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兩年,總會發生一些讓人驚心動魄的事件。
諸國關聯最多的四國交流賽尤其是首當其沖。
在今年,諸多警報齊齊轟鳴,一切昭示著戰爭的來臨。
但隨后的官方發聲讓人懷疑人生。
“經東岳、南澳、北疆、西流、瀛國、摩揭陀國六國共同友好協議,對南澳予以軍事援助,配合全方位清剿跳跳…”
一條條協議讀下來,諸多人更是看到了東岳負責掃蕩的區域。
這是前往南澳打跳跳,并不是打人。
一些人的心中高懸,直到此時才慢慢放下。
也有一些人有著迷茫,花費巨大代價搬家遷戶,變賣家產,到現在,戰爭沒了。
但這總歸是件大好事。
戰爭沒了,普通人有著一個和平安穩的環境。
諸多謾罵和憤怒的聲音降了下去。
大矛盾開始消融。
很多年沒有出現的‘合作與互助’聲音開始提起。
小摩擦依舊會存在,但南澳已經提前撤軍撤修煉者,諸多職務部門完全配合行動,將這些可能降到了最低。
這是打開國門迎接諸國的助力。
也是南澳徹底走上了另外一條路,欲要迎接新生。
在東岳境內,也有一些人迎來了新生。
有歡蹦到四處亂跳的莊白秋,也有和藏幽藏靈哭哭唧唧團聚的藏素心和湯四方。
還有稍顯莫名的皇普端容,臉色凝重的皇普圖。
也有心情沉重的盧勝安。
“他引爆了控制的源頭”盧勝安低聲道。
在靈柩之中,躺著左青嬋的尸體。
沒有死在聞人未央手中,但左青嬋被猛然爆發的子母連心毒奪去了性命,此時難以救治。
“他就從來沒有相信過誰,是真正的孤家寡人”徐直搖頭道。
連成就大宗師的左青嬋都需要控制,木詠志此生便沒有信任過任何人。
此時此刻,徐直手中的冰玲瓏僅僅只剩下了一枚。
但這也是無需再使用的解藥。
沒有人需要這種解藥了。
諸多被直接控制的人要么被巡查司和布置的修煉者擊殺,要么是被引發子毒,要么處于巡查司持續的追捕緝拿中,徐直難有可能去救其中一個。
母死子亡。
這是一種霸道的牽機毒,也是難以解決的混毒,更是解藥甚少的毒藥。
伴隨著對應控制者的死亡,亦有很多人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毒本來就不是什么好東西”皇普圖冷聲道:“他控制得了身體,但控制不住思想,只要有一絲機會,誰都會反擊他們。”
看著喜滋滋感覺自己重獲新生的莊白秋,他已經大致清楚了一些事情。
苦教安排內鬼在東岳體系中,徐直也反插了內鬼進入苦教。
最終有了這場大行動。
苦教的幸存者很少。
這是代價。
也是苦教的參與者們罪有應得。
但一切從今天開始,所有籠罩在頭上的陰影都開始煙消云散。
東岳再也沒有苦教了。
這個教派已經被連根拔起。
“皇普瑾最后真去反刺木詠志了嗎?”
直到現在,皇普圖依舊直呼其名。
彼此理念和行事完全不同,這導致了性格的迥異。
在家庭關系中,皇普家弄到了一團稀糟,并不和睦。
“是吧,聽聞人魁首說是刺了木詠志一槍頭”徐直回道:“似乎還說木詠志不該殺你,就是這樣子。”
皇普圖重傷在地調息,而徐直也沒進戰圈,一切都是道聽途說,這番話信不信便只能隨皇普圖了。
“死的好。”
皇普圖冷冷的說上一句,眼中淚光剛剛閃出,又被他攔袖拭去。
“哥,這頂層的爭權奪利勾心斗角太復雜了,要不咱們退隱下來…”
“我們是罪人。”
皇普端容剛說上一句,隨即便被皇普圖中斷了話語。
“罪人沒有退隱的資格,只有贖罪,永無止境的贖罪。”
“可我們什么壞事都沒有做,我們也不知情。”
“但我們爹做了。”
“那不是我們的錯。”
“我們不去制止就是有責!”
