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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帶頭大哥

  張國祁故作生氣地瞪了張松英一眼,道:“見外了不是?不說學武那邊,咱們是一家子啊!”

  說這話的時候張國祁示意了一下張松英跟自己,道:“一筆寫不出兩個張字,不要在意這個,小金那孩子我知道”

  說笑著,還對著桌上其他人解釋道:“那天我從門口出去,那孩子給我來了一句歡迎下次再來,哈哈哈”

  “呵呵呵”

  眾人也看出張國祁面色的變化了,從剛才差點下不來臺,到張松英給了大大的臺階,還把他捧起來說,這張國祁的臉色才好了。

  尤其是張松英捧的那幾句,可是大大的給了張國祁面子。

  都知道張松英在招待所代表了李學武的面子,她這么說,就代表李學武這么交待的。

  所以當小金把酒拿來,給眾人倒酒的時候,都是笑呵呵地開著小金的玩笑,也跟張國祁道著謝,言說今天是借了他的光。

  眾人的話再次讓張國祁有了面子,也在心里對李學武的敵意稍稍減下去不少。

  對于李學武的認知,他實在是很復雜,不敢惹,怕爭權,想結交,怕被坑。

  看著李學武跟董文學也好,跟李懷德、谷維潔這樣副廠級領導的和諧相處也罷,他知道,自己羨慕和嫉妒是沒有用的,唯一能做的就是跟李學武好好相處。

  但內心的驕傲和地位上的差距變化,實在讓他不知道該如何處理跟李學武的關系。

  所以現在看,張國祁雖然跟李學武是一個隊伍里的,但接觸的很少,更很少有溝通與合作。

  這就很讓人奇怪了,李學武都能跟廠里的兩個老混蛋,鄺玉生和夏中全處的好,跟張國祁卻不行。

  難道張國祁的性格比鄺玉生還耿直執拗,比夏中全還慎獨?

  張松英維護好了這邊,帶著小金出了門問道:“李處長去了茶廳了?”

  “是,正跟谷副書記談話呢”

  小金解釋了一句,不好意思地看了張松英一眼。

  張松英卻是點了點小金的額頭問道:“怎么回事兒你,平時不是挺機靈的嘛,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給他難堪,不怕他下來針對你啊?”

  “他煩人”

  小金撇著嘴嗔道:“平時就用那種眼神看著我,還經常來占便宜,想喝酒自己買去啊”

  “又不是你的酒,小氣什么”

  張松英跟小金面對面站著,輕聲嗔了她一句,伸手給小金整理了白色襯衫的領子,道:“李處長不在乎那么一點兒酒,沒必要跟他來勁,讓他往死了喝能喝多少!”

  說完再次叮囑小金道:“記住了啊,雞蛋不跟石頭碰,瞧你細皮嫩肉的,跟他一塊臭石頭有啥可較勁的”。

  “知道了張姐”

  小金笑嘻嘻地應了,見著張松英示意便去忙了。

  張松英特別了解這些小姑娘們的想法,所以在日常管理中并不會板著臉訓斥她們,關心的多,罵的少。

  這倒是讓招待所的服務員跟她的關系都好了起來,有啥事都愿意跟她來說。

  相比于她的春風化雨,秦淮茹就要嚴厲些,雖然也是笑著,但手段很嚴肅,不容質疑的。

  招待所一把手是副科級,真要是動了收拾人的勁頭,誰敢惹她。

  所以秦淮茹同張松英配合的好,招待所管理的也好。

  去廚房取了一盒水果,端了走到吧臺前記了自己的名字,隨后端著便去了茶廳。

  “谷書記,李處長,給你們上一盤水果,佐茶爽口的”

  一進屋,見只有兩人坐在窗邊,怕聽見兩人的說話,提前招呼了一聲。

  谷維潔對著張松英笑了笑,說道:“客氣了,讓李處長破費了”。

  “嗨,您喜歡就成”

  李學武沒在意谷維潔話里的試探,笑著隨口應了一句,隨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張松英在這可不敢多說話,在桌上擺好了果盤便欠了欠身子轉身離開了。

  谷維潔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果盤,隨口看向了窗外,招待所屋后是一片小花園,也不知是誰種下的,誰打理的,坐在茶廳這邊往外看,風景獨好。

  “你真的很有才華啊,不服氣是不行的”

  李學武喝茶的動作微微一頓,看了谷維潔一眼,隨后放下茶杯道:“我怎么不知道?”

