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祥希根本懶得理會這些家伙,看著秦棣問道:“你的意思是說,用針,切斷腫瘤營養的來源。”
秦棣淡淡一笑,說道:“不錯。”
李祥希略微一沉吟,問道:“不會造成肝臟出血。”
“不會…應該說,不是真正的切斷血管,而是通過針法,指法和穴位,使這些血管的血液減慢,讓腫瘤組織無法更多的吸收養分。”
李祥希恍然大悟,他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腫瘤在沒有更多的營養情況下,就會衰弱,就會失去增殖和轉移的能力。”
秦棣微笑道:“正是。”
“妙啊!妙啊!”李祥希一臉興奮,激動莫明。他抓住秦棣手腕,急切問道:“用針治本,使腫瘤失去養分而枯萎,再配以湯藥,根治此病?”
“正是如此。”秦棣灑然一笑。
兩人一問一答,直接忽略掉其他專家。
這讓專家們情何以堪啊,暗怪李祥希太不講義氣了,背叛這種挺無恥的事還做得如此光明正大,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竟然抓住秦棣的手不放,一會激動難耐,一會興奮不已,不會這老家伙是塊玻璃吧?
一群老家伙邪惡YY著!
張錦華臉色一半青一半紫,他身為一院之長,副部級干部,在這么多屬下面前被李祥希訓斥,只覺威信蕩然無存,一臉憤恨盯著李祥希,真恨不得一刀做了這個沒有一點立場的叛徒。
李祥希此時此刻哪里會在乎張錦華啥感受啥心情,他見多識廣,秦棣方案一出,他已經琢磨出這套治療方案厲害之處,而且他并不認為這是秦棣憑空捏造出來的方案,因為他曾經多次目睹過中醫的神奇。
不過更重要的是,秦棣的這套方案,與傳統的腫瘤消觸治療竟然如此的相似,通俗講,就是跟超聲消融治療相近。
只是不同于超聲消融治療的是,這套方案更徹底,因為凡是接受超聲消融治療的患者,絕大多數已經沒有治愈的機會,醫生通常只能對病人局部腫瘤進行治療,以延長壽命,緩解癥狀為主,而秦棣這拿出的方案,是要完全根治腫瘤。
李祥希身為京城名醫,自然不是張錦華這種半醫半政客,在片刻的興奮過后,他開始冷靜分析起來,如果真采納了秦棣的方案,那么這件事情,就跟他脫不了干系。
所以在認定這方案前,他還要斟酌斟酌,因為給姬老這種人物看病,是絕不容許犯錯的,一個抉擇錯了,那就是滅頂之災。
琢磨半天,李祥希看著秦棣又問道:“你如何保證,在用針后,病人肝臟血管不會破裂?”
秦棣灑然笑道:“手法…下針的手法,只要下針精準,百分之百不會破裂。”
“用藥呢?”
“中醫湯劑,無負作用。”
“我知道了!”李祥希扭過頭,面對姬忠信道:“姬書記,我認同秦醫生的方案。”
“我不認同,用針灸治療癌癥這種療法,我聽都沒聽說過,要是出了問題,這責任誰負責?何況,這種從沒有經過臨床實驗過的療法,簡直是在拿姬老性命開玩笑…總之一句話,我完全不贊成,堅絕反對。”張錦華第一個跳出來炮轟這位叛變的戰友。
“一切后果,我來承擔。”李祥希看著張錦華大聲道。
“你承擔?你拿什么承擔?你李祥希十條賤命,也沒姬老金貴。”臉皮撕破,張錦華猙獰畢露。
“我懶得理會你這種眼里只有自己前程官位的小人。”李祥希鄙夷瞥了張錦華一眼,一轉頭,看著姬忠信道:“姬書記,我認為秦醫的方案完全可行,也是眼下最好的治療方案,沒有之一。”
“李祥希,你是在拿姬老做實驗?”張錦華大聲斥喝道,他轉過身,一臉正氣凜然地看著姬忠信道:“姬書記,任何沒經過臨床實驗的治療方案,都是紙上談兵,不切實際,危險性極大,有性命之危啊!”
“張錦華你個王八蛋卑鄙小人…”
“夠了!”
“啪”一聲!
姬忠信一巴掌狠狠拍在茶幾上,那股被他收斂如虎的氣勢,瞬間爆發出來。他氣焰威猛如金剛,冷冷說道:“你們這樣子成什么體統?你們是專家,是醫生,不是大街上的悍婦……吵夠了,鬧夠了,你們就給我分析一下,這方案徹不徹實際,能不能治病,治不治得好病?”
“是,是,是!”張錦華感受到姬忠信不可壓制的怒火,嚇得額頭冒汗,全身哆嗦:“姬書記,我們這就分析,這就分析。”
“姬書記,姬老這病,你心里應該有數,無論采取什么治療方案,存在危險不說……這病還不一定能治好,最多,也只能延長病人壽命,根本無法做到根治的可能。”李祥希實話實說,據理力爭,并不怕因此得罪了姬忠信:“所以我覺得秦醫生的方案,才是最佳的治療方案,也是姬老唯一的希望。”
姬忠信踱了兩步,人冷靜下來,平靜地道:“沒有更好的方案?”
