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鳳亭抱著她來到車里。
他的毛呢大衣外套蓋在唐傾的身上,大大的,越發襯托著她的嬌小瘦弱。
唐傾蜷縮在副駕駛座上,小小的,好像連推開他的那件衣服的力氣都沒有,眉目低垂,顯出幾分削瘦的安靜。
他抬起手,將縮在她脖頸上的頭發理了出來,道:“睡一覺吧,睡醒了就到了。”
他的聲音聽起來比平日里顯得低沉。
唐傾也沒說什么,靠在他的大衣上,閉上了眼睛。
車子平穩的發動起來,下雪的天氣,車子行駛的很慢,路上行人車輛很少,蕭鳳亭慢慢開著車,在一片安靜之中聽到了唐傾平穩的呼吸聲,他感覺自己的心在這份安靜之中,逐漸的溫暖了起來,像是泡在了溫水里,那份暖意順著脈絡逐漸蔓延至全身。
一個人,一出生就在風雪里,他也只會覺得世界就是這么冷,習以為常,不足為奇。如果不讓他遇到陽光,沒有見過春暖花開,那一輩子就這樣過了。
可是偏偏讓他遇見了光。
像是吝嗇于分享的小孩,執拗的將那團小小的火焰抱在懷里,甚至連別人看一眼都覺得是在跟他搶。
他出生于黑暗,一生風雪,并不知曉情愛滋味,習慣了掠奪,不知道如何去保護那團柔弱的火苗,自己的掌心燒灼的痛了,卻還是不肯撒手,眼睜睜看著那團被他視若珍寶的火焰逐漸熄滅在他的手心…
一個小時的路程,因為下雪的原因,整整開了兩個半小時才到家。
別墅里壁爐熊熊燃燒著,帶給人一種簡單粗暴的暖意,唐傾被蕭鳳亭從門外抱了進來,蕭鳳亭問她:“餓了嗎?想吃點什么?”
她懨懨的搖了搖頭,聲音沙啞:“不餓。”
蕭鳳亭道:“等下要喝中藥,中藥要飯后吃,你現在得吃點東西。”
唐傾動了動嘴唇,她垂下眼,似乎是放棄了跟他爭辯,“那就吃點吧。”
她傷了腸胃,不能吃葷腥,又得補血,蕭鳳亭叫人去燉紅棗桂圓粥過來,然后抱著人上樓去了。
床上,唐傾被男人擁在懷里,他的臉貼在她的側臉,臉上的胡渣磨得她刺刺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他的唇在她臉頰上輕輕地吻著,那動作不含任何情y的意思,只是單純的親昵,只是他粗糙的下巴,帶給她磨砂一般的刺激,唐傾很有些受不了。
她不太樂意,微微掙扎了一下,被蕭鳳亭輕輕地抱緊。
唐傾喘了一口氣,眉尖蹙了起來,忍不住的道:“你去把胡子刮了。”
她有點受不了他的邋遢。
蕭鳳亭微微一愣,下意識的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然后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松開了她的腰,從床上站了起來。
他進浴室好好的洗漱了一番,才從浴室里面走了出來,剃掉了胡渣,他臉上削瘦的部分就越發明顯了,唐傾裹著被子看著他往這邊走了過來,眼睛也沒眨一下。
蕭鳳亭重新上了床,又把她抱住了,他用光滑的臉頰在她臉上蹭了幾下,兩個人躺在溫暖的床上,看著窗外的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