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會有這要的人,心無羈絆,殺戮果斷,直指本心。”楊玄策直到秦棣消失在夜場大門,他終于從那劇烈的刺痛中回神,心境逐漸穩定下來,除了驚震和恐懼外,他真的很難以理解世間居然還會有這種人,說打就打,一旦下手,絕不留情。
他一個人,真千軍萬馬中殺出一條血路。
這要多大的心毒手辣啊?
楊玄策心顫,最起碼他見都沒見過這樣充滿血性的狠人。何況,從眼前這群警察反應他看得出,對方似乎也有點來歷背景。
“收隊!”熊松茂一咬牙,做了一件很不符命他警察身份的事情,極其黯然地灰溜溜滾蛋,并且沒感覺自己丟了身上虎皮的臉,反而慶幸自己足夠冷靜和理智,他在親眼見到秦棣在復大如何囂張跋扈痛下毒手折騰那一幫紈绔、以及他身后大人物如何收拾喬書記的后,他是一輩子都不想和這家伙打交道,雖然楊玄策后臺硬,不比秦棣身后的大人物差,但說到底,楊玄策這一批人,總歸是江湖人物,雖然彪悍,卻上不了臺面,手腕通天也只能在黑場稱雄,絕不可能把手伸進官場,就算楊玄策后臺老板咽不下這口氣,要找回這個場子,那是大人物們的事,跟他一個小小的正科級干部沒啥關系。
今天他要是參與其中,抓了人,那純粹跟找死沒區別。
因為這種大人物們的巔峰較量,不但復雜,還光怪陸離,各種暗流疾涌,能把他這種小人物絞得粉碎。
所以一群警察來得快,也去得快,只是沒派上一點用場,令夜場里那些冷眼旁觀的吧客們也目瞪口呆,他們雖然不清楚那個少年的身份,但能大殺一片后,還能令這批警察知難而退,這就足夠嚇人。
“楊玄策,打電話,叫虎子那一幫人回來,給我帶上槍,我就不信收拾不了他。”歡哥瞪著楊玄策陰沉無比,吃了這么大的虧,他是真的動了怒火。
“歡少,這人恐怕有些背景,不能亂來啊!”楊玄策痛得擠眉弄眼,他何嘗不想派人去干掉秦棣,只是理智令他選擇不能這么做,他還相睡安穩覺,不想在沒摸清楚對方底細的情況下,把事情做到無法收拾的地步,天知那畜生什么來頭,年紀輕輕國術如此厲害,真要是那個武林世家子弟,惹出他背后的大人物出面,可就真的血雨腥風了。
“背景?他就算有多大的背景我也要殺了他!”歡哥怒氣沖沖,陰毒無比地道:“一個武夫,有了點本事,真以為天下無敵嗎?他身手再厲害,敵得過槍么?虎子那一幫人,都是上過戰場的角色,加上槍,對付他,我相信不是一件太困難的事情吧?對了,還有他那群朋友,給我找出來,這筆賬,我要跟他們一筆一筆的算清楚…特別是那妞兒,一定要給我抓回來,他瑪尼,歡哥我御女無數,還真沒見過如此水靈的娘們。”
“歡少,先忍忍,等老板回來后,摸清他底細,再收拾他不遲。至于他那群朋友,只要他們還在深海,早晚能把他們全挖出來的!不過現在還不能動他們,那小子今天之所以占盡便宜后不走,硬是等到那幫警察來,為啥?當然是告訴我們,千萬別去惹他朋友,不然跟我們魚死網破。”楊玄策一邊安撫王歡,一邊示意手下打電話喊救護車,然后他望著一地斷腿斷胳膊的傷兵,楊玄策狂咽口口水,發現幾個就算醫好了,這一輩子也離不開拐杖和輪椅,特別是那四個八極拳高手,三個被廢,一個全身骨折,治好了也是一殘廢的命……他媽,這小子下手可真毒啊,楊玄策場痛得一頭大汗,他看王歡還一臉不甘心,他想了一想,道:“歡少,那小子太危險,這樣的人,要殺他,必須做到一擊必殺,不然后患無窮啊!”
