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輔國王動,身體有子母連心毒,這讓徐直如鯁在喉。
無數次將心中的念頭放下,但奧朗馬拉薩的龍血一沖,諸多念頭開始引發。
一切都是懷疑,究竟是不是要驗證了才清楚。
體內有子母連心毒并非百分百就是苦教的人員。
王動究竟是否身中子母連心毒,這也是徐直旁敲側擊而來。
有烏雅葉芙琳的查探,也有趙牧的大致驗證。
但這兩人都只是懷疑。
即便只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徐直也不能完全將王動判到苦教一方。
他體內子母連心毒來的蹊蹺,拋棄輔國之位亦是讓徐直摸不著頭腦,而閉死關這種破釜沉舟的行為也并不科學。
閉死關不知何年何月出,更是難知王動的生死。
這讓徐直想依靠王動牽出背后人物的計劃直接落空。
霍英山是如此,王動也是如此。
“閉死關也得將你揪出來,我不信如今你下了臺,沒了大利益糾葛,我還查不了你。”
徐直看著手上簽下的黑色稽查令,捏著仔細查看了數秒,直接傳訊了下去。
“徹查前輔國王動,召京都所有大師修為以上修煉者,所有人需要無條件配合,重申一次,任何屬于范疇內的成員需要無條件配合。”
“徹查前輔國王動,召京都所有大師修為以上修煉者,所有人需要無條件配合,重申一次,任何屬于范疇內的成員需要無條件配合。”
“徹查前輔國王動,召京都所有大師修為以上修煉者,所有人需要無條件配合,重申一次,任何屬于范疇內的成員需要無條件配合。”
巡查司內部密令發布之時,緊急通訊也瞬間下達,迅速召集人員進行布置與配合。
私人通訊器開始瘋狂作響,文字加聲音的緊急傳訊響蕩在接收訊息人員的心頭。
眾多人臉色一凝,只覺這京都滿城都是風雨欲來的景象。
京都最核心之處。
宋仲愷的神情一怔,他看著通訊器上那黑色的字眼,思及趙牧黯然退位,徐直這半年多的反常,心下已經完全清楚了原因。
“豈有此理!”
他憤然將手中的茶杯砸得粉碎,身體一躍而起之時,又硬生生的坐了回去。
“我要坐著好好看一看,你們究竟是有多少人在算計這個國。”
他憤然將自己那柄數十年沒有動過的長劍掛在了輪椅上。
推動輪椅緩緩出門之時,四周駐守的人員已經迅速趕來。
“去前輔國府”宋仲愷沉聲道。
王動雖然退位,但并沒有從輔國府中搬出,即便盧勝安上任,也只是新建了一處安置的府邸。
前輔國府上空中,徐直并非第一個趕到此處的人員。
半空之中,司徒玄空提著長劍矗立。
作為帝國的守護神,他守護著國度上下,更是嚴看著京都重地。
此時的他顯得極為沉默,渾然不知巡查司為何查到這一步。
王動雖然不是大宗師,卻也是他們同一個圈子里的人物。
即便從輔國位置上退下,他也依然如此。
輔國之位擁有大事決議權,投票權,一票否決權,權利就是東岳的頂點。
大宗師的監國位置并不比輔國高。
司徒玄空想不通為何會如此。
還是說徐直瘋了,被人錯誤誘導簽發了這張黑色通緝令。
不將王動查出點什么來,便輪到徐直少點什么。
這是一個二選一的結果。
黑色通緝令之下,向來是如此。
只要能查出來,并不講究證據先后的順序。
但若是查不出來,便輪到簽發這張命令的主管者負責。
輕則下位,重則懷疑私欲行事,有打擊報復的嫌疑,需要接受下一任的審核調查。
徐直自然不可能是對王動有挾私報復的心態,那剩下便只有一條。
涉及苦教。
司徒玄空的心中悶得發慌。
當諸多事情被巡查司揭個底朝天之時,才發現這太平粉飾之下的滿目瘡痍。
他們能容忍明目張膽的政見不同,利益分割,甚至于仗著自己的特權,在一定范圍內行事。
但他們不能容忍反對黨的存在。
這是要掀翻東岳的苦教。
想在不知不覺中完成變天。
這種存在就是黑暗中的毒蛇,只要虛弱之時,對方會毫不猶豫下手,不會有絲毫凝滯。
對方是完全的對立者,理念僅僅是推翻東岳。
不知行政的態度,也不明治國的理念,唯一的想法就是將當前的國度推翻。
從行事風格來看,司徒玄空不認為這種教派式的組織可以將國度發展得更好。
他們所為無非是犧牲一批人,將利益盤剝出來打散分配。
屠龍者最終會變成龍。
當舊的利益階級被暴力消失,新的利益階級同樣形成,一切都不會變。
最終只是換一些新人上位而已。
無益于國,也無益于事,為了推翻而推翻,這是不容許存在的組織。
更讓人忌憚的是苦教的控制模式,這完全是一人上,萬人下的模式。
對于東岳來說,這是制度的直接轉換,與北疆帝國的區別并不大。
這種制度遇到英明的君主自然是萬眾一心,可要碰上平庸一些,甚至無能者就是一場災難。
皇室動蕩,派系林立,爭權奪利,國度動蕩。
這會遠較之現在的模式更要不堪。
諸多大國在不斷發展之時,也在不斷探索各自的發展之路。
北疆的君主制,東岳的內外分權制,西流的議會制,南澳的聯盟制,瀛國的皇室神權至上,摩揭陀國的宗教模式…
但凡此類,都是經歷了無數次的爭斗和理念之爭才確定下來。
東岳早期與北疆并無區別,同屬君主制,只是宋家皇室在不斷的變革中不斷放權,最終形成了如今的制度。
這讓宋家屹立至今。
活了上百年,司徒玄空見過太多太多。
他不喜苦教,更不喜涉及苦教的人。
倘若王動屬于其中一員,他必然劍指對方。
如今便看徐直有沒有把握。
他等待了半分鐘,只見徐直身穿皂色官服,提著青柳重水棍,一臉肅殺的攜眾而來。
此時,亦有二十余位宗師不斷從四方齊齊飛行而至,面對黑色稽查令,他們迅速完成了攻伐調整。
而大師修煉者們則分駐于八方,充當第三縱隊,用于阻攔相關人員逃脫。
巡查司,駐京都防護軍團,巡邏團,警衛團。
當各處警報齊齊拉響,在不斷的安排中迅速履職。
整個京都已經形成了一片天羅地網。
除了頂尖的大宗師,沒有人可以從這種布置下逃脫。
“控制王府上下所有人,控制前輔國府所有相關人員,緝拿嫌犯王動。”
邁步到以往熟悉之處,徐直看著輔國府大門,眼睛微微一瞇,一道狠厲的兇芒透出。
“如有反抗,格殺勿論。”
下達黑色稽查令,定義嫌犯罪名,更有格殺勿論的指令,諸多人聽得心中一寒。
倘若王動這一趟并未查出問題。
但凡遭遇反轉。
便該輪到徐直倒霉。
若這位宗師第一人以此為由,以破壞閉死關斷大宗師晉升路為說辭,不計后果與徐直開啟死斗,沒人能保得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