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張百仁知道,三征就是一個虎頭蛇尾。
高麗如今已經困頓疲憊,兩次東征耗盡了高麗的國力,高麗如何還有國力與大隋繼續征戰?
這絕對是一個滅高麗的好機會!千古難逢的好機會。
將楊廣迎入臨朔宮,張百仁也不多問,征討之事自然有朝中武將做主,用不著自己費心。
如今民怨沸騰,三軍離心,張百仁也不想自討苦吃。
“都督!”二人齊齊走上來。
張百仁道:“本都督這里有上古風婆、雨師的功法,今日賜予你二人,望你二人好生修行,早證大道。”
“居然是上古功法,都督哪里尋來的!”陸雨眼中滿是星星,捧著懷中功法面帶笑容,告了一聲罪連忙走下去。
瞧著二人遠去的背影,張百仁搖了搖頭。
“都督!乙支文德求見!”鷹王通秉。
三征高麗,不單單是中土之人坐不住,高麗的也坐不住了。
“叫他進來!”乙支文德所為何來,張百仁心中再清楚不過。
乙支文德與高麗王看著眼前的沙盤、信報,俱都是露出了凝重之色。
“國師以為如何?”高麗王看向乙支文德。
乙支文德眉頭皺起:“乞降!”
高麗王聞言頓時面色難看下來:“難道僅僅有乞降一途嗎?”
“陛下,我高麗不足大隋一郡之地,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在征戰下去,我高麗就算是能勝,國中又能剩下幾個人?和亡族滅種有什么兩樣?”乙支文德苦笑道:“你看看高麗的國報,如今高麗剩余的糧食、百姓,都不足以支撐這一戰。”
“前兩次高麗折損大隋將士五十萬以上,這等滔天血恨,大隋豈能放過我等?只怕亡族滅種就在眼前!”高麗王癱軟在地。
乙支文德捻著胡須,過了一會才道:“臣倒是有一計,就是不知能不能成。”
“你且說來!”高麗王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之人,趕忙開口道。
乙支文德低聲一笑,開始緩緩低語。
過了一會,高麗王陰沉著臉道:“太危險!一旦被對方察覺,惹得大隋天子大怒,此事怕是完了!”
“沒得選擇!難道除了這一計策,大王還有別的辦法嗎?”乙支文德看著高麗王:“只要能將那昏君誆回去,大隋便亡了,哪里還有心思管咱們。”
“富貴險中求!”高麗王咬緊牙齒,看向了乙支文德:“此事全部都拜托國師了。”
“陛下放心,事關我高麗舉族性命、前途,下官必然拼死以赴”乙支文德恭敬一禮。
夏,四月,榆林太守成紀董純與彭城賊帥張大虎戰于昌慮,大破之,斬首萬馀級。
甲午,車駕至北平。
五月,庚申,延安賊帥劉迦論自稱皇王,建元大世,有眾十萬,與稽胡相表里為寇。詔以左驍衛大將軍屈突通為關內討捕大使,發兵擊之,戰于上郡,斬迦論并將卒萬馀級,虜男女數萬口而還。
大隋如今內部也亂成一鍋粥,看著手中的情報,張百仁眉頭皺起來。
真正的亂世終究是來了!
“拜見大都督!”乙支文德面色憔悴,直接鞠躬到底。
“坐吧!都是修行中人,何必這般客套”張百仁放下手中情報。
北風吹來 乙支文德直接跪倒在地,額頭觸地,一言不發。
“為何如此?我等修行之人跪天跪地跪父母,你早就成就陽神,怎么還這般?”張百仁道。
“都督,老夫這一跪,是代表我高麗數十萬百姓、高麗舉國君臣,以及漢家無數兒郎跪拜的!”乙支文德拜服。
“為何?”張百仁看著乙支文德,目光多了點別樣的味道。
雖然張百仁與與乙支文德多有沖突,但乙支文德確實是真人,心懷百姓的真人。
可惜心懷的是高麗百姓。
“我高麗已無控弦之士,若隋兵入境,幾十萬百姓必然慘遭屠戮,都督也是有道修真,豈能見到如此慘劇?而且大隋如今已經亂相重重,反賊無數,百姓處于水深火熱之中,圣天子不去平定內亂,反而來開疆擴土,殊為不智”乙支文德搖了搖頭,高麗隔岸觀火,對于大隋情況了若指掌。大隋內亂,危機重重不假,但滅掉高麗還是沒問題的。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高麗承受不住大隋臨死之前的反撲。
張百仁聞言沉默。
乙支文德道:“如今涿郡的百萬大軍已經哀聲怨道,怨氣沖霄,再繼續折騰下去,必然與天子離心離德,還請都督三思啊。”
“這話你與我說沒有用,還要與陛下說才行!”
正說著,忽然只見天邊一只雄鷹飛來,落在了乙支文德身前。
瞧著手中書信,乙支文德頓時勃然變色。
“怎么了?”瞧著面色狂變的乙支文德,張百仁露出好奇之色。
正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都督,好消息!好消息啊!”
人未到,左丘無忌喊出聲來:“來護兒將軍率領大軍一路打到高麗的至畢奢城,高麗舉兵逆戰,來護兒擊破之,將取平壤,高麗即將亡國滅種矣。”
說完登臨樓閣上,看著跪倒在地面色慘白的乙支文德,愣了愣神。
張百仁揮揮手示意左丘無忌退下,然后道:“法師該去臨朔宮了,我無法改變陛下的主意。”
“多謝都督!”乙支文德又是畢恭畢敬的行了一禮,方才轉身退下。
亡國滅種的沉重,壓得乙支文德喘不過氣來。
張百仁也可以理解這種悲痛!
種族的滅亡,這是一種最大的悲哀。以乙支文德的修為雖然能茍活于世,但卻也成了無根浮萍,喪家之犬。
“去將此手書遞于來護兒!”張百仁略做沉思,提筆寫下了四個大字。
用蜜蠟封好,遞給了一邊的陸電。
陸電領命而去畢奢城來護兒大帳 “大將軍,門外來了一道人,說是奉了大將軍旨意,特來傳信!”親衛道。
“大都督來信?請使者進來”來護兒心中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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