗衣物還要你親自去?”
蕙娘倒是知龗道歐陽康和念福早有婚約,再看兩個小的那樣眉來眼去,她有些明白過來了,丈母娘看女婿,總會越看越有趣,于是便想幫著女兒說幾句好話,“你這人也是的,孩子不過回去拿下東西就讓她回去唄,橫豎也要不了多長工夫。再說你不是有話跟我說么?還有我們今晚住哪兒呀,怎么安排?”
可沐劭勤道。“這些事自有下人們來辦,不如咱們一起坐車陪念福回去,我們在車上說話,她拿了東西趕緊回來,也耽誤不了什么事。”
哼哼,男孩子們的心思他能不曉得?絕對不能讓女兒單獨跟他在一起!
歐陽大少頓時苦了臉,老丈人要不要管得這么嚴的?
恰在此時,譚夫人回來了。
這下子不用再爭了,外敵當前,先統一對外。只是去迎戰前。念福讓歐陽康先回去算了。看老爹的意思是不會放她跟歐陽康回去的,況且全家才團圓,她離開也不好。
“只讓林嫂收拾幾件我的隨身衣物,讓柳兒送過來。叫林嫂留在家里繼續看好我的東西。回頭有什么事。咱們見面再說。”
這倒可以。
不過歐陽大少想看了這場戲再走。他比念福對丈母娘更有信心。敢操著那么寬的扁擔打自家男人,管太后叫大姑姐的人,能怕一個后她進門的譚夫人?不要太小瞧他家丈母娘的戰斗力喲。
譚夫人帶著太后的支持回來。自覺腰桿挺得筆直,可還沒等她走進二門,就被蕙娘攔住了。
“什么人?怎么往別人家里亂闖?”
譚夫人倒吸一口涼氣,可看一眼她身后的沐劭勤,讓自己保持風度,誓要將蕙娘襯得更加粗野無禮,“這話就好笑了,這是我家,我如何進不得?”
可施蕙娘陰陰一笑,“你家?可我怎么不認識你?”
饒是譚夫人再好修養也忍不住動了怒,“你今日才來,可我在這里已經住了六七年。怎么就能以一句你不認識我,就不讓我進自己家門?國公爺,您可得說句公道話。”
沐劭勤還沒表態,蕙娘就搶在前頭道,“你別插嘴。”她大搖大擺走到譚夫人面前,“你是要跟我比先后么?念福!”
老媽一聲召喚,念福小狗腿頓時奔上前立定,蕙娘得意的把女兒拍拍,“你不過才進門六七年,可瞧瞧我女兒幾歲了?”
譚夫人氣急,口不擇言道,“不過個丫頭片子而已,我可是有兒子的人!成冠,去把少爺請來!”
下人不敢亂動,只看到沐劭勤微微頷首時,才去領了人來。
念福小狗腿抓緊時間解釋,“那是過繼的,跟爹沒關系。”
蕙娘笑了,勾勾手指頭,示意下人把沐成冠送到譚夫人面前,“既然你兒子也領來了,那就物歸原主,一并帶他走吧。”
在譚夫人震驚的目光中,幾個粗壯仆婦直接抵在了譚夫人面前,大有把人往外趕的意思。
沐成冠嚇哭了,“爹,爹你要趕我們走嗎?”
沐劭勤面色淡然,靜靜道,“你應當知龗道,你從來就不是我的兒子。我的家,也從來不是你的。”
這樣絕情的一句話,把譚夫人的所有沒有開口的話都堵回去了。
也許沐劭勤這么做是有些殘忍,可歐陽康深刻的理解他。如果沐成冠是個女孩子,相信沐劭勤不會介意養著他。但他是個兒子,如果沐劭勤還這么優柔寡斷的話,那將來受罪的就是念福母女了。畢竟兒子,在世人眼中跟女兒的份量還是不一樣的,如果沐劭勤要保有自己女兒獨一無二的尊榮地位,那就算是個名份上的繼子也絕不能留。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歐陽康覺得,要是換了他,也會做出一樣的選擇。
聽這樣話,蕙娘反微露不忍,上前摸摸沐成冠的頭,“小家伙,不是要趕你走,只是這個家本來就不是你的,你留下也沒意思。”
沐成冠見她態度和善,泣道,“那你…你留下我們吧,我保證會聽話,我不調皮,也會好好讀書的。”
譚夫人卻厲聲尖叫道,“成冠,我們走!這個家本就是我們的,沒人能把我們趕走,。娘這就帶你進宮去找太后娘娘做主!”
