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人動不得,也打不得。
贏了是錯,輸了更是要倒霉。
本想借醉走人,但圖蘭托忽襲之時,徐直身體不由也起了自動的反擊能力。
這是同階同級對手才可能自發產生的針對,屬于身體對危險的本能反應。
相爭之下,圖蘭托不免吃了點小虧。
排除領域方面的因素,這種推力性質的角逐只有拓孤鴻能和他一起玩。
煉體者的肉身,吞服龍血形成的特殊體質,厚土玄經的渾厚,相應領域的碰撞…
數種因素結合之下,空手對空手之時,他們占據的優勢會非常多。
若圖蘭托拿上棍子,那又是另外一種打法,勝負則是難言。
此時圖蘭托躺在了地上,一陣叫囔囔之下也讓徐直有兩分心亂。
他這行為說好聽點是本能的反應,相互之間可以用玩笑抹除誤會。
但說壞點,那他就是弒君。
圖蘭托碰起瓷來,即便是他也頂不住。
徐直也是第一次見這個階層的人碰瓷。
此時慶功宴廳中都是大修煉者,第一個動身走的大宗師還沒出宴會廳門,此時又折返了回來。
北疆大宗師齊齊都在。
一陣鎖定感傳來,徐直回頭時,已經看到一些大宗師臉上的苦意。
若圖蘭托硬下命令,他們顯然也不得不遵循行事。
這老丈人和女婿搗鼓,還將他們這波人牽扯進來,一些大宗師不免也是頭疼。
徐直能看穿,他們也能看穿。
但圖蘭托此時顯然賴上了。
這要是沒個臺面下,圖蘭托也很難做人了。
“徐總府,我求您了,您趕緊低個頭吧。”
耳邊傳來耶律鴻飛蠕蠕的傳音,緊接著其他幾位大宗師的傳訊一一入耳。
“您倒是先起來啊”徐直頭疼道。
“我引發了重傷后患,如今時日不多,沒法站起來,我可能要交代后事了”圖蘭托囔囔道。
觸摸過圖蘭托的身體,一旁的烏雅葉芙琳放心了許多,拿出毛巾給圖蘭托身上不斷擦拭吐出的酒水。
烏雅蘭特斯眼中看向徐直的怒意一閃而逝,神情鎮定下來,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
“我會療傷,我還有大藥,您想選擇哪種都行,保管將您治療的妥妥當當,還能活上九十年。”
“你這是咒我呢,其他人都祝我萬壽無疆,你就讓我活九十年?”
以烏雅圖蘭托如今一百一十余歲的年齡,即便屬于大宗師,生命也走了過半。
大宗師有兩百年的壽命,但如同普通人難于活到百歲一樣,徐直的九十年還是往高了說。
這實事求是說法在北疆行不通。
說的越多,被烏雅圖蘭托抓小辮子就越多,還能隨之纏上。
“我們是北疆的大功臣,你不能擺這種鴻門宴來害我們呀。”
四個大宗師鎖定了他,而也有兩位大宗師鎖定了李多凰,又有數位宗師鎖定了顧雨兮,此時的場面一團亂糟糟。
徐直剛對李多凰和顧雨兮使個眼色,李多凰頓時就囔囔了起來。
“我們看著也不像是束手待捕的人呀,徐大腿鉆狗洞躲貓貓可厲害了,你們誰也沒法抓住他…”
“那他也沒法帶走所有人”圖蘭托囔道:“我還能找宋仲愷和宋瀚文要人,今天他不給我一個理,他就別想走人。”
“我師兄性子灑脫,向來不喜在逼迫下表態,做一些不愿去做的事情”顧雨兮插嘴道:“不知陛下是要是什么理?我師兄是否又能完成?”