  “呵呵”

  知道李學武是故意的,谷維潔也沒在意,輕輕一笑,轉回頭看向李學武說道:“你在保衛處倡導的辦公方法我又認真學習了一遍,發現全是細節”。

  “你很注重細節的管理嘛?”

  “當然”

  李學武抿了抿嘴,看向谷維潔隨意地說道:“見微知著,細節里面往往隱藏著大的問題”。

  “是啊就像這茶廳和餐廳”

  谷維潔學著李學武一樣疊著腿,看著面前的熱茶說道:“餐廳就應該是向陽的,面向大眾的,而茶廳就應該是安靜的,私密的”。

  說完又看了看桌上切好的果盤,道:“把服務細致化、專業化、標準化,你的細節管理不僅僅在安全生產工作上得到了成績,在招待所也是一樣”。

  “真厲害”

  “不要再夸了,要暈了,呵呵”

  李學武輕聲笑了一下,道:“您是做讜務工作的,不還是一樣以嚴謹和認真著稱嘛,其實做業務也是一樣”。

  “工作沒有好壞,只有熱愛不熱愛,對吧?”

  中午的陽光有些刺眼,好在有幾朵云彩在調皮搗蛋,不至于讓陽光奪了谷維潔笑臉上的光彩和溫暖。

  不知道是不是得償所愿,亦或是心想事成,今天的谷維潔是要顯得放松一些,也有諸多感慨。

  笑問了李學武一句,見李學武好笑的模樣便也跟著笑了一下,低頭飲茶。

  “繼續說說居民區項目吧”

  閑言三兩句,谷維潔又把話題拉到了工作上,也只有在談工作的時候,谷維潔才能把注意力從李學武該死的人格魅力上挪開。

  這小子長著一副年輕人的面孔,卻是有著智者的心機,可還保留了一點少年的頑皮,讓谷維潔有些怕他,怕被他引導著想了什么,說了什么。

  “其實我剛才說的李副廠長了解,您也了解,都是和尚頭頂的虱子,明擺著的事,重點是破局”

  李學武談到工作的時候漸漸收斂了臉上的輕松和笑容,變得認真了起來。

  “破局的關鍵不在于后勤處的貿易項目,也不在聯合企業,全在居民區項目的本身”

  “詳細說說”

  谷維潔看了一眼手上的時間,道:“咱們有的是時間,我相信工程處也沒有準備好該如何跟我匯報工作”。

  李學武看著谷維潔的好心情,只盼著她以后也是如此,別說自己推她進了坑。

  “居民區項目搞的太大了,成績看不見,有人便失去了耐心”

  李學武看著谷維潔解釋道:“我建議您腳踏實地,從第一棟樓開始建,建完一棟分配一棟,再建第二棟”。

  “嗯,望梅止渴嘛”

  谷維潔看了李學武一眼,道:“有什么具體的建議嘛?最好是有建設性的”。

  “您是問資金吧”

  李學武眼睛微微一瞇,隨后說道:“居民區現有的資金,以及馮主任答應下來的三個月的預算,以現在完成的地基基礎,我相信建三棟樓是沒問題的”。

  “三棟?”

