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棣單刀赴會,走向這家酒店時,這家位于合市高新區6號大道的兩淮豪生大酒店里賓客滿堂,聚集了安省政界和商界的諸多牛人,亦有不遠千里而來的客賓。而貴為一省之長的陳天虹,和合市市委一把手的文天然,確實有頭有臉,省委和市委就來了好幾位重量級人物,加上金陵、杭/州,以及趙家在京城的一點點小能耐,所以今天的賓客可謂都是皖江圈子里呼風喚雨的角色,在單個領域都是一言九鼎的人物。
這是一場豪門權貴扎堆,富商云聚的訂婚喜宴,亦有軍界大佬,可謂是給足了陳家、文家和趙家的面子。
與秦棣見過一面,曾被秦棣認為是準丈母娘的母老虎趙容,今天精神抖擻,容光煥發,穿著精致而高貴,興許今天是女兒僅次于結婚的大喜日子,她沒有穿氣場嚇人的職服,一身得體的名貴禮服,一條愛馬仕絲巾,氣質超然。
站在她身邊、陪她一起迎接賓客的自然是她丈夫文天然,四十五歲的市委書記,正二八經的正廳級干部,上升空間很大,加之文家確實有門路和關系,五十歲有望是副省級,混得好一點,也能成為一方諸候大佬。
文天然是一個溫文儒雅的男人,他沒見過秦棣,但也多少從妻子嘴里聽了一些大概,在他心中這是一個無名小卒,或許有野心,有做大事的風范,將來或許會飛黃騰達,但不一定能吃苦耐勞,加之出身太過草根,命中注定圈子太小,成就不會太高,因為太局限,拼死拼活一輩子也不一定有大出息,就算走狗屎運的五十歲后大富大貴,那也是幾十年后的事情,他文家等不起,他也不忍心女兒跟他吃苦,因為任何一個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個默默為他付出的女人。
這一點,身為功成不能再功成的男人文天然心里再清楚不過,他就這一個女兒,一切的希望全部寄托在文琪身上,不希望她默默的站在一個男人身后付出一輩子,他文天然的女兒,就該站在人生的舞臺上成就一番事業,因為他文家有資本讓這個女兒在外面呼風喚雨。
所以他才下狠心來,痛下殺手地棒打鴛鴦,女兒也如他預料中的一樣,一哭二鬧三上吊,就差沒跟他翻臉斷絕關系,但親情就是親情,血濃于水,再加上他對女兒的了解,以步步為營的手段,一點一滴的瓦解那個男孩在女兒心目中的分量,而且他各種思想工作做得很巧妙,準女婿陳草民也夠爭氣,溫柔牌打得很到位,壘戰壘敗,鍥而不舍,相信沒有一女人不感動不動心,何況這個男孩要有氣質有氣質,典型高富帥一枚,對女兒也是用情極深,百般討好,讓一切都往好的方面發展,女兒也從一開始的不接納,冷漠對待,到漸漸的接受,一路發展下去,直到陳文兩家都覺得火候差不多了,水到渠成的才有今天的訂婚宴,這是一場皆大歡喜的結局。
但為了防止節外生枝,趙容將女兒訂婚的事情捂得很緊,連女兒幾個在復大的閨密也沒通知,為的不就是怕今天有個不知死活的家伙來鬧場。
真要出現了什么意外,無論是對女兒,對準女婿陳草民,或者秦棣,都是一個死結。
平心而論,趙容并不討厭秦棣,相反,就算以她挑剔目光來看,她對那個表面窮酸的男孩印象也不錯,談吐自然,不卑不亢,有成功的潛質,至于會走到那一步,她不清楚,但她心里明白這個男孩太具有侵略性,不給他機會還罷,只要他抓住一絲一毫的機會,必會爆發出驚人的力量,這也是為什么她情愿斷送女兒幾個有潛力可挖的閨密,也不愿通知她們,就怕把那個男孩得罪死,為文家、趙家和陳家結下一個大仇。
其實不止如此,趙容在和秦棣見過一面后,一回合市,還動用趙文兩家的關系去調查了一下秦棣身份背景,不知道為何,調查出來的東西跟秦棣說的一模一樣,孤兒出身,福利完長大,平凡得不能再平凡,可以稱之為窮困潦倒寒酸到了極點。
不過趙容是一個極其相信自己直覺的女人,另外秦棣的資料并非表面那么簡單,因為當她想進一步的深入調查時,所有的線索突然斷了,特別是有關于秦棣十二歲以前的事情,就像被人刻意的一手掩蓋住。