蕙娘望著她,可沒有半分不好意思,“你愛找誰找誰去,不過別拿著不懂事的孩子當刀使!”
低頭看看沐成冠,她的眼中有憐憫,卻也有著堅決,“孩子,你記住,你要沒地方可去,想回來也行。但你要是回來了,就不能再沐了。這個家里能姓沐,能管那個人叫爹的,只有我的兒女!”
說得好!念福差點給老媽拍起了巴掌。
什么勾心斗角,明爭暗斗,老媽根本不屑去玩這一套!看好自家大門,把一切花花草草隔絕在大門之外,反正她是大婦,她就是不讓人進門,誰敢有二話?
反正這家的另一個主人,她爹是絕不敢有二話的。還是蕙娘心好,把譚夫人母子“請”出家門之后,還讓下人把他們房間的細軟收拾起來,打算給他們帶走。
不過念福不肯,那個盧媽媽干了什么好事,還沒查個水落石出呢,憑什么便宜她們?要給只給沐成冠的東西,堅決不給譚夫人的。
可譚夫人看只有沐成冠的一包東西,很有骨氣怒道,“不要!我們就這么進宮,讓太后娘娘看看我們母子是怎么被趕出來的。”
給臉不要臉,給錢不要錢,那就不要勉強了。
蕙娘才不怕那位大姑姐來找麻煩,命下人把大門一關,發了當家主母的第一通話。
“都給我打起精神來,認清楚這家主子到底是什么樣,別什么人都往家里放。我這人脾氣不好,這話我只說一次,誰要是敢私下里干那些偷雞摸狗的爛事,我家的扁擔可不是吃素的!”
“是!”下人們齊齊應著,氣壯山河。
這位主母可不是京城那些閨秀淑女,一言不和,連國公爺說打就打,沒有半點含糊,誰還敢指望自己能比國公爺更有面子,能躲過她的扁擔?老實點,好好聽話吧。
歐陽大少看完好戲,也該走了。
念福想跟去送送,卻被沐劭勤叫住了,“念福,今天爹過生日呢,能吃一碗你親手做的長壽面么?”
看老爹一臉殷切希翼,念福為難的看一眼男友,咋辦?
歐陽康大方得很,去吧!他已經決定了,從明兒起就大力討好老丈人——的媳婦去!老丈人再厲害,可只要有丈母娘撐腰,還怕老丈人作梗?走著瞧吧。
把這個小子趕走了,沐劭勤終于可以安下心來跟妻子敘離情了。只是又有人上門了,不過這回上門的卻不是不請自來的,而是特意請來的。
鄒元亮樂呵呵的背著藥箱上得門來,進門就連聲道喜。他也才回京城,還沒來得及去太醫院報到,暫時回了家,可沒想到在家沒呆一日就被請了回來。而這平國公府里已是風云變幻,傳說中早逝的平國公夫人又回來了,還帶著一個這么大的女兒,真是可喜可賀。
瞧見大夫來了,蕙娘拍拍腦門,“忙了這么半天,都忘了一個人了。阿姚,阿姚在哪兒?”
管家忙道,“小的見那位姑娘身上有傷,已經給她安排客房歇下了,屋子里還安排了丫鬟伺候,我這就帶夫人,還有鄒御醫一起過去吧。”
“那姑娘什么人啊?”
聽女兒在問,蕙娘笑著跟她說起這段傳奇。
要說這位阿姚姑娘也是挺有個性的,比念福還小兩個月,居然就敢自己一人離家上了京。可誰知因為年輕單純,在路上花錢又大手大腳,給人販子盯上了,差點就把她拐了去。幸好遇到蕙娘一家,路見不平把她救下。可她到底是在爭斗給人砸傷了臂骨,這一路都在養著傷。
蕙娘也只知龗道她的真名叫姚詩意,家里老爹據說也是個當官的,她是庶出的女兒,至于上京來找什么人,這姑娘卻不肯說了。
(啊啊,今天的2更又要等到5點了,不好意思,桂子盡快恢復過來。群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