  谷維潔皺了皺眉頭,道:“三棟可不夠,三十棟都不一定夠呢”。

  “還是得怎么看”

  李學武點了點茶桌,道:“要是依著現在的格局設計標準,六十棟樓,八十棟都不夠用”。

  李學武看過工程處搞的設計圖紙,一戶四十多個平方,一層樓住十四戶,六層樓,也就是八十四戶。

  要真是依著四月末統計的軋鋼廠受災工人住房困難數據,六千多戶,恐怕真得小九十棟樓了。

  這里面可還有包括干部樓在內的設計呢,全下來得多少錢。

  當時也是鄧之望主持這項工作,設計圖紙是請設計院做的,領導們看著很漂亮,也很滿意。

  這就是比對現在最好的住宅小區也是不遑多讓的,軋鋼廠牛上天了。

  可這牛吹大了,現在有點拉胯,房子設計好了,錢不夠用了。

  當初設計稿交上去的時候恐怕楊鳳山也是沒想到,上面會將資金收的這么緊。

  本來依托鋼鐵產業,建宿舍樓還不是簡簡單單?

  可現在整體財政收緊,很多項目的批復工作人為的變得謹慎了起來。

  所以即便是已經批復的宿舍樓,現在也將要面臨爛尾的局面。

  “你的意思是?改住房面積?”

  谷維潔自然能聽明白李學武話里的意思,皺著眉頭想了想,說道:“可這樣一來,居民樓的性質是不是…”

  “白來的還要嫌棄?”

  李學武手捏著茶杯手柄,看了谷維潔一眼,道:“當前要緊的問題不是房子的好壞,而是有地方過冬,能住上樓房就算是成功,還想著好賴?”

  谷維潔蹙眉看著李學武問道:“依你的意思,你想怎么改?”

  “不是我想怎么改,是按實際需要改”

  李學武微微側頭道:“咱們先按照三棟樓計算,大概是一萬一千三百四十個平方,您先說說一期的三棟樓,期望安置多少戶?”

  谷維潔不知道這是怎么個算法,但李學武問了,她也就不考慮其他問題,先說出自己想要安置的人數。

  “最起碼是受災工人總數的百分之十五、十六左右”

  谷維潔在遲疑過后給出了一個要求的數據,并且強調道:“這是統計數據中最低的住房需求量,這些人的住房挨不過冬天去,除非重新建房”。

  “可你要知道,現在工人的收入水平,并不是誰家都能有條件自建房的”。

  “嗯,那就按照百分之十六算”

  李學武點點頭,手指掐算著,看著谷維潔快速的給出了一個大概的數字。

  “一千零五十戶左右,也就是說,入冬前,咱們要安置一千零五十戶工人”。

  “這你就不要想了”

  李學武算都沒算,無奈地搖了搖頭,道:“建雞籠子都沒這么建的,除非他們想站著睡覺”。

  “依照現在的設計方案,三棟樓建設完成后能容納…二百五十二戶”

  李學武微微皺眉,看著谷維潔說道:“這個數據相差太大了,咱們先不算你的需求,就按實際能做到的算,也必須縮減住房面積”。

  說完,手指繼續掐算,心里想著,嘴里已經給出了計算結果。

  “一萬一千三百四十平,三棟,六層,每層六百三十平,去掉樓梯、兩個公用衛生間,一個公用廚房的公用部分…”

  在心里計算過后,李學武對著谷維潔說道:“每戶按二十平重新設計,三棟樓,六層,每層二十八戶,五百零四戶,正好差一半”。

  “也就是說,滿足最高需求,還得建三棟?”

  谷維潔皺眉想了想,說道:“三個月的時間,誰也不敢保證貿易項目和聯合企業盈利資金一定能到賬”。

  “所以啊,您現在有三棟樓的缺口”

  李學武手指繼續掐著,微微瞇著眼睛對谷維潔說道:“一萬一千三百四十平,一平的建筑成本按四十塊錢算,您缺四十五萬三千六百塊”。

  “呵”

  谷維潔聽李學武說完建筑成本一下子就用手扶住了額頭,胳膊肘拄在了茶桌上。

  “把我賣了吧,四十五萬…”

  “說句傷人的話”

  李學武微微往前探了探身子,用手指敲了敲谷維潔面前的茶桌,提醒道:“您異想天開了,您就是金子做的也不值四十五萬”。

  谷維潔倏地抬起頭,盯了李學武好一會兒,這才說道:“還真傷人”

  “忠言逆耳嘛”

  李學武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隨即將果盤推向了谷維潔示意道:“債多不壓身,別上火,吃點水果”。

  谷維潔好氣又好笑地看了看李學武,問道:“你不吃嘛?”