皇普圖和皇普端容爭執的聲音讓盧勝安情緒稍微回復了一些。
他此時亦有著茫然。
他只愿一切如徐直最初所說,可以依靠時間磨滅苦教存在的痕跡。
但事情終究不以他,也不以徐直的意愿發展。
一切水落石出時,終究需要面對。
夾雜在中間,他的力量很微小,但他發出了自己的聲音,總歸只有一死而已。
但他又活了下來。
他甚至還看到了苦教的覆滅。
皇普圖尚難面對,何況是他。
“尊上說一切照舊,一切沒有檔案,也不會做任何記載,還望幾位能放下心中思緒,能眾志成城,一起為東岳搏未來。”
徐直開口之時,宋仲愷開始推著輪椅慢慢進來。
被帝星劍反轉幾乎斬斷半個身子,他此時倒是真離不開輪椅,想安然行走需要過好一段時間。
“徐總府說的沒錯,你們夾雜在其中,無力阻止那些事情的發生,也不該你們承擔這些事情的惡果,一切過去的已經過去。”
相較于木詠志,宋仲愷的氣度無疑大上許多倍。
能容人,也接受新事物,新狀態,亦能慢慢轉變念頭。
在宋家皇室的繼承人中,心態擺在第一,而實力則是第二。
這是木詠志祖上當初難以繼承尊上之位的主因,也是埋下苦教禍患的開始。
但相較于被心性不堪者登位,這種理念無疑更為適合東岳的傳承與發展。
一時的天下第一,也會是短暫的天下第一。
沒有人,也沒有國度可以永遠占據第一,這是一個競爭的社會,也是一個互助的社會,獨木難撐大船。
這也是獨尊桀驁者永遠難明的道理。
在木詠志的心中,要么是服從,要么是毀滅,更喜北疆那種模式。
但東岳不是北疆,也并非北疆那種局面,需要到一位獨裁者來做強力的管控。
他成就了天下第一,但他也被天下第一毀滅。
徐直覺得木詠志有可能迷失在氣勢威壓修煉體系中,甚至于一定程度的喪失了自我,變得更為唯我。
如同數千年前那些偏執型大修煉者沒區別。
非黑即白,理念中只有正道和邪道。
對于不符合自己理念的,便會去鏟除。
融合兩種修煉體系,這是一條危險的修煉之路。
宋仲愷的主動出言,讓皇普圖臉色微微變化了數分。
“皇普圖此生長槍朝外,會一直守護東岳。”
“如此就好”宋仲愷點頭,又噓唏道:“你不需要背負過重,該戀愛就戀愛,該生子女就生,人生的路很長,東岳也會很長。”
“噢”
被宋仲愷提醒了一聲,皇普圖也悶悶的發現了自己的一些小問題。
當然,他還有一個大齡未婚的妹妹。
這讓皇普圖的眼睛掃到了盧勝安身上。
自己的問題一時半會沒法解決,妹妹的很快就能解決了。
“盧勝安,你過來!”
“我?”
盧勝安微微抬頭之時,只見一桿長槍隨即輕輕拍上了他肩膀。
“一槍”
“兩槍”
“三槍”
“端容交給你了,照顧不好,我再捅你三槍。”
皇普圖極為冷酷的拍了三槍,將盧勝安拍的一愣一愣的,才對著宋仲愷抱拳告退,捂著胸口筆直筆直的走了出去。
“恭喜兩位!”
徐直率先祝賀。
在皇普端容四十四次告白失敗之后,皇普圖這個霸道哥哥出馬了。
“枯萎之后便是新生,生生不息,源源不斷。”
宋仲愷哲理感慨了一番,才同樣敘說恭賀之詞。
他盯著一旁看熱鬧的徐直,手臂還微微碰了一下。
“哈”
徐直剛剛抬頭,便順著宋仲愷眼光見到了烏雅葉芙琳那蠢蠢欲動的小眼神。
這姑娘的戀愛手段是李多凰忽悠的,但也伴隨著部分自我學習和成長。
想到皇普圖剛剛的表現,徐直頓時吸了一口冷氣。
烏雅圖蘭托也在這處地方,若他被圖蘭托一陣強壓,說不得就是強扭的瓜,到時也得一口吞下去。
“人與人是不同的,我去打跳跳,為世界和平做貢獻,你們慢慢聊啊,哈哈…”
干笑上兩句,徐直撐開大廳的玻璃窗就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