“我不信相他真敢殺人?”歡哥臉色有些蒼白,心底生寒。
“沒錯!他是敢殺人!今天這事,幸好他朋友沒出大問題,不然真有可能出人命……因為他這樣的人,沒有一點世間的羈絆,惹急了他,他要殺一個人,那是什么都不顧的!今天你要是弄不死他,說不定明天,他就跑過來把我們全給殺了。”楊玄策咧了咧嘴,疼啊!他都有些后悔告訴秦棣他們是王朝集團的人,臉上全是苦澀,心里現在都有種心有余悸,一股畏懼憋得慌,說實話他都有點情愿吃個大虧,息事寧人,不愿再跟秦棣打交道,特別是一想到秦棣那平靜而嗜血的眼神,楊玄策就有一種毛骨悚然,真不想報仇雪恨了。
“他真敢?”歡哥舔了舔舌頭,有些口干舌燥,想到秦棣一系列折騰他的手段,他心里有些虛了。
“對,他敢。這一點,歡少千萬別去懷疑。”楊玄策點頭道,秦棣給他的感覺,就像一頭嗜血的野狼,血腥,陰險,狡詐,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石破天驚。
“無論如何,這事不能這么算了!”楊玄策有這樣那樣的顧忌和害怕,意志消沉,血性淪喪,但歡哥不干啊,他血氣方剛,骨子里那是跋扈的氣焰,他縱橫深海數年,丟了這么大的面子,他咽不下這口惡氣啊,惡狠狠地說道:“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廢了那小子,不然我的面子往哪里放?”
“真要收拾他其實不難,唯一難辦的是,這家伙到底什么來頭?歡少,這一點,我們一定要查清楚,不能亂來。”楊玄策琢磨了一下,還是順著王歡的脾氣來,先穩住他再說。
“那查清楚后再功手。”王歡對于眼前的楊玄策,還是挺佩服的,雖然不恥他的人品和作風,但有些方面,他確實比他看得遠謀劃得深,何況王歡也不是一個一味只知道打打殺殺的角色,不是熱血方剛只為爭一口就不顧一切的愣頭青,他在深海這幾年,什么口蜜腹劍,袖里藏刀,拿了錢卻翻臉不認人的人物,他都一一見識過,只是實在憋不住這口惡氣被氣瘋了,被楊玄策一番話分析下來,他已經沒有先前的怒火。
人一冷靜下來,他語氣就和氣多了:“這件事,交給你去辦。”
“好,這幾天我就給歡少一個答案。”楊玄策這才松了口氣,他還真怕王歡一轉身,把虎子那一幫殺人放火的毒蛇放出來。
“行,我相信楊爺辦事的能力。”王歡點了點頭,道:“不過我琢磨著,是不是先準備一下,只要結果一出來,立刻收拾他。”
“別,這樣做了,那叫打草驚蛇,他要是有了準備,跑了怎么辦?”楊玄策趕緊道:“對付這樣的人,我們要有足夠的耐心,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得一擊斃命,絕不給他一絲喘息的機會。”
“還是楊爺謀劃得深,行,就按照你說的辦,我只要結果。”王歡艱難的移了移身子,痛得一頭大汗,卻忽然想起了什么,他盯著楊玄策道:“對了,我父親這次去安省干嘛去了!那里是否沒有什么大人物能驚動他啊?”
“好象去黟山了,具體什么情況,我不清楚,不過歡少心里應該有數。”楊玄策猶豫了一下,低聲在王歡耳邊道。
王歡腦袋里冷不丁的浮現一個令他都感到恐懼的東西,心頭悚然一驚,視線猛然間尖銳起來,看著楊玄策小心翼翼吐出幾個字:“是去見本家了?”
“應該是這樣。”楊玄策揮退附近的手下,似乎這是一個天大的秘密,輕聲道:“如果老板這次能夠從黟山將本家的人請出那么一兩個人,深海這塊地,就屬于王家了!至于那個‘胭脂紅’,根本不夠看,撐死了她也只是個俗世世家的女人。”
“恐怕玄,他們那種人,是不輕易出山的。這些年,父親可不是一次想請他們出山啊!最后都是一個結果,時機未到。”王歡輕輕道。
“這次不一樣,聽老板說,京城要風起云涌了,說什么‘三十年一劫,群虎奪龍,血染紫禁城之巔’…這話我就跟聽天書一樣,沒琢磨出味來,看來這里面的門門道道,不是一般的復雜啊!”楊玄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這句話的含意,也不敢在這問題上繞圈圈。想了一想,他道:“如果本家的人真要是出山了,今天我們這個仇,報起來就容易了!”
一提起這事,王歡臉上涌起一片寒冰,雙眸中,如有一道精芒閃過,冷冷地道:“不錯,一個不成氣候的武師,豈是我本家人的對手,要殺他這樣的人,那不過是一根手指頭的功夫。”
楊玄策一點沒懷疑王歡這話太過夸張和不現實,反而應得真要請這樣的人物去對付秦棣,太小才大用。
“敢打斷我雙手一腿,夠種,且讓你多活幾天。”王歡殺氣凜然地哼了哼,臉上一片的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