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票星星眼 當狄奧格尼斯坐在肩輿上,順利通過朱昆蒂娜宮,經由堂堂的新金門,來到圣約翰大教堂前的街道上時,他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就是這個棕色頭發藍眼睛,假冒卡西諾修士的蠻子,隨便從猶太街區買來個割下來過的“庫存割禮殘皮”,就如此大言不慚地誆過了帝國最盡忠職守的軍官。
其中那個軍法官,還千恩萬謝地接過那卷骯臟的紗布,跪到在高文面前,接受他的撫摩頭頂,口中高頌著主的恩典。
“到底是我錯了,還是他們錯了,還是整個帝國都陷入了瘋狂的謬誤當中”
狄奧格尼斯以他特有的希臘人沉思模式,有點痛苦地抱住了腦袋。
直到肩輿隊伍來到了君士坦丁城墻的門前,更讓狄奧格尼斯詫異的是,他在生涯的前三十年,光是看到城門前,手持亮光閃閃的短戟的衛士,就熄滅了敢越雷池一步的想法,但是高文站在肩輿前,只是“怒喊”了幾句奧伊語,而后阿馬爾菲商人狗仗人勢似的,與一群雇來的幫閑又用希臘語嘶吼了幾句。高文從匣子里不斷把那卷包皮扯出扯進,雷霆萬般,幾名戎裝插著突厥式樣羽翎的衛士,居然灰溜溜地退后,將短戟豎在手中,恭迎高文等人的進入。
悠長的城門甬道當中,不斷有戴著絲綢軟帽,胡須剃得干干凈凈的意大利商人,擁著希臘貴婦,來來去去。
一陣鴿子飛起的聲音,狄奧格尼斯看到了極度繁盛的梅斯大街的公牛廣場,而后肩輿就在其間的一處供人休息的帶著廊柱和涼棚的回廊下擺下,他急忙走出,立在個不起眼的位置,躲避著許多貴人豪商與議員階層市民的奇怪目光,而后他就聽到了高文囂張的聲音響起,“這個廣場里,最昂貴的成衣店首飾店都在什么地方?”
兩名伴同的阿馬爾菲商人帶著種微妙的表情,互相對視了一眼,接著高文看他倆有些不情不愿,便揚起了憑條,“別忘記了,滿足我的要求,是你們商會事先許諾的我可是會帶著七百名士兵去增援貴城邦的人物,不過現在這目標的實現,需要金錢的運作。”
于是兩商人思考了下,便將一個箱篋送到了高文的手中,帶著討好的笑容,“沒錯,按照事先的許諾,這里的金錢全歸您的支配。”
一處成衣店的臺階前,高文氣宇軒昂地站在柜臺前,將整整二十枚索立德金幣,推到了目瞪口呆的伙計前,“我需要精美絲綢料子制作出來的衣物。”
幾名伙計看到那堆金閃閃的東西,急忙把尺子和剪刀擺下,都畏首畏尾地縮到了柜臺那邊的墻邊去了。
“那就叫你們的老板出來好了。”看到這群伙計喪魂落魄的模樣,高文心知他們是沒辦法承接這種數額的單子的。
一會兒后,簾子擺動,一個半禿著凸著肚子的商賈咕嚕著走出,不斷用手巾擦拭著禿頭上的汗水,接著他那渾濁昏黃的眼珠看到了柜臺上的錢,還有穿著法蘭克修士袍子的高文,還有身后奇奇怪怪的扈從,便先走上前,控制住了柜臺,伸出手來,“你們是瘋了,嗯?現在皇帝和都城行會都規定,不可以把大宗的絲綢制品出售給異族人,對,特別是像你這樣相貌的瓦良格人還是個修士,嗯?不然,我是會被皇家絲綢行會那群半官半商的老爺們實施髡刑的髡刑,你這個不懂希臘文的鄉下蠻子,知道什么是髡刑嗎,嗯?”
“我當然知道什么是髡刑。”高文的流利希臘語,叫那老板眼珠都快掉下來了。
隨后,高文的手指伸出,親切地從老板童山濯濯的腦袋上摸了兩把,“不過,我覺得而今,髡刑應該對閣下是起不了多大的傷害作用的。”說完,他又從箱篋里取出十枚純正的索立德金幣,挨個擺在柜臺上,“收下吧,可以給你做頂遮風擋雨的帽子,也能保護岌岌可危的頭發,就像那些意大利人那么氣派。”
“聽著,我很為難,嗯?行會和帝國郵差們知道了迅速會找上門來尋麻煩的我們這種店面,只能出售些零碎的成品,比如這個。”老板笑容頓時出現,在高文面前風情萬種揚了揚自己手中的絲綢手巾。
“謝謝,如果我需要兩塊絲綢靴子墊的話,我可能會考慮這個廣場上其他店的,你這兒連個遮陽的棚子都沒有,看到沒有?我的扈從們,都要曬昏過去,我覺得街對面的那個店鋪不錯,也許會滿足我這樣珍貴客人的需要。”高文一把把那絲綢手巾打下,眼睛盯住老板,帶著威脅性的語氣。
“好了好了”老板豪氣叢生,要知道他當年耗費十年心血,加入絲綢行會也只是花費了十枚金幣,便將雙手做出個奮力游泳的姿勢可惜是反著的,瞬間將柜臺上的金幣嘩啦啦掃入下面自己的錢匣。
而后他將高文與守捉官一行,引入了店鋪后面的倉庫里,猛地將簾子拉開,巨大的壁柜里,陳列著各種色彩的絲綢料子成衣,“看看吧,嗯?我可是花費了許多時間和金錢,從生絲商人和染匠那里一點點拼湊起這么多家當。我怕什么,嗯?我可是從皇宮里買到了帶劍貴族的爵位,遇到事情,用爵位都能擋一刀,嗯?天啦,我也需要錢,要知道為了保持這個爵位,我每年都要固定繳納筆錢給皇宮里貪得無厭的欽官。”說完,老板立刻勤快地給各位遞來根手杖,叫他們站好,接著就招呼伙計來丈量各位的尺寸,而后高文又當著所有人的面,把一個錢袋送給了一名伙計顫抖的手中,“拿去,到那邊的首飾店去,換取等量金銀的首飾來。”
閑暇的下午時光,貴婦尤多希雅正懶洋洋地依靠在小榻之上,看著忙碌的園丁來整理她最最喜歡的后院園苑,各種各樣的鳥兒在枝頭和屋檐上發出了最美妙的鳴叫,院子外的嘈雜聲也被隔離,這里簡直是自己與神靈交流的秘密地點,尤多希雅滿意極了。
直到一名黑皮膚的男仆,送來件折疊好半舊的猩紅色披風,“外面有您的故友求見,我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