  李學武抿了抿嘴,看了果盤里的西瓜,道:“太甜了,不喜歡”。

  他哪里是不喜歡,雖然不喜歡甜食,但也不至于連水果都一口不動。

  是怕谷維潔不方便,也怕自己不方便,畢竟就一盤水果,男女分吃,總是不好的。

  再有,李學武沒有在熟悉的地方吃東西的習慣,除非是家里。

  “你還真挑剔”

  谷維潔好笑地看了李學武一眼,用牙簽挑了一塊西瓜吃了,示意著李學武說道:“繼續,問題都說出來了,該說說解決辦法了”。

  “解決辦法”

  李學武笑著看了谷維潔一眼,道:“簡單的很,其實鄧之望都已經做出來的,只不過走差道了”。

  “什么意思?”

  谷維潔蹙眉問道:“鄧之望?我怎么沒聽說,是有了成熟的方案?”

  “不是,他做的是犯錯誤的,您要做的不是”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點了點茶桌問道:“鄧之望是怎么搞錢的?”

  “你是說人事?”

  谷維潔瞪大了眼睛,看著李學武說道:“你是說賣進廠名額籌措資金?”

  “荒謬!”

  谷維潔點了點李學武的方向,道:“他做是犯錯誤的,我做就不犯錯誤?”

  “當然,您做就不犯錯誤”

  李學武輕聲說道:“因為您不能賣進廠名額”。

  “什么意思?”

  谷維潔放下手里的牙簽,瞇著眼睛看著李學武,示意他解釋清楚。

  李學武坦言道:“三棟樓,一棟一棟的建,一棟樓只有一百六十八戶,誰先住?”

  谷維潔微微側臉,看著李學武說道:“當然是…”

  “當然是急需住房的人先住”

  李學武打斷了谷維潔的話,手指點著茶桌道:“住房分配的權利已經在您的手上了,您說您應該怎么辦?”

  “我應該怎么辦…”

  谷維潔看著李學武思考了起來,嘴里輕聲問道:“交錢的人先住?你的意思是從困難的工人身上收錢?”

  “嘶”

  李學武微微后仰,瞇著眼睛看著谷維潔問道:“那他們有錢嘛?”

  “你說清楚就是了”

  谷維潔放棄思考,靠坐在了椅子上,對著李學武說道:“這里就咱們兩個,你說,我聽著”。

  “我說,這樓,給誰住都一樣,不一樣的是所有人都能住上樓”

  李學武喝了一口茶,隨后說道:“告訴廠里,居民區項目資金緊張,按照廠長指使,開通特殊捐款渠道”。

  “特別告知,捐款和工地勞動一樣,會被計算在分房積分里,按積分先后分房,滿兩萬積分可以安置一名子女”

  李學武看著眉頭舒展開,且目光炯炯有神地看著自己的谷維潔,好笑地問道:“您覺得這個辦法怎么樣?”

  “不怎么樣,太損了”

  谷維潔臉上似笑非笑地說道:“你真不怕楊鳳山跟你急眼啊?”

  “不怕,又不是我的主意”

  李學武聳了聳肩膀,道:“這是您想出來的主意,與我何干,您怕嗎?”

  “呵!”