若無天塌的事情影響,當前就是這樁事最大了。
和圖蘭托交談陷入僵局,徐直此時也不得不借其他人插入緩減僵局。
李多凰的話是一條可行性建議,但拍屁股走人那也是李多凰才干的事情,徐直是跑了和尚跑不了廟。
夾雜在北疆和東岳之間,也摻雜著他和烏雅葉芙琳,更是有彼此的不同。
“他肯定能完成,我要求也不高,只要你師兄在我面前磕三個頭。”
圖蘭托剛一開口,一些大宗師的臉色都變得難看起來。
彼此都是大宗師,更是有國度區別,而徐直在東岳亦是高位。
若要徐直跪下磕頭,這和讓東岳給北疆磕頭沒區別。
這個要求的難度會非常高。
“再叫上我一聲老丈人,這事情就能抹過去。”
隨著圖蘭托停頓后兩秒再次開口,諸人頓時輕松下來。
“一家人打打鬧鬧自然是無妨的”耶律鴻飛頓時開口道。
“是極是極,若一家人能和和睦睦那是最好了”阿爾布古瑪喇勒補充道。
“這個理,我看硬是要得。”
“這是喜上加喜!”
一堆人頓時附和起來。
看著臉蛋紅成猴屁股的烏雅葉芙琳,徐直心下不由一咯噔,預想中最壞的情況來了。
這比鴻門宴還鴻門。
烏雅圖蘭托果然是借宴行事。
盡管出了一些小意外,圖蘭托還是順利的進入了此前既定的節奏。
今天是沒法打馬虎眼了,若是處置不當,彼此融洽的關系不免會陷入到大麻煩。
“陛下有所不知。”
想了數秒,徐直才艱難開口。
“我從小就有宏愿,想著找一個比我強的女性對象,若是涉及婚姻,必須要對方能打得過我。”
“你這是什么奇葩宏愿,莫不是看我人老好騙?”圖蘭托奇道。
“我就怕出現今天這樣的狀況,因為我喝酒后很沒酒品”徐直痛心道:“若對象打不過我,萬一哪天我酒后家暴,豈不是會釀成大錯,在我的理念中,只有對象揍我,沒可能我去揍自家對象。”
事情莫名其妙被徐直饒了回來。
有理有據的話讓烏雅圖蘭托頭疼。
徐直能吊打李多凰,顯然也能吊打烏雅葉芙琳,實力之高更是讓他都吃了個小虧,這是第二階梯大宗師的景象了。
若是按徐直的要求,又配上對方的實力,此時的女性大宗師中大概只有阿蜜莉雅才符合擇偶需求。
“你能不能戒酒?”圖蘭托問道。
“可總有一些場合的罰酒不得不喝呀。”
真要入了北疆皇室的贅,這日子就很難過了。
夾雜在東岳和北疆之間更是尷尬。
他此時就是在喝罰酒。
徐直囔囔了一句,讓圖蘭托翻了個白眼 “你莫要框我”圖蘭托哼聲道:“我不管你有沒有酒品,今天這事你要做個明確的表態,我覺得葉芙琳還是很耐揍的。”
江山代有才人出,如今最年輕的女性大宗師已經從烏雅葉芙琳身上轉移到了李多凰身上。
圖蘭托明顯覺察了有些不對勁。
總歸異地戀時間越久,彼此感情也便越淡。
他也有些擔心近水樓臺先得月。
若徐直跟經常一起耍的女孩子好上了,北疆的深宮中不免也要多個怨婦。
烏雅葉芙琳地位高,實力高,威嚴甚重,以往臉癱又顯得過于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諸多北疆男性心存懼意避之不及,想找個合適對象確實不容易。
為了子女幸福,他也是操碎了心。
“父王,強扭的瓜不甜,要不您別勉強了。”
“甜,誰說瓜不甜,只要能長熟都是甜的,別信那些民間亂傳的流言。”
烏雅葉芙琳脹紅的臉抬起插了一句,隨即被烏雅圖蘭托反駁了回來。
“我們處理一些家事,大家無需緊張,麻煩各位給點私人空間。”
烏雅蘭斯特亦開始驅逐吃瓜群眾了。
與他慫恿出主意不同,烏雅圖蘭托這是親自上陣。
老一輩的想法和年輕一代想法有著不同,而疊加上皇家的身份,北疆皇室無疑會強勢一些。
圖蘭托碰瓷弄得彼此有些尷尬,徐直不像是那種借坡下驢之人,會趁機同意這樁好事。
若少一些吃瓜眾,雙方也好緩和。
“真的?”
