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一百零九章 高貴者
對徐直而言，一趟屠戮跳跳之旅，同樣是一場修行。
修煉和刷跳跳沒什么區別，枯燥又無味。
若不是有各種需求牽著走，徐直真懷疑自己沒有了前進的動力。
如同叢林妖精晉升到君主階段一樣，現實中成就了宗師，戰力勉強能拿得出手，徐直確實并不算太著急。
像什么遺跡墜落現實，屠龍高風險行動，徐直并不太在乎。
但當諸多需求堆積起來之時，徐直只覺也有了足夠的理由。
總歸人還是有點追求，也就給了足夠的動力。
當諸多商議協定下來，徐直也暫時的休閑下來。
他需要調整心情，也需要調整狀態，去準備迎接明年二月。
那是德肯的機緣，也是他的機緣。
相較于其他人只是想糅合天地淬煉，徐直在乎天地沖撞的那種威能。
足夠的底氣，也有足夠的底蘊。
徐直覺得自己離那層境界只差一張紙。
或者常年累月等待某天自然提升，又或者借助外力助推。
能將他棍意進一步提升，也意味著他很可能借助這種天地沖撞的威能沖擊大宗師。
若是正常的天地沖撞，徐直自然不會做這種找死的事情。
但一切將重歸高天之上。
龍之大陸并不會墜落到大洋。
他生還的幾率會非常大。
這是他與德肯經過了仔細的核算，也以他當時的戰力做了標準的推測。
如今的他較之當初更為強大。
徐直最終將諸多心思平息了下去。
他開始邁步在元素界。
凝望著元素界高空之時，徐直也會低頭看著相隔元素界的那一片世界。
下界。
那兒有他的契約者，也有諸多與他相關的人，相關的事。
更有徐直許久難以面對的契約者。
密斯特瑞歐。
徐直期待圣西奧已經到了卡薩，能看到密斯特瑞歐走出神廟。
但徐直也很不愿意看到密斯特瑞歐的樣子。
靈魂被重創，即便有不朽之力修復，也斷無可能恢復到原樣。
想到奧朗馬拉薩的神態，徐直有點不忍去卡薩。
從與格溫馬格奴斯大戰之后，徐直一直在等待圣西奧的契約轉變。
直到京都雪花飄飄，徐直才看到傳送門上的契約有了變化。
圣西奧的專署契約：瑞歐想見見你，早點過來吧，他的狀態有點不好了。
契約物：金幣X1。
等待已久，諸多終會落幕。
徐直看了契約數秒，開始放下心中思索，在圣西奧締結的契約通道中穿梭。
沒有在熟悉的皇宮。
這是徐直僅僅來過一次的瑞歐神廟。
一處記錄自己豐功偉績，也是自身最后的安全場所。
神廟。
此時神廟中的人并不多。
圣西奧，密斯特巴馬。
帶徐直來到之后，這處地方才有了第四者。
“瑞歐陛下！”
徐直看著眼前側躺這個老人，一時難以相信這曾經是叱咤天下，運籌帷幄的密斯特瑞歐。
金色的頭發已經變得花白。
光潔平整的臉上皺紋斑駁。
健壯的手臂如今變得骨瘦如柴。
相較于瑞羅斯大爆炸復活后的老態，此時的密斯特瑞歐像是病入膏肓的重病者一般。
“吱吱閣下來了！”
密斯特瑞歐抬起頭，發出了一聲長吁的聲音。
“咱們后來怎么樣？”
“您的神智還清醒？”徐直奇道。
“那畢竟是我的神器，勉強還能爆發借用一點點守護力量，沒被抹去最重要的部分。”
徐直驚嘆于密斯特瑞歐的清醒之時，也有些小慚愧。
精神護盾神器最終還是被密斯特瑞歐識別出來了。
此時的密斯特瑞歐顯然想知道戰果。
東西大陸相隔的距離遙遠，而最終參與決戰的只有這么幾個人。
除了他扶植的那個傀儡女王，還有一個燈神，剩下便是徐直。
明明知道自己死去，徐直便會回到元素界，但密斯特瑞歐此時也抱著一絲希望。
“后來，我們贏了。”
徐直開口，介紹著他從契約詞中獲知的信息，也結合著他被時空之龍凝望時所見。
“彩虹水晶碎了，伊梅利亞也癱瘓了么…”
老皇帝語氣恍然若失。
沒有贏家。
他爭奪彩虹水晶失敗，伊梅利亞被眾神之劍刺癱，索姆拉黯然神傷，徐直亦回歸到元素界，久久不愿意下界。
“你能跟我說一說蘇格拉底隱士嗎？”
半響，密斯特瑞歐轉到了另一個話題上，惦記起了他曾經的小伙伴。
這是一直在西大陸幫助他的小伙伴。
但蘇格拉底身上籠罩了太多的疑團，一時讓密斯特瑞歐難辨。
“我總覺得以前見過他”密斯特瑞歐道：“如果可以，我想請他來卡薩。”
“我覺得不可以，不請比較好”徐直干巴巴的道：“他也不太想見到您。”
“看來他與我過往可能有一些小矛盾。”
“您弄死過他兩次，只是他僥幸活下來了。”
這就沒法談了。
密斯特瑞歐頓時熄了邀請海克西斯來卡薩的心思。
但他不免也想知道其中的事情。
相較于實力，密斯特瑞歐對自己的智力更為自負，但他似乎也有著被人牽著團團轉的感覺。
他原以為徐直在當兩面人，和那個仆人吃完東家吃西家，如今看來是有一些差別。
一個被他弄死的人沒可能一次次來助力他。
在他的行動中，這位蘇格拉底隱士扮演了一個不光彩的角色，但又干了不少光彩的事情。
這讓密斯特瑞歐感到好奇。
“那你跟我說說他是誰？”
密斯特瑞歐最終還是沒能忍住自己的小心思。
對方顯然不會再找他的麻煩。
自己也沒有再找對方麻煩的能力。
他咳嗽兩聲。
沒了成就半神的希望，又難以恢復狀態，密斯特瑞歐愈發覺得自己大限已近。
他并不想死前依舊有著放不下的心思，弄不明白的事情，那會讓他不甘。
“他叫海克西斯，您還記得他嗎？”
“原來是他。”
徐直提及了名字，頓時讓密斯特瑞歐清楚了過來，自己那種怪異感由何而來，西大陸為何有著如此多的頂級煉金師。
待得徐直說上一些事情，密斯特瑞歐了解的更為深入起來。
“他沒我想象的那么壞，但確實是個討厭的家伙，只會辦壞事，不討喜，咳咳咳…”
一陣劇烈的咳嗽，讓密斯特瑞歐身體弓了起來。
密斯特巴馬拍打著背部，這不僅沒讓他止咳，嘴角反而咳出了一些血塊和臟器的碎片。
但隨著大咳之后，他臉色反而紅潤了起來。
花白的頭發開始迅速恢復到金黃，枯槁的臉和身體亦開始變得肌肉豐盈。
點點魚鱗的斑紋出現在額頭上，他眼睛中放出異光，彷佛看到了什么，不由自主的浮現了一絲笑意。
但他這種狀態來的怪異，更像是回光返照。
“我這是大限來臨了。”
密斯特瑞歐直起了身體，微笑看過眾人，他伸手拂過流淚不止的密斯特巴馬。
“如果有來世，我應該就能放下內心中的顧及和種族顧忌，放下世俗的眼光，和阿西娜一起看海上的…”
他的手顫了顫，最終輕輕放在了密斯特巴馬的頭頂上，再也沒有擺動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