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衡走過來,將她從船甲上抱回了大廳。
豪華游輪上有棋牌室,有籃球館,甚至還有電影院和按摩師,就是一個小型的移動娛樂城,只要她高興,她可以一個月玩下來都不重復的。
然而唐傾對這些并沒有什么興趣,她最喜歡做的,還是一個人窩在房間里發呆。
宮衡站在門口推開門往里面看了一眼,忍不住對著夏景年道:“怎么回事?她不是傻了吧,怎么看起來呆呆的。”
夏景年瞥了他一眼,語氣沒什么變化:“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我對她還不好啊還心情不好。”宮衡自我感覺十分良好。
夏景年輕輕地把門帶上,“洛南初剛走,她情緒還不太穩定,你別進去煩她。”
宮衡輕輕地哼了一聲,似乎是略有幾分不滿,卻也沒再說什么。他靠在墻壁上,百無聊賴的玩著一枚打火機,“看來她這些年離開我們以后也沒怎么出息,看她過得不好我就放心了。”
夏景年道:“這些話別當著她的面講。”
宮衡冷笑了一聲,“我還以為她想方設法離開這里是有什么人等著她呢,現在看來,那個人還不是把她往死里逼?論手段,我覺得跟我們也沒什么差別吧。”
夏景年垂下眼,聽到唐傾的那個男人,他褐色的瞳仁里浮現出了淡淡的陰沉,聲音很輕,帶著幾分喑啞,“可能這就是喜歡和不喜歡的差別吧。”
宮衡冷笑的聲音更大,他沒有再說話,只是“吧嗒”一聲將打火機點燃,叼著煙緩緩的吐出了一口迷離的霧氣,幽深的瞳仁里閃爍著幾分瘋狂和妒意。
唐傾的感情,是他們這一生都不敢去奢求的東西,而這么寶貴的東西,卻被另一個男人輕而易舉的擁有了。
想一想,就足夠令人發狂。
晚上下起了雨,巨大的游輪在大海上,也不過是渺小的一葉扁舟,伴隨著電閃雷鳴,讓白日里顯得風和日麗的海面,顯得有幾分猙獰。
風并不大,所以船也晃得不是很厲害,唐傾坐在餐桌前,心不在焉的吃著飯,一個海浪打過來,讓船艙劇烈的晃動了一下,她虛虛拿在手里的勺子一下子飛了出去,掉在了地上,發出“叮”得一聲。
她一下子清醒了過來,抬起頭下意識的看向勺子落地的方向,正要彎腰去撿,一只白皙修長的手,替她撿起了勺子。
“給傾兒換一個勺子過來。”
夏景年的聲音聽起來溫潤好聽。
唐傾訥訥的道了一聲“謝謝”,接過了傭人遞過來的新的勺子。
夏景年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溫和的道:“海上下雨是很正常的事情,別害怕,只是雷陣雨,過一會兒就沒事了。”
唐傾垂著眼沒吭聲。
夏景年凝眸注視著她,“你能告訴你在想什么嗎?”
唐傾這才緩緩的抬起眼,她視線落在夏景年臉上,黑色的瞳仁里一閃而過一絲驚慌,低下頭握緊了勺子悶不吭聲的扒著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