“真的,我還能騙您。”
“那可說不好。”
他送離諸多參宴人員后,便見圖蘭托已經整理了衣冠,坐得端端正正,徐直亦是在一旁交頭接耳。
沒了諸多圍觀的吃瓜眾,都是一些近親,兩人臉皮頓時齊齊放了下來,展現了一副翁婿和諧的模樣。
“發生了什么?”
他問向在一旁傾聽的葉芙琳。
“他們似乎是在說一面鏡子,還探討了婚戀自由制度”烏雅葉芙琳低聲道。
“愿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圖蘭托念叨了一句又問道:“人這輩子誰能沒幾個紅顏知己,為何不能是兩心人,三心人?非要固定一人?”
“嗯?”
徐直看著眼前的皇帝,覺得沒法和皇帝討論這種事。
北疆的婚姻制度完全不同,圖蘭托何止一心人,深宮后院中有著一堆人。
“不過我對你說的那面真愛之鏡很有興趣”圖蘭托低聲道:“說來我也想弄清楚在鏡子中會看到誰?”
他和徐直低聊上了一番,心下倒也清楚。
時代不同,這些新時代年輕人和老一輩媒妁之言等觀念已經完全有了不同。
甚至于徐直已經有了足夠的資本,能扛住壓力,去推動東岳的某些改革。
適當的壓力可以促成好事,但若往壞的一方面走,圖蘭托顯然也不愿意看到。
他并不介意年輕人多培養一番感情。
烏雅葉芙琳打了一張明牌,若是多接觸一些,年輕人便沒這么多隔閡了。
只是這種自由度太大,將來不免會讓北疆失去一張大宗師底牌。
以徐直的態度,這是明顯沒可能入贅北疆皇室,形成北疆強上加強的模式。
想到烏雅葉芙琳發動私人訊息,徐直又迅速前來北疆馳援,他心下倒也沒了此前那么多抵觸,一切總歸是有舍有得,沒可能好處全歸北疆。
“那你也得給我個準信,人這一生的芳華短暫,不能一直拖”圖蘭托問道。
“這場大動亂結束后,我肯定認認真真行事,我已經算是大宗師中超低齡就搗鼓結婚的人,您不要這么急呀。”
“真的?”
“我不騙你,真的!”
圖蘭托看著徐直,忽地想起對方的年齡,也忍不住嘀咕了一聲。
他在這家伙的年齡時還沒入宗師,苦苦修煉,增進著哪怕是一絲的力量,爭取著踏入宗師境界。
皇室兇險,他不得不如履薄冰前行,一直如此,才最終屹立前頭,也將北疆皇室穩定了下來。
那時的他確實沒考慮什么婚事什么感情,諸多都是聽從父母安排,也有了一些遺憾之事,如今想起來,不免也有幾分唏噓。
“算了算了,那你們就去搞那個什么自由戀愛,我不插手就是。”
烏雅圖蘭托最終軟了下來,放棄了強行插手的想法。
只是時間早和晚的問題,總歸一切將會到來。
若有什么意外,年輕人們也能自我解決,不至于彼此尷尬和心生怨恨,總歸以后還是朋友。
“急報!”
“西流國急報!”
“西流國議會領袖阿蜜莉雅大宗師前來拜訪!”
他心下放下諸多之時,只聽廳外一陣喧嘩。
隨即,出去的耶律鴻飛大聲通報后硬著頭皮鉆了回來。
在耶律鴻飛的身后,阿蜜莉雅亦是一臉緊急的隨之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