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查司總府中,徐直掛上了閉關牌。
誰來也別找他,天大的事情也等天塌了再說。
任何都拒絕回去,這其中甚至包括了尊上等人。
徐直毫不猶豫的將宋仲愷做成了擋箭牌。
這讓哀嚎了一夜的李多凰前來之時,見到無法通融的阻攔,又慢慢的踱步了回去。
她翻開自己的胳膊,只見手臂上無數條抓破的血痕。
不僅僅是手臂,她臉上,甚至于全身都是如此。
這種痛感由內而外,幾乎如同酷刑。
但她承受了整整一晚。
幾百年大姨媽疼痛的時間似乎都集中在了這個晚上。
這一夜,她疼得幾乎嗓子都要吼壞。
渾身的無力,一切幾乎回到了她最為弱小的時候。
抓住一切幾乎占取能拿到手的任何好處,李多凰曾經認為這就是自己應該走的人生。
只有不斷抓住任何可以抓取的,她才可以變得更為強大。
風險中淌多了,她也是虱子多了不癢,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舍得豁出去。
即便徐直屢次勸誡,她也有些不以為然。
以徐大腿的本事,當然不在乎風險中獲得的那些收益了,但她在乎。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徐直是富家翁,她是窮孩子,必須走險路。
但這一次豁出去的代價太高了。
從莊白秋的口中,她開始接觸到一個叫苦教的組織。
作為一個外來者,她僅僅清楚一部分,知曉東岳被苦教折騰得不輕,甚至引發過不少大事。
但李多凰對這個組織完全沒概念。
她很想將這一切問清楚。
只有徐直才能完全給予她答案。
“你此后就會清楚,到時候好好配合就行,什么事情該做,什么事情不能做,到時候你應該會明白。”
徐直當初說的話在她腦海中不斷回響,讓李多凰隱約清楚了一些什么。
“姓徐的,你這個王八蛋,我恨死你了。”
李多凰對著心口一陣拍,疼感和毫無響應的感覺涌上心頭,她悶悶的止住了自己的行為。
徐直不在巡查司總府,還不知遠去了哪里,沒可能給予到她任何指導。
她只能隨機應變,度過接下來的難關。
蹣跚著步伐,她慢慢回到購買的一幢單元房中。
推開門之時,李多凰才發現自己這房間中多了兩個人。
有一直被她當成凱子的莊白秋莊大姐,也有一襲藍色服裝的陌生人。
陌生人滿頭的銀發,頭發梳得十分認真,沒有一絲凌亂。
臉上爬了一些皺紋,微微下陷的眼窩里,一雙深褐色的眼眸,似乎訴說著歲月的滄桑。
對方看上去似乎有一些年紀,像是一個普通經歷歲月風霜的老人。
但李多凰能隱隱覺察出一些不自然之感。
這是通過化妝等手段將自身很好的掩蓋了起來,覆蓋了原本真實的面貌。
莊白秋默默的將門鎖上,這才呼了一聲。
“還不見過護教左使文曲大人。”
不僅僅是李多凰,莊白秋也是第一次接觸到苦教中的最高層。
她往昔的命令都是四天王這個層次發布。
但四大天王死的死,逃的逃,更是被破壞了通訊手段,如今不得不讓高層開始現身。
“你可服我教的約束?”
護教左使的聲音有些沉悶,但又有著震耳發聵之感,頓時響蕩在了李多凰的腦海中。
“我不服,但我又服”李多凰哼聲道。
“當年有很多人也像你一樣,甚至于態度比你更差”護教左使不以為意道。
見得多了,也就不以為意。
甚至于李多凰還是一個很聰明的人。
不管服與不服,李多凰沒有選擇的空間。
“有話直接說,你們需要我做什么?”李多凰問道。
“我…”
“首先聲明,我沒錢,別想讓我交入教的誠意金啊。”
護教左使剛欲開口,猛聽得李多凰這話,一時也有些堵。
“我們不需要教眾湊資”護教左使悶悶道:“我們旗下有不少財團,不差你那點資產。”
“那我就放心了”李多凰回道。
李多凰松了一口氣,護教左使心下也清楚了這種人的底限。
這是塊滾刀肉,眼里大概只有自己那點小利。
都這種時候了,難道關注的重點不應該是別的?
比如身上反噬的毒?
比如入教有什么約束?
又或入教后需要做什么?
護教左使覺得這些才是正常人關注的重點。
當然,李多凰這種人很好控制,只有好處足夠多,必然可以牢牢綁定在苦教身上。
這也是根墻頭草,他也需要注意其他人拿出更大的好處,將李多凰重新引回去。
這女子修煉是頂尖好手,但腦子似乎不太夠用。
他還真擔心發生那種饑不擇食,將苦教賣了的行為。
“只有我們能將你身上的毒解除,也只有我們能真心實意的對待每一位教眾,我們能給予其他人無法給予的,我們也能讓你不斷前行,直到你潛力用盡的那一天,我們…”
“廢話少說了”李多凰悶悶道:“我全聽你們的,你們待我好一點,我都會抱穩你們大腿。”
“呃…”
“誰有奶,誰就是我的娘,我聽娘的”李多凰叫道。
她這種配合讓護教左使非常滿意。
一顆藍色的藥丸也取了出來。
看李多凰痛苦的神色和長話短說不耐煩的態度,解除身體的問題顯然更適合彼此溝通。
“吞下吧,能將你體內毒素消去。”
一旁的莊白秋沉默不語,她很清楚這種藥丸,以前也吃過這種藥丸。
這種藥丸可以將體內諸多癥狀消除。
但這更像是一種上癮的毒劑,將子母連心草的控制變得更為牢固。
一顆顆討要著這種解藥之時,他們體內的毒素也堆積到了難以消除的程度。
“聽說莊聯絡使在研發解藥。”
眼見李多凰毫不猶豫吞下解藥,護教左使才看向莊白秋。
“有現成的解藥何須自己研發呢?”
“屬下該死,屬下只是對藥物研發有一點興趣,數年前研究過一些,就再也沒有從事過這方面研究了。”
莊白秋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額頭上大片汗水溢出,開始不斷在地板上磕頭。
片片血跡溢出,但護教左使顯然沒有去阻止莊白秋的行為。
若是在往常,這種人便可以歸屬到叛教分子,需要直接清除掉。
但眼下卻是苦教青黃不接之時,不得不用上莊白秋這種人,甚至還需要重用。
待莊白秋腦袋上血肉一片模糊,護教左使才緩緩伸出手,同樣拋出一顆藍色藥丸。
“吞下去!”
“是!”
頭昏腦漲的莊白秋緩緩抬起頭,隨即就看到了那顆往常想要,但又不想要的藥丸。
只要吞下,他們身體就再無傷疼。
只要吞下,他們也將被苦教牢牢把控,即便修為大進步也難以甩脫,會愈來愈牢的綁在這條船上,再無翻身的可能。
但在此時,若是不吞下,莊白秋毫不懷疑自己會暴斃在這處房間中。
她夾起藍色的藥丸,直接吞了下去。
往昔吞服藥丸的感覺歷歷在目,但莊白秋此時發現了一絲差異。
藍色藥丸帶來的特殊異常感在消融,她體內殘留的冰玲瓏藥效開始發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