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陰森森的家伙身后有一個出馬堂子,我的頭又開始疼了。
剛剛才在大墓里玩了個遍體鱗傷,出來就碰到硬茬子,這簡直是一輪接著一輪,不讓人休息的節奏啊!
可是身在這個圈子中,你就像上了發條的鬧鐘,想停下來,除非真正的毀滅。
我微微在心中惆悵了一下,感慨了一下,最后的出來的結論還是要迎頭趕上,因為事情到了眼前總是要解決的,躲避永遠不是辦法。
我走到了火爐旁,順手拉過一張長條凳子坐在了苗桂華的對面:“喂,那個叫什么黃宗良的,你有啥子病,總要給我看一下吧?”
苗桂華此時正低著頭,手中的剪刀依然不斷的咔嚓著自己頭發。
可憐那一頭長發,現在被她剪的跟雞窩似的,長短不齊,東一綹長,西一綹短的。
聽到了我的問話,苗桂華先是抬起了頭,用那種兇惡的眼睛看著我。
我心中一突,這家伙的眼神,看誰都跟看仇人似的,這死前不知道得承受了多大的怨氣。
他眼中兇光畢露,突然間大喊了一聲:“站住。”
這一聲喊把我都嚇得一哆嗦,心說你沒事干瞎喊啥啊?
我順著他的眼睛≮向外看去,發現大雄出現在了門外。
大雄這小子同樣也被這一聲喊嚇了一跳,站在門口狐假虎威的嚷嚷道:“哪里來的冤魂野鬼,居然敢吼佛爺。”
我不由得一捂臉,這個可不是啥普通的冤魂野鬼,那是走了修道路的鬼修,你那一套嚇唬嚇唬別人還管用,對付眼前這個,就有些難度了。
出馬仙和普通的鬼類分別很大,首先他們所在的地域決定了他們天生就具有靈氣,東北這個地方,人杰地靈,山有魂,物有情,山海關外有龍脈,成就大清近三百年的基業,所以在東北三省的那些蟲蟒虎豹,山精地怪,天生就比關外的通靈。
在這里,不管是修了出馬道還是走了鬼修的,都跟關內的修道者不一樣。
在這個圈子中,出馬仙所在的區域,儼然已經成為了他們獨自的地盤,有著很大的自由性,所以千萬不能小視這股力量。
當日榮先生雖然秒殺了金花教主的一個分身,可是那是在他自己的地盤上。
在寧川,別說是金花教主的一個分身,就算是出馬仙中最強悍的三位大拿集體出動,也未必能拿榮先生有什么辦法,可是一旦換個地方。在這里,那榮先生能夠全身而退,就是極好的結果了。
所以我面對這個黃宗良的時候也是小心翼翼的,即使知道他不會是我的對手,我也不愿意得罪他,因為在他的身后,有無數的出馬仙在給他撐腰,關鍵在與它們都是沾上就麻煩的主,一直纏到你五弊三缺,身殘志堅的狀態才會罷休,你得罪不起這些出馬仙。
當然任何一個組織都是有好有壞的,出馬仙也是有原則,講道理,講規矩的,所謂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有些事情往往都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我們要分開看待這些出馬仙,不能憑自己的一時判斷就給人下了定論。
大雄這一喊,那位黃宗良顯然不愿意了。
“佛家弟子?你家老仙我會怕了你?”
在東三省這一塊,出馬仙是高傲的,不服輸的,他們會互相比較法力,也會堂口與堂口為了爭奪在凡間走出馬而大打出手。
一般出馬仙中的武仙和鬼修都是很暴力的,三言兩語不和便是一頓火拼。
大雄也是個愣頭青,聽到黃宗良自稱老仙便氣不打一處來:“呦呵,你個三分死的冤死鬼,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佛爺讓你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正宗佛法。”
說著話,這小子摸出了他那百試不爽的舍利子手串,對著黃宗良比比劃劃。
黃宗良也是個暴脾氣,要不然也不會之前拿著剪刀要剪了熊村長了。
“你敢跟本老仙撒火?”
黃宗良‘豁’的一下站了起來,手里的剪刀‘咔嚓,咔嚓’的張合了兩下。
那苗桂華的面容加上黃宗良看大雄怨毒的眼神,這形象,好比一被出軌的怨婦要剪了男人的命根一般,讓我金俊不禁。
我一看這倆貨真的要掰扯,趕忙起身喊道:“住手,有啥話不能好好說?你該死的大雄在這額嘚瑟啥?法力都消耗沒了個蠢貨又到這來顯擺啥啊?”
大雄眼珠子一瞪:“寧娃,你胳膊肘向外拐,你吃里扒外!”
我火的不行,這小子一到關鍵時刻就玩哩根楞,在這跟我胡攪蠻纏個鳥啊?
不過這倆人火起來的動作是真的很快,大雄‘嗷嗷’叫著往屋子里沖,似乎要給黃宗良來一頓王八拳。
黃宗良則是站在那里,沒有前沖,也沒有后退,而是高舉著剪刀,那剪刀‘咔嚓咔嚓’的響著,這倆貨跟上戰場捉對廝殺的兵丁似的。
‘啪!’
兩扇門嚴絲合縫的撞在了一起,把大雄直接關在了門外。
“哎喲!’
門外同樣響起了一聲凄慘的喊叫,想來大雄這小子是被門板給拍了。
“活該!”
“活該!”
我和黃宗良兩個人同時罵了一句。
呃?罵完之后我們兩個對視了一眼,我看到了什么?我居然從黃宗良的眼中看到了友善。
果然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戰友啊!
嗯?我怎么感覺這里面的邏輯關系有些錯亂?
嗯,不管了,現在他對我有了一絲好感了,事情總是好處理很多。
“那個,老仙,您總得讓我看看您是什么病吧?”
我這個時候抓緊把剛剛那不愉快的一幕給岔過去,以免這位大仙再跟我糾纏不清。
黃宗良愣了一下,立刻道:“這個嘛,這個,有點為難啊,我是…這么跟你說吧,我這死相有點凄慘,你看了之后不要有啥心理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