  谷維潔笑著看了看李學武說道:“我怕我不值四十五萬塊”。

  “哈哈哈”

  李學武大笑著,隨后喝了一口茶,再看谷維潔已經沒了愁容,全是得意的笑。

  兩人笑過,谷維潔也是喝了一口茶,隨后對著李學武問道:“你再說說,這進廠的名額怎么處理,幾百上千人往哪兒安排”。

  這確實是個問題,兩千塊錢一個正式工名額,帶一套房子,任是現在誰看都值得。

  一套房子二十平,住一家六口都是沒有問題的,雙職工家庭或者高工資家庭一定能負擔的起。

  一套房子二十平,住一家六口都是沒有問題的,雙職工家庭或者高工資家庭一定能負擔的起。

  畢竟一個正式工名額現在就一千五百多塊錢了,頂算是再花五百塊買個房子,還是樓房,這筆賬好算的很。

  “首先就是把控建筑工地用工,清退不符合勞動標準的幫工,比如小孩和老人,這對施工是沒有幫助的,只會添亂”

  “一毛錢一個工分,兩萬積分只能花錢搶,干活是絕對達不到的”

  李學武對著谷維潔說道:“既然你手里有分配權,又有人事權,那就從人事入手,只要滿了兩萬積分,那就轉正式工,替換一個臨時工下來”。

  “畢竟都是廠里的工人,也不能說就直接清退了,那就在工地干活吧,干不了的,或者兩萬積分,或者下崗”

  谷維潔聽著李學武的解釋皺了皺眉頭,問道:“車間里的臨時工都是帶學徒性質的,是有轉正年限的,這么做不成的”。

  “那就從服務處著手”

  李學武喝了一口茶,說道:“這些年服務處沒少塞工人子女,一個個閑的五脊六獸,轉正無望,掃馬路都掃不好”。

  “你倒是真敢想”

  谷維潔看著李學武點了點頭,道:“這事情我慢慢考慮一下吧,還有其他的建議嘛?最好是能省錢的”。

  說著話又吃了一口西瓜,道:“現在一提錢我就腦袋疼”。

  “還省?”

  李學武笑了笑說道:“要不咱就給建四個水泥柱子,剩下的由著分房的人自己建去?”

  從茶廳出來,是李學武在吧臺結的賬,谷維潔先走了,應該是去琢磨他今天中午說的話去了。

  李學武提的這些意見都是往夸張了說的,也是故意這么做的,說是兩千塊錢捐款,得一套房和一個正式工名額。

  但這個操作得仔細琢磨,不可能是李學武說的兩千塊。

  包括施工工地用工,正式工置換臨時工等等,這些都只是李學武的建議而已,具體的實施方案需要她去研究和討論的。

  “李處長,張所說您的賬記在她那里”

  小劉見李學武過來結賬,便有些為難地解釋道:“張所那邊應該已經記完了”。

  “那就幫我存二十塊錢在你們張所的賬上”

  李學武從兜里又掏出三張票子放在了吧臺上,隨后也不等服務員說什么,笑了笑往門外走去。

  服務員也不知道該咋辦了,張所說過的,李處長沒少幫招待所的忙,所以他的消費便都由張所出了。

  有的時候張所不在,秦所也不在的時候,服務員也有出的,畢竟上個月發下來的補助都快趕上工資了,哪個不念李處長的好。

  可現在李處長卻是一下補了二十塊錢在賬上,比實際消費都多的多了。

  李學武哪里會讓張松英給自己花錢,那成什么了。

  本來她掙的工資就不多,花錢又大手大腳的,李學武早就跟她說過不要給他記賬,沒想到還是幫他記了。

  感情是感情的,錢上還是要認真些的,否則感情就有些不單純了。

  李學武是很單純的,這一點連夏中全都能看得出來。

  “你單純就是想累死我!”

  夏中全皺著眉頭扶著眼鏡仔細看著李學武遞過來的幾張他所謂的設計圖紙。

  “這都什么跟什么啊!這是啥?”

  “臂力器,鍛煉的,鍛煉身體的”

  李學武點了點他畫的設計圖解釋道:“兩個握把,中間加一個強力彈簧,多簡單”。

  說著話給夏中全示意了一下這玩意兒是怎么達到健身目的的。

  “這特么能鍛煉身體?”

