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聲,徐直跳進了冰冷的水中。
那種重擊,商千秋肯定承受不住,骨龍甩尾連燈塔都要打的嘭嘭作響的,那一尾之力近乎千鈞。
“該死”
數個月過去,他一直以為龍魂草的功效已經完全消失,沒想到骨龍和巫妖還能找上門來,這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若是給予一絲絲準備,結果斷然不會如此。
水底下一片漆黑,看到過商千秋飄飛的方向,徐直很快便找到了人。
“要挺住”
商千秋的氣息微弱,身體被抽開了一道大口子,根本不需要想,鮮血怕是染紅了這片水了。
“我…我給它裝了三個爆破器,我能…能干吧。”
“能干能干,你最厲害。”
少女的眼皮想瞇上,又被徐直硬生生抹開。
“堅持一下,我就去取藥,我這次偷了虎山兩瓶肢體強力粘合劑呢。”
“徐直,我好困。”
“不許睡,聽見沒有,看,榴彈爆破器炸了。”
震耳欲聾的三聲巨響同時傳來,火光閃耀,彈片四射,榴彈爆破器中填充了巨量的電池不穩定化學物,開啟后能形成猛烈的爆炸效果。
燈塔在巨響中倒塌,骨龍發出凄厲的嚎叫之聲,身軀漸漸倒了下去。
大石礁上恢復了寧靜,與往昔不同,石礁上凌亂一片。
“它死了,看,它死了。”
少女沒有回話,徐直咬咬牙,劃向岸邊。
能源燈的光芒一閃一閃,被爆炸影響,光芒不如之前,骨龍的殘骸在地上凌亂分布,徐直沒有再管這條帶來麻煩的生物,對方死了,便可以了。
止血藥,療傷膏,肢體強力粘合劑,能量液,營養液…
能拿的出的救援物資,徐直通通取了出來。
商千秋部分骨頭折損,腹腔幾乎被抽爛,又浸泡了水,若是在外界,這種傷勢可以進行急救,可這是在遺跡,毫無醫療設備。
徐直打開許久不曾使用的固態照明燈,大石礁亮了起來,在孤寂的水域猶如一只小小的螢火蟲。
“清醒一點”
徐直拍拍商千秋的臉,商千秋一動不動,傷勢很嚴重,她的氣息接近全無。
剝開半爛的衣裳,徐直開始用自己那點可憐的解剖學知識急救。
去除腹腔積水,矯位,粘合,止血,固定。
徐直的手在飛舞,他不知道這么做有沒有用,但是他必須去做,容不得一絲其他的念頭。
近乎恐怖的巨大傷疤讓徐直的眼角抽搐,做完基本的縫合,摸摸少女的心跳,微弱的幾乎要靜止。
人工呼吸,沒有一絲猶豫,徐直撬開了對方的嘴。
“嘴巴閉這么緊,啊噗,啊噗…”
“沒效果,不可能,這是標準的現場急救法。”
“電擊療法,對,對,對,我還有電擊療法。”
只要有足夠大的導體,就能將電擊槍打出的電流變的微弱下來。
沒有心臟起搏器,沒有電除顫儀,徐直只能使用古老方法,借助鑌鐵長棍,數個馬口鐵密封罐簡單組成電路。
“商千秋啊商千秋,死馬當活馬醫,你可得給老子醒來啊。”
一槍打出,徐直被電的渾身顫抖。
“就是這個味兒”
做完實驗的徐直將接觸面貼到商千秋胸口,只要能醒來,什么都好說,只要挺過這三四天,出了遺跡,再傷再病,也總有辦法治療回去。
“啪”
商千秋身體抽搐了一下。
“沒醒,再來”
“再來”
“再來”
“你給老子醒來啊,年紀輕輕死在遺跡里,你的大師夢都還沒實現呢。”
“你不是要追求婚姻自由,戀愛都沒談過就死,多可惜,大傻b,快醒來。”
眼睜睜看著人死,這種滋味,難言于表,徐直只覺得心頭苦澀無比,尤其對方還是關系較好的朋友。
“防護,格擋,閃避,保持距離,重中之重。”
“生命只有一次,守護自身安全是第一位。”
“進攻很重要,但是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
燕玄空的話音猶在昨日,徐直現在有點明白,大概是燕玄空見過了太多的生死。
登云武館給劉里的第一項武技便是鐵血大旗身,盧勝安送給他們的武技金頭功亦是防護武技,似乎這些經歷過多的人,都會推薦保命武學。
“你怎么非要鉆到遺跡中來湊這趟熱鬧。”
徐直摸了一把眼睛,滾燙的淚水便掉了下來。
每個人都有或多或少的理由,為了自己的理想和信念,即便是有百分之一的幾率,也毫不猶豫的賭了進去。
便是徐直,也不例外,商千秋的選擇,在情理之中,事故卻是在意料之外。
沒死之前,誰都不認為自己會掛,一定是活到最后的那個人。
在遺跡中,賭贏了,風光無比,賭輸了,尸骨無存。
“年輕人,我想我們可以做個交易。”
一個骷髏頭從瓦礫中鉆出,納格斯眼中綠火升騰,他的聲音在徐直的腦海中回想。
“納格斯,去死吧。”
徐直毫不掩飾眼中的殺意,撿起鑌鐵長棍,他受夠這只巫妖和骨龍了,沒有骨龍的協助,這只巫妖,不足為懼,即便是他再次復活。
“等等等等,我們可以談談,年輕人,不要沖動。”
“只要你告訴我新世界的消息…”
“別別別,我能救那個死了的小姑娘。”
徐直的鑌鐵長棍在骷髏腦袋上收了回來。
“記住你說的話”
遺跡生物們的話有幾分可信度,這很難嚴明,不過若是有一絲機會,徐直也不會放過。
“喔,天啦,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又要去復活,你那個棍子剛才只距離我的腦袋三點三公分。”
“你能聽懂我們說的話,不過我聽不明白你們的語言,請放松你的精神,在腦海中回應就可以。”
“不需要說出來,身為靈魂研究的巫妖,我們對精神溝通非常擅長。”
納格斯眼中綠火盯著徐直,他對這一切太渴望了,從徐直的身上,他感受到了截然不同的氣息。
“我們并不是敵對關系,你看,你們炸了我的實驗室,偷了我的實驗藥劑,我都沒有生氣。”
“格雷馬拉薩只是氣憤你們將他兩個哥哥給吃了,還消失這么久,有點激動而已。”
“我們兩個只是關在這天地的可憐蟲,夢想著出去而已。”
納格斯叨叨咕咕,將彼此的關系理順了一些。
“救活她,我們再談。”
徐直端著鑌鐵長棍,若是這骷髏頭毫無任何手段,便要送他去復活。看書還要自己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