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莉爾參賽引發了一點小波瀾,但很快又沉寂了下去。
輸者出局,再無可能更改。
不管是暈血癥狀,又或如徐直所說智商不夠的原因,摩莉爾輸掉便無可反駁。
晴川赤子就在摩莉爾身邊,這都能被徐直撬了后門,那也是沒轍。
“看,易川還不錯!”
除了不正規的天才們,四國交流賽中也漸漸看到了正常的年輕天才。
易川。
曾與徐直并肩過的修煉者。
此時的他神色冷靜,出槍之時依舊簡簡單單。
并不復雜的槍術有著讓人難以抗衡的威勢。
去除了花哨,也擺脫了復雜。
一切回歸的最為純粹的地步。
這是大道至簡的路,也是最為艱難的一條路。
沒有人可以憑借基礎的槍術縱橫。
沒有層層累積的知識,難以攀登到更高。
易川能如此行事,只是他能模擬到槍意。
如同拓孤鴻能模擬徐直的魔法一樣,易川通過長久的接觸,便能模擬到一種槍術意境。
這種意境隨著他修為不斷提升,天賦加強,模擬也越來越接近被模擬者。
這其中更是讓他受益諸多。
到如今,他已經小露頭角,一舉成名,開始邁入到八強之中。
“他模擬的是易仲地宗師的槍意,若是想更進一步還需提升一番。”
“軍區的何太沖宗師擅長槍術,他若拜師,必然能更進一步。”
易仲地在宗師中排名是四十三位,而何太沖則位列第九,這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戰力,也是易川增進的空間。
“若他以后能不斷成長,模擬到皇普大宗師的槍意,必然大有前途,說不定便是另一個元宗博空。”
若不走出自己的道路,模擬者的最高成就便是元宗博空那種類型。
難有成就大宗師的可能,但宗師中亦難有人企及元宗博空的戰力。
這對易川并不是貶低,而是能成就元宗博空一般的大修煉者,便已經屬于頂尖修煉者,堪稱某一區域的傳奇人物。
徐直和盧勝安低頭交語,不免也稍微提出一些選手將來的方向。
“再多一些時間便好了”盧勝安惋惜道:“這個時代對他們來說很不公平,難有成長的時間。”
八進四中,易川開始被淘汰出局。
新一屆的四強開始出爐。
古包包,聞人西,烏雅巴古拉,荊門十二目。
“時代都是公平的,所有人都是面對同樣的問題”徐直回道。
有聞人西和麥克阿瑟上一屆的慘案,在這一屆中,古包包的權重直接被放大。
也讓這屆交流賽并沒有碰到烏龍局,讓東岳和南澳雙方的種子選手過早相遇。
四強中一陣排序,各自對手紛紛出爐。
古包包對上了烏雅巴古拉,聞人西則對上了荊門十二目。
烏雅巴古拉知輕重,與古包包相斗之時,他明顯是切磋為主,并不欲插手到古包包和聞人西最終局中。
“愿北疆和東岳永遠和平,也盼我們有正常切磋的機會。”
烏雅巴古拉長棍一滯,隨即被古包包一刀抹了喉嚨。
他目光平和,并無任何后悔之意,低低說上兩句才轟然一聲化成光影碎片。
“我在宗師境等你!”
摘下設備,古包包對著烏雅巴古拉揚了揚手,這讓烏雅巴古拉滿臉的蛋疼。
如今的他三十二歲,屬于年輕一代中的大師頂尖高手。
但相較于燕家眾人,他顯得光輝黯淡。
而燕家這些人一個個踏入宗師境似乎就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雖然戰力極強,對烏雅巴古拉感覺自己距離宗師還有很長的距離。
往年的他和徐直并肩,燕瑾柏要靠后追,優勢極大。
如今想和古包包并肩,人家還不等他了。
烏雅巴古拉想想就很頭疼。
但他看看另一位選手聞人西,瞬間就平衡了下來。
再怎么說,聞人西比他慘多了。
另一處站臺上,聞人西和荊門十二目相斗可沒他們謙讓。
荊門十二目不服聞人西,也有著不服聞人西的本事。
在八進四中,他便直接淘汰了瑪格蘿絲。
這是瑪格麗特大宗師的親孫女,屬于重點培養的對象,最后參與這場四國交流賽。
盡管屢次參與,屢次敗北,但沒有人質疑瑪格蘿絲的實力。
這也證明著荊門十二目的本事。
荊門十二目與聞人西之間苦苦惡斗,沒有任何謙讓。
聞人西連續兩次出局,已經難讓他信任。
但他最終差了一籌。
“我不服,我若有你聞人西的條件,我怎會踏步于此,讓南澳走到如此地…”
四十六歲的荊門十二目,這是他最后一次參與四國交流賽。
而四十四歲的聞人西,機會同樣如此,兩年后便會因為年齡原因難于參加比賽,他也再難等待下來。
胸口被大錘砸碎,荊門十二目滿臉的不甘,最終化成了光影碎片。
臺上的聞人西張了張嘴,最終只能微微嘆了一口氣。
相較于他,荊門十二目差了不小的距離。
不如他,也不如烏雅巴古拉,更與古包包有著差距。
荊門十二目只是憑著心中那口不服的氣在相斗,甚至于修煉時冒險沖擊服藥。
一如他當年敗給燕瑾柏一樣。
只是當年的他走出來了。
心態開始恢復到正常。
燕家神話一個接一個的締造,沒多少人再相信他聞人西。
但他確實是南澳最強的大師修煉者。
“怪胎!”