  夏中全皺著眉頭打量著李學武,問道:“練哪?”

  “這兒”

  李學武點了點夏中全的胸口,道:“這的肌肉,還有手腕、胳臂、腰腹,挺老多的”。

  “真的?”

  夏中全伸出手拍掉了李學武捏著他的大手,抬起胳膊看了看自己,狐疑地望向李學武。

  “您就別湊熱鬧了”

  李學武看著夏中全干巴瞎的胳膊,道:“似是您這個歲數,多喝枸杞水,好好走路,別摔了,別猛站猛起就行了,這是給年輕人用的”。

  “呵”

  夏中全輕呵了一聲,隨后挑著眉毛看向了下一張,問道:“這是什么玩意?”

  “握力器,鍛煉手掌肌肉的…”

  “這個呢?”

  “拉力器,鍛煉腰腹的”

  “這個呢?”

  “這是跳繩,大爺,您該吃藥了!”

  “去你的吧!哈哈哈”

  夏中全被李學武逗的大笑起來,手里的圖紙也散落了一茶幾。

  兩人笑過之后喝了口茶,夏中全摘了眼睛,看著李學武問道:“你又搞了什么項目?”

  說完看了看茶幾上的圖紙,問道:“這是準備賣給誰?”

  “賣給年輕人”

  李學武放下手里的茶杯,一本正經地說了句廢話。

  夏中全被他噎的直翻白眼,好一會兒才撿了一張圖紙問道:“這玩意兒能賺錢?”

  他怎么看怎么懷疑,這都是些什么破玩意兒啊。

  “你看看制造一個你手里的要多少成本”

  李學武沒在意夏中全的懷疑,看了他手里的臂力器圖紙問了一句。

  夏中全挑了挑眉毛,道:“這有什么成本?你說的這種鋼材不就是合金彈簧鋼嘛,卡車上的彈簧就是這玩意兒”。

  說完看著圖紙相中了一下,道:“算上焊接和人工,兩塊錢?”

  說完瞥了李學武一眼,問道:“是不是要多了?其實一塊五也行,開車間里的機器,一天能造一千多個”。

  “咳咳”

  李學武抹了一下鼻子,把噴出來的茶水擦了一下,道:“我準備賣五塊錢,差不多”。

  “這玩意兒?”

  夏中全吊了吊眼睛問道:“誰特么沒事閑的花五塊錢買這個?傻帽嘛!”

  說完將手里的圖紙扔在了茶幾上,又在茶幾上翻找了一下,拿出幾張體育器材圖紙,道:“你要說這些東西造一下還行,賺個對半沒什么問題,你那個我看懸”。

  “嗯,我也是想著試試看”

  李學武沒有說臂力器的另外一種用法,怕跟他說了他再不做了。

  這些零零散散的只是今天他跟夏中全談話的旁枝末節,造出來跟海魂衫一樣,給年輕人過癮的。

  重點是保衛器械,包括盾牌、防爆棍、鋼盔、防彈衣等等。

  車輛的改裝也要再談一談,看看有沒有自己造車的可能。

  現在楊鳳山松了口,李學武覺得汽車整備可以嘗試零件制造加汽車組裝了。

  高級轎車自然是不可能的,但威利斯這種簡單結構的汽車還是可以的。

  現在唯一的難題可能就是發動機和變速箱了。

  “上午開會楊廠長都點你名了,你沒有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

  李學武看了夏中全一眼,問道:“再接再厲?做大做強?再創輝煌?”

  “呵呵呵”

  夏中全被李學武的笑話逗的笑了起來,看著手里的圖紙說道:“你就跟我扯犢子吧,我就不信你沒看出他的意思來”。

  “看出來又能怎么樣?”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問道:“我現在讓您撒手您愿意嗎?”

