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立誠。
拓孤鴻。
如果是正常的下注,沒幾個人會將賭注下在拓孤鴻這一邊。
即便拓孤鴻在青黃不接時霸占了四屆四國交流賽大師組也是如此。
南澳兇險諸多,而澹臺立誠又是經歷過東岳和南澳往昔對立歲月的大修煉者。
對應宗師第二的排名,澹臺立誠的戰績極為顯赫。
有人言,若非公羊決明子是澹臺立誠的大舅子,澹臺立誠很可能已經在宗師中登頂。
南澳諸多聯盟國之中不乏這種聲音。
爭議到底誰才是真正的宗師第一。
但如同曾經在東岳排名宗師第一的王動,這種話題沒有下文。
王動是門檻較高,而澹臺立誠則擋住了所有想向公羊決明子挑戰的修煉者。
要打他大舅子,首先就得過他這一關。
這讓澹臺立誠戰績諸多。
他臉如溫玉,但性情極為兇悍好戰,與他外表呈現給人的第一感覺完全相反。
此時的澹臺立誠作為第二位上場的大修煉者,與拓孤鴻在空中激斗。
從最初的滿懷信心,下方的公羊決明子眉頭已經開始皺起。
若非為了公平起見,他真想鉆入到半空中仔細分辨一番。
澹臺立誠的狀態很不對勁,不僅愈打愈弱,而且縮手縮腳。
這與往常的澹臺立誠有著明顯的區別。
明明不如澹臺立誠的拓孤鴻,居然漸漸開始占據了上風,這很不科學。
打斗時間已經過去七分鐘,對正面相斗的大修煉者來說,這種打斗的時間非常長。
若是能勝,大修煉者們之間的碰撞并不會有多長。
就像李多凰和南郭護國一樣,短短時間便能決出勝負。
沒有追與逃,也沒有切磋,兩人之間完全是正面的碰撞,公羊決明子難以相信澹臺立誠會輸。
明明拓孤鴻就是一個肉靶子。
再耐打的煉體宗師,只要狠狠的揍,也會揍死。
可揍了如此之久,澹臺立誠的劍從最初的兇狠無比落退到極為尷尬的境地。
“這劍術怎會是如此?”
若此時單純比劍,澹臺立誠的劍已經墜落到南澳十余位開外,完全端不上宗師第二的名頭。
就像從龍精虎猛進入到萎男的程度。
不僅公羊決明子難以看明白,場下眾多人也無法看明白。
“他那種能力又更進一層了。”
元宗博空看著這個往昔被他差點殺死的對手,明顯能覺察出澹臺立誠輸的原因。
澹臺立誠的劍沒有他快,又擅長游斗,這才在空中硬挺了這么久。
拓孤鴻不僅僅是一個肉靶子,他還是一頭刺猬,會扎人的刺猬。
當年若非攜帶了虎牙驚魂劍,快劍術一陣舞,他很可能就自殺成功了。
在修煉界中,沒有人能和一位煉體宗師比拼體力和恢復力,何況拓孤鴻修行的還是耐力最強的厚土玄經。
元宗博空不需要再看下去,他就很清楚澹臺立誠必輸。
“難怪拓孤鴻曾言以為徐直會將他用來對付公羊決明子。”
元宗博空嘴中喃喃,他原以為拓孤鴻所言僅僅是指能在公羊決明子杖下逃得一命,但沒想到,拓孤鴻真有了挑戰的實力。
澹臺立誠討不了好,公羊決明子也討不了好。
與拓孤鴻正面相斗,大概率都是多長時間敗退的問題。
相較于頂尖的宗師們,拓孤鴻輕身術水準并不讓人滿意,也沒有足夠強的遠程打擊力,更缺乏足夠精妙的武技。
但在拓孤鴻鐵皮刺猬的能力面前,這一切并不顯得太重要。
拓孤鴻能將對方拉到同一水準,甚至于更差的水準下。
與澹臺立誠相比,拓孤鴻的傷勢看上去更為嚴重,但拓孤鴻是煉體宗師。
一位煉體宗師對身體控制和恢復的能力遠超他人,同樣中上一劍,正常的大修煉者重傷,拓孤鴻可能只是輕傷。
這就是區別。
也是拓孤鴻能贏的主因。
“明光拳。”
一聲爆喝,極為刺目的光芒在半空中猛然爆發。
宛如太陽一般光芒四射,照的人睜不開眼睛。
仔細觀測的眾人紛紛瞇眼之時,只見澹臺立誠大叫一聲,身體已經翩翩落下。
他抓著手中那柄碧綠色的長劍,臉上頹然之時,亦有深綠色的毒氣不斷彌漫。
“鏗鏘!”