聞人西想起成長至今接受到最多的評價。
這個詞用在燕家人身上也很合適。
那是一個個難以抗拒的存在。
輸就是輸,他沒了任何不服氣。
但他的實力在更為穩妥的前進。
直到現在,聞人西感覺自己已經到了努力的盡頭。
即便是同階選手荊門十二目,任何打斗的行為都掌控在他的節奏中。
這便是他人生中的極限。
百尺竿頭,再難進一步。
經此一戰,不論輸與贏,他都無任何再留戀在大師階段的理由。
“我等你很久了。”
再次上場時,聞人西吐出了他參賽以來的第一句話。
他的聲音有些嘶啞,似乎已經很久沒有發聲。
這是決定命運的一戰。
此時的賽場一片寂靜,即便是幕后的議事廳中,此時也是鴉雀無聲,靜待這場結果出爐。
“你可以放松一點,二師兄說你背負沉重,這種沉重不該由你來承擔。”
古包包抹了一把眼淚,才開始和聞人西說話。
“東岳的重擔不也放在你身上。”
古包包的回復并非‘我也等你很久了’之類的戰斗宣語,而是類屬普通聊天,這讓聞人西不由反問了一句。
“那不同呀,我是師兄師姐輪流來,一屆一屆的接力,重擔雖重,但相比你又不算什么了。”
“我…”
“連連三屆都壓在你肩膀上,你這些年一定過得很苦。”
“是有點吧!”
“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何其之難,修煉之苦并不算什么,被人難以理解才是我們真正所面對的情況。”
“說的是。”
“烏雅巴古拉剛剛說…”
擂臺之上,隨著兩人開腔,又到交戰倒計時,再到交戰,兩人并未出現直接交手的情況。
相反,隨著古包包的引導,聞人西開始陷入交談。
這似乎讓他敞開了心扉,開始敘說一些話。
包括被聞人未央特訓,從無多少閑暇,時間安排得如同發條一般。
完不成目標就會承受更為嚴重的懲罰。
也談及了不斷的言行激勵,在聞人未央看起來是激勵,但聞人西覺得那更像是刺激,讓他神經繃到了無限緊張的地步。
聞人西一度懷疑自己會猝死。
這讓議事廳的聞人未央滿臉鐵青之色。
“徐總府,你這個師妹修煉的似乎并非哀?她此時已經出手了。”
聞人未央發聲,而徐直則是聳聳肩。
“我一向很少關注師弟妹們的修煉,您應該清楚,我們師門是完全放養的。”
徐直推脫的一干二凈。
正常而言,哭的人修煉白虎七煞氣的‘哀’很合適。
越傷心,越哭越強。
如燕行俠便是如此。
一旦這位大宗師垂淚,便是聞人未央都要慎重對待。
但古包包修煉的并非‘哀’。
外表柔和,內心剛強。
古包包最終選擇了‘愛’。
這種情緒最初源自感激。
父母長輩綿薄之力,卻是盡了最大力量支持。
師門之恩,讓她邁入了一片新的天地。
諸多師兄師姐提攜,有著數不清也難以計算的友誼。
作為最小的師妹,古包包自強之時,也在一個很有愛的環境中成長。
感恩的愛。
隨著見識面的擴增,她亦開始將這種情緒蔓延了出去,延伸到諸多其他之處。
這是白虎七煞氣中最難修煉的一種情緒。
也是威能最為詭異的一種。
部分之處甚至與伊梅利亞的魅惑有著部分異曲同工之妙。
即便言語之時,也有可能讓人中招,讓人將防備松懈,去追憶自身心中關于愛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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