  “跟我有什么關系,我又沒惹他”

  夏中全翻了翻白眼,身子后仰著看了李學武一眼道:“發動機的事不能急啊,還在弄,得給我們時間”。

  “嗯,有困難言聲啊”

  李學武是著急這個的,但并沒有催他,這玩意兒不是催就能催成的,得一點點的做。

  具體怎么做他不知道,但李學武知道夏中全比自己還著急能仿造這玩意。

  “有困難你也幫不上忙”

  夏中全搓了搓額頭,解釋道:“發動機的結構我們研究明白了,金屬材料也研究明白了,現在我們得研究怎么造它,懂嗎?”

  “不懂,我要是懂還用得著你?”

  李學武回答的相當在理了,站起身示意了茶幾上的一堆圖紙道:“有空琢磨琢磨這玩意兒,掙的不多,但終究是個進項,買兩串雪糕吃也是好的”。

  “趕緊走吧你”

  夏中全扭頭不想看他,嘴里開始攆人。

  李學武也就是趁著今天有時間過來坐坐,了解一下發動機項目的進展,同時把積攢的一些想法給夏中全看看。

  就像他所說的,那些小玩意兒賺不了多少錢,可總是個進項。

  他其實也沒指著城里的大孩子們能買多少,他是想著能不能借著東風把這些玩意連同體育用品銷售到港城去。

  現在只是試試水,好多想法都可以試試,試好了就能批量生產了。

  具體生產多少,在哪生產,李學武還沒想好,畢竟后世玩這些東西的人挺多,現在的大孩子好像也沒什么可玩的。

  剛回到辦公室,于德才便進來匯報,說是沙器之到邊疆辦事處了,給這邊掛電話來著。

  李學武看了一下于德才遞給他的,關于沙器之匯報的一些內容。

  很簡單,人到了,邊疆辦事處保衛組工作還好,幾次換防,基本素質并沒有丟失。

  側面了解了一下金處長的工作,只知道最近在考察邊疆的商品價格,以及貿易的可能。

  李學武看著沙器之的匯報,知道李懷德那邊是跟金耀輝溝通過的,金耀輝已經開始在準備了。

  軋鋼廠同煉鋼廠、邊疆辦事處三地聯動,搞貿易對流的事,是李學武建議的,但他不打算插手。

  李懷德是有意將這個項目交給三個人管理,董文學、張國祁、金耀輝。

  他們三人各占一處,互不統屬,又都歸他領導,相關的協調工作他自己就能解決。

  所以李學武給他提交了這份方案后也是提都沒提在里面攙和的意思。

  李懷德沒有給李學武承諾什么,他也知道李學武不會相信他的承諾,所以煉鋼廠一定是董文學來負責的。

  但是,負責調度工作的畢毓鼎是他沒有辦法完全掌控的。

  畢毓鼎這個人啊,有點兒讓李懷德頭疼。

  如果是個草包,那他早就一腳把畢毓鼎踢走了。

  麻煩的是,畢毓鼎不僅僅不是草包,還是特么技術型管理人才。

  調度處,不是一般人去了就能管的,跟技術處一樣,都是部門小,技術力量集中。

  要李懷德現在找個人過去接畢毓鼎的班還真就不行。

  別看調度處有副處長,但那個跟畢毓鼎也是一路貨,甚至比畢毓鼎還不好溝通的。

  說工作沒問題,但你要說靈活工作,那就開始犯軸了,非給你掰扯一頓這個條例那個要求不可。

  所以李懷德看著不服他管的畢毓鼎皺眉頭也不會換人的,換了人,調度處就特么癱瘓了。

  不能換人,就得找別的辦法來解決,上次逼了一下,這小子跑鋼城去,要是再逼他,還不得去邊疆啊。

  倒是聽說李學武跟畢毓鼎的關系不錯,所以李懷德跟李學武就調度處的事做過溝通。

  李學武也沒敢保證什么,只是出了李懷德那給畢毓鼎打了個電話,兩人也不知道怎么說的,畢毓鼎現在倒是很配合工作。

  李懷德是干領導工作的,只要手底下的驢能拉磨,他不管這頭驢是倔驢還是犟驢。

  所有的問題打通了,現在就等著三個地方統計上來各自的特產和價值,勾算運輸成本,再結合市場需要,準備開始貿易往來了。

  這是好事兒,也是符合當前政策的,所以李懷德也不怕出問題。

  唯一的問題就是本錢,不過三地都有各自的預算,第一批物產應該是從水果開始,所以本錢倒是不高。

  一千六百噸的水果能要多少錢?一千多噸的農業工具值多少錢?一千多噸的水產值多少錢?