這讓趙容十分的驚訝,她是一個混體制的人,以她的政治敏銳,立刻嗅出了這其中的不同尋常,幾次向丈夫提起,但這位急于與陳家綁上關系的廳級男人,總以趙袁調查出來的事實說話,讓她只好作罷,現在嘛,她也覺得挺好,陳草民這孩子雖然為人處事氣勢凜人了一點,但是她能理解,任誰生長在這樣的家庭里,都有一股世家子弟的氣焰,何況這個準女婿有才華,資歷不淺,兒女嫁給他不委屈,她也放心。
與趙容夫婦站在一起迎客的一對夫婦,正是皖省長長陳天虹,以及妻子木芳菲。
陳天虹五十多歲,容光滿面,從政三十多年,可謂桃李滿天下,次子訂婚這種大事,來參加的賓客里有三分之一是陳家一手提拔起來的干部,之所以如此大手筆,不外乎就是給兒子未來鋪路,而準兒媳婦同樣出自書香門第,兩家門當戶對,兒子將來的成就說不定會超過他一大截。
在喜悅的心情中,兩家人終于迎來了一個重量級人物,皖手第一把手,而賓客差不多到位,只差兩個孩子出場。
當酒店服務生就要關上宴會大廳大門時,一票人不請自來從天而降,一個老人走在最前面,身后跟著一個中年男子,一個年輕漂亮的美女,再往后,則是五六個走狗模樣的人。
一群人無視滿堂的賓客和主人,徑直找了最緣邊的一空桌坐下,沒有氣吞如虎的架子,但明眼神一瞧這票橫空出世的人就不簡單。
老人七十多歲,模樣很和藹,卻沒有與和藹相應的和藹微笑,一入場,神色凝重,一言不發。
坐在他左手邊的中年男子神情冷峻,氣質溫文儒雅,卻氣場驚人到了極點,簡簡單單往哪里一坐,就讓這些混官場的大佬們渾身不舒服,仿佛是在面對自己的上級領導一樣。
坐在老人右手邊的年輕美女,豈是漂亮那么簡單,用傾國傾城來形容也不為過,而且氣質比姿色更出色,就連那些見慣了美女、大腹便便的中年大叔們,也忍不住多瞧了幾眼,但俱都不敢過分。
趙容、文天然、陳天虹面對這一票從天而降的賓客,在一頭霧水的同時,忍不住多瞧了兩眼,直覺上很眼熟。
最終,到底還是那個中年男子風頭太盛,是經常出現在新聞里的人物,雖然現實中與電視上有差別,但不太大,趙容微微愣了一下,低聲在丈夫耳邊道:“是京城印家的印城印部長。”
文天然也認出了這位級別整整比他高了好幾級的印家最鋒芒畢露的男人,但讓他真正感到恐懼的還是坐在印誠身邊的那位老人,能讓行走尚書房的印部長都做陪襯的老人,大概也只有印家的那位印太祖了!
可問題是陳文兩家這種小門小戶,兩個小輩們的訂婚,似乎還沒到驚動印太祖的地步吧?哦錯,就是陳文兩家想攀高枝也攀不上印家這種豪門權貴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
文天然腦袋里突然掠過這一句致理名言。
陳天虹一樣感到惶恐和不安,面對印太祖,印部長的突然到臨,他驚喜的同時,心里隱隱有種感覺不妙。
于是古怪的一幕出現了,主人尷尬的站在原地,不知道是進是退?
客人自顧自的坐在哪里,瞧也沒瞧陳文兩家的人一眼。
“陳家和文家果然有能耐啊,小輩們的訂婚,也驚動了京城的印家,手腕通天了!”
陳天虹、文天然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是恭恭敬敬跑過去給印太祖請安,還是在印誠面前毛遂自薦混個熟臉?但滿堂的賓客們震撼了,在這種合場,能來都可以算是親朋好友,不可能有第二種可能存在,畢竟再不對路的政治敵人,再下作,也不會在這種喜宴上來鬧事。
連陳天然身邊的皖省一把手也被這票客人給震撼住了,若有所思的瞥了身邊處處與他做對的“敵人”一眼,估摸著這個“老朋友”是不是趁此機會向他耀武揚威?
“那老人身邊的美女誰啊,似乎哪里見過?”年輕人往往對美麗的事物念念不忘。
他身邊一位來自金陵的一位資深民營企業家笑了笑,道:“她啊,印紅,外號挺多,我不好多說,可本事厲害啊,據說是深海手屈一指民營企業龍德集團的董事長,在深海、江浙一帶黑白通吃,財富多得嚇人。”
就在那位民營企業家有一句沒一句的給那年輕人介紹胭脂紅時,陳文兩家最終一咬牙,打算上去給印家太祖和印部長請安,就在這個時候另一批出現的重量級人物,把陳天虹、文天然、趙容以及滿堂的這些在官場摸爬滾打的家伙給嚇倒了。
(這一章不大好寫,所以更新晚了,抱歉,不過打臉時刻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