“沒有,就是有,這病也治不好。”李祥希直言不諱地道。
姬忠信深吸了一口氣,沒再看他,而是把目光看向一直泰然處之的秦棣。輕輕皺了一下眉,他問道:“秦醫生,你這方案以前有成功夫的例子么?”
秦棣仿佛早就知道姬忠信會有此一問,耿直地道:“沒有。”
“有危險么?”姬忠信道。
秦棣搖了搖頭,道:“不清楚,應沒有吧。”
姬忠信深呼吸一口氣,壓下怒火,問道:“你有幾層把握。”
“沒把握…”秦棣淡淡地道。
饒是姬忠信氣度驚人,在聽到秦棣這句“沒把握…”也不禁想罵他娘。沒把握的方案你也敢提出來,你當我姬家是什么?我家老爺子是什么人?你小子也太大膽了吧?是來消遣老子的吧?
姬忠信一股怒火直沖腦門,誰知秦棣義憤填膺地道:“…沒把握?你是在懷疑我的醫術?沒把握的方案我敢提出來嗎?我敢拿病人的性命來開玩笑嗎?”
日你先人板板。
李祥希連掐死這畜生的沖動都有了,小祖宗喲,你說話能不能說清楚點啊?你想死,也別拉老子一起啊!
李祥希都快哭了,一背的冷汗。
姬忠信的表情一下僵硬住,深深吸了好幾口氣,他心情才平穩下來。
秦棣似乎要的就是這種效果,沒去看其他人震驚的表情,他淡淡地道:“現在讓我治,我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不過,等這一群庸醫屠夫們治上幾天半個月后,再請我治,那我就真的水平有限,沒把握了!”
“至于治,還是不治,姬書記你自己抉擇?”
秦棣望著姬忠信猶豫和懷疑的表情,他真的很失望,他深呼吸一口氣,冷冷地道:“說句不怕得罪人的實話,我只是個小人物,懂點醫術,會治病,這次來不是為求名利,更不是想攀龍附鳳,所以這病,我真心不想治,不是治不好,是人的心態有問題!自古到今,歷來都是人求醫,那有醫求人的?姬家如此做風如此做法,就不怕讓人寒心嗎!”
一群專家們被這番話給震驚住,誰給他的膽子敢當著姬忠信說出這番膽大包天的話?
姬竹心稍好一點,只是微微張開嘴巴,傻看著秦棣。
姬忠信臉色一片嚴肅,是否有些不敢置信。
秦棣沒去看姬忠信陰沉下來的臉,輕輕地道:“一個連最起碼心態都端不正,又如何讓人全力以赴呢?這病,不治也罷,你們全當我的方案是胡亂瞎扯!你姬家,就當我是條屁,給放了?如何?”
泥人都有三火呢,更何況擁有“神醫無雙”的秦棣。
又不是老子求著喊著來治病,你老子的生死關我的屁事。
秦棣一起身,說走就走,絲毫不拖泥帶水,只是他沒走幾步,姬忠信臉色在片刻的青白不定后,大聲道:“你給我站住。”
“怎么,姬書記這是要治我一個犯冒之罪,還是扣一個莫須有的罪名?”秦棣驟然轉身,氣勢不弱地看著他。
姬忠信深吸了口氣,生硬地道:“這病,我讓你治。”
秦棣淡淡一笑,沒表示。
姬忠信把這一刻的怒火和震驚壓下去,努力恢復心平氣和,緩了口氣道:“如果你把病治好了,我姬忠信給你斟茶道謙。”
秦棣沒受寵若驚,而是冷笑問道:“要是治不好呢?”
“只要你全力以赴,我姬家不是不講道理,不會做出下三爛被人不恥的事情。”姬忠信貴為一市記書記,哪里遭受過這樣的頂撞,不過被秦棣這一激,雖然心里極度不爽,人卻冷靜了下來,眼前自己父親危在旦夕,諸多名醫束手無策,只有眼前這個狂生是唯一的希望。
只要他能治好老頭子,被人頂撞又何妨?
再說了,只要老頭子還在,姬家這顆樹就不會倒,受這點氣,又算得了什么?
片刻的衡量,姬忠信有了抉擇:“你需要什么準備,盡管提出來?”
張錦華豎起耳朵。
這次他沒敢插嘴,姬忠信連“斟茶道謙”都吼了出來,可見下了大決心,這個時候要再提出置疑反對的話,那么他也本事當上這個院長了!這個時候,他反而關心起秦棣需要什么醫療設備,畢竟這也是一個立功的表現嘛,雖然可有可無,但總比沒有好吧!
“針灸,我要一副針灸,九針齊全。”秦棣道。
“姬書記,我這就去準備。”張錦華反應不慢,立刻出了房門。
姬竹心一直冷眼旁觀,看父親拿了決定,便悄無聲息走出房間,上樓把秦棣的治療方案匯報給她爺爺,同時給老爺子做思想工作。
姬忠信等女兒走了大約幾分鐘后,這才領著秦棣以及眾多專家向二樓走去。
剛進病房,張錦華拿著一副針灸走了進來,諂媚地道:“姬書記,針灸拿來了,剛消過毒。”
姬忠信啄了一下頭,看著秦棣道:“你還需要什么準備?”
“沒有!!”秦棣道。
這一下,室子里一片安靜,所有的目光,都投注在秦棣身上,看這個小子到底有沒有力挽狂瀾,化腐朽為神奇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