長劍落地,澹臺立誠捂著自己胸口,一口口的綠血頓時吐了出來。
“你是怎么中到了自己的毒?”
公羊決明子一驚,只見澹臺立誠臉色已經變成了墨綠之色。
他呼聲出口之時,只聽空中猛風墜落,當下舉杖一迎,拓孤鴻的身影已經踉蹌退下。
“公羊魁首,比斗尚未終止,你逾越了。”
區域之中,徐直皺眉開口。
“澹臺立誠此時難以開口,我代他認輸”公羊決明子苦澀道。
“只有決斗雙方才有資格,這不是你說代替就能代替。”
“拓宗師。”
公羊決明子看向了另外一個能開口的決斗者。
此時拓孤鴻身上亦沾染了綠色,但遠沒有澹臺立誠那般嚴重。
想要結束戰斗,只有拓孤鴻開口才能說了算。
契約之上,那便是兩人的決斗宣言。
生死不論。
“若你們贏了會如何?”拓孤鴻反問道。
他眼中精芒爆射,盯向澹臺立誠的目光充斥著殺意。
這場決斗由南澳發起,東岳被動承接。
若以決斗的性質而言,介于相斗和死斗之間。
是否分生死只能看對手的心情。
想到東岳和南澳的局勢,拓孤鴻一時殺意彌漫。
“澹臺立誠此前就說過不會讓你死”公羊決明子努力發聲道:“我請您退一步,若我上場,我可以不傷對方性命。”
公羊決明子這句話讓拓孤鴻臉色稍微緩和,他心下略動時看了徐直數眼,見徐直點了點頭這才開口。
“這臭美老鬼的劍和玉佩都不錯,我就先拿了。”
聽得拓孤鴻松口,公羊決明子終于松了一口氣。
此時他的銳氣已經不如當初那般。
刀子沒落在自己身上不知疼,雖然流經歲月,但公羊決明子同樣無法看淡生死。
他有些不喜澹臺立誠,但這是自己妹妹的夫婿,也是他的家人,難以眼睜睜看著對方被打死。
那時的他,除非上場泄憤殺死東岳出戰的選手,還能有什么。
除了憤恨,公羊決明子也感覺到了茫然。
一切本來是不需要這樣的,一切本來也是不可以這樣的。
只是一場生物蔓延的災難,幾乎將人逼到了絕路上。
“駱上府,請為拓中府驅毒。”
“屬下領命。”
不遠處徐直和駱家輝的對話重新引得公羊決明子的注意。
他看著站出來的南澳諸雄,一時不知要誰下場。
“王東陽,你我此前都曾排在宗師第六,咱們也不玩什么以下對上,以優對劣,一起切磋切磋,決個勝負,如何?”
百里奇飛塵,珞珈聯盟魁首,南澳宗師第六。
王東陽,巡查司甘孜行省上府,此前排行宗師第六,隨著王動和燕玄空退出,已經提升到東岳第四宗師。
聽得百里奇飛塵的邀請,王東陽抽出那把如同短棍的黑色長劍,看向了徐直。
“徐總府,王東陽請戰。”
“望您凱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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