  貿易是個很復雜的賬,李學武給李懷德出的主意是,自行采購,自行運輸,委托當地銷售。

  賺渠道錢,比賺零售的錢要來的快,也節省時間和成本。

  京城的經銷商李學武給找的,京城廢品公司交道口南鑼鼓巷(供銷社)三方收購協議特別關聯廢舊品回收、二次銷售站。

  這個單位很有實力,資金雄厚,現貨現結。

  當然了,不能光看這個單位的名字就歧視人家。

  李懷德也明白咋回事,但只裝糊涂,他吃肉,總得讓人家喝湯不是嘛。

  鋼城的經銷商是董文學給找的,鋼城東風港務(船業)碼頭。

  這個單位雖然是某個單位的二級分支機構,但也很有實力,資金雄厚,現貨現結,并且還提供漁業資源和海產品資源。

  邊疆辦事處的經銷商還沒定,不過那邊的情況比較特殊,基本上也不用經銷商,光是各個生產單位就能把貨物吃下去,也能滿足邊疆辦事處的采購需求。

  看完沙器之給匯報的內容,李學武并沒有給于德才交代什么。

  因為需要去那邊調查什么,找誰,怎么辦,他都給韓建昆交代清楚了。

  去邊疆,沙器之在明,韓建昆在暗,明的辦公事,暗的辦私事。

  這一次是李學武安排他們出去躲躲,也是因為大哥學文的事考驗一下兩人的能力和心性。

  無論事情辦的怎么樣,都不耽誤李學武接下來的部署與安排。

  “下午可能還有個會,你替我去一下”

  李學武收拾了桌上的東西,對著于德才交代了一下,道:“我去趟治安大隊,那邊有點工作”。

  “好的處長”

  于德才答應了一聲,隨即用了李學武的電話給司機班通知了小劉備車。

  “處長,工作組的靳良才靳副處長好像是在調查后勤處的張處長”

  打過電話,于德才輕聲匯報道:“上午您開會的時候他還來這邊做過走訪調查,問的就是關于張處長的事”。

  “嗯,不一定就是查他的”

  李學武看了于德才一眼,道:“謹慎些,好好配合”。

  “我明白”

  于德才自然懂這套,有可能是來調查保衛處的,故意扯謊子說是查別人的。

  這種手法是有的,但他還是認為工作組就是奔著張國祁去的。

  只是李學武已經懂了他的意思,便也就沒有再展開了說。

  “聯合企業那邊的工人和機械今天重新進場了,景副廠長的要求,讓咱們保衛處協助管理治安問題”

  一邊跟著李學武往出走,于德才一邊匯報著處理的特殊工作。

  李學武點頭道:“交給韓戰去辦,提醒他注意安全”。

  “是,下來我跟他溝通”

  于德才跟著李學武下了樓,一直送李學武上車,這才回去。

  而在出門口的時候,他還給李學武說了一個關于王敬章的事。

  這位不甘寂寞的王處長正上躥下跳的協調要去協助景玉農主理聯合企業的工作呢,似是有心謀求聯合企業成立后那個主管的位置。

  他當然會想要那個位置,因為那是副廠級的位置,代表他更進一步啊。

  于德才說了李學武也沒有什么反應,他看現在的王敬章有些亂了心了,不知道要啥好了。

  再這么折騰下去,估計服務處的位置都得折騰沒了。

  治安大隊。

  李學武來這邊是因為這邊還關著一人呢,就是那位倔強的“帶頭大哥”,還有等著自己的左杰。(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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