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多人名標記處,盧勝安的名字看上去有些扎眼。
大部分人或多或少有著牽連,但盧勝安名字后卻是個零。
“盧勝安的次數是零,你是沒給標,還是他覺悟太高?”司徒玄空笑道。
“那都是前總府的記錄,我只負責如實摘抄,可與趙上將做驗證”徐直回道。
“這大概就是家族小的好處了,牽扯不到什么人。”
宋仲愷一思索,隨即明白了過來。
“他在任時間只有十年多,還沒到結黨營私的地步”燕行俠亦道。
“上一刻他還挺不招人待見,怎么又變成了清白人?”宋仲愷道:“這么對比一下,我忽然感覺小盧還是相當可以的。”
“可以可以,你說可以就是可以”司徒玄空笑道:“一幫人精的確不如他這種清白人。”
“盧勝安是少壯派系,他若是上位,能不能把控其中的平衡”皇普圖疑道。
“什么守舊派,中立黨,少壯派,那只是年代不同導致的理念不同,若真對社稷有益,他們豈會阻止?”
“豈止是理念,利字上面一把刀。”
“將來總歸是年輕一代的世界,守什么舊。”
“舊代表穩,少壯是險棋。”
“他家族勢力太弱,怕是穩不住一些人。”
“我們豈能再扶植一家本就龐大的勢力。”
或許是盧勝安此前并未被討論,大宗師們此刻將盧勝安納入了議論范圍,諸多發聲都涉及到了盧勝安。
“徐直,徐總府,你也來說一說”宋仲愷笑道。
“我和盧勝安是朋友,這種事不能多嘴”徐直搖頭道。
“那你就以朋友的角度出發,談一談盧勝安”宋仲愷道:“反正你也沒投票權,說什么都沒問題。”
“從朋友角度?”
徐直思量了數秒才道:“他在我眼中并無多少可挑剔之處,他不論是才華,還是安全度都很適合輔國職位。”
“你的倒是很直接”宋仲愷笑道。
徐直的話簡短,但又很直接了當。
是否有擔任的資格,是否放心,能否任職,這幾點都是大宗師們探討的主因。
待又說上幾句,他這才被掃地出門。
“仲愷啊,小徐直心里似乎對你有幾分意見啊。”
眼見徐直遠去,司徒玄空才悠悠的嘆了一口氣。
“他查的很快,至少找到了趙牧那條方向,懷疑到我身上來了。”
宋仲愷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受。
趙牧查到這兒沒法干了。
徐直查到這兒也是一肚子氣,還敢和他頂嘴。
若不是劈頭蓋臉狠狠的訓了一頓,他感覺這小子會跳起來打他的膝蓋,來個當場的質詢。
“這是個好事,至少說明小徐直工作的很踏實,也是天生干這方面事情的料。”
“為何他們都會懷疑到我身上”宋仲愷納悶了一下,最終罵道:“我好好的,我苦尼瑪給自己遭罪。”
“或許這就是帝王的心思難測,他們一些小懷疑也是正常。”
“那他們怎么不去懷疑王輔國,輔國主內,干這種事情才有可能,我主的是軍政,哪能四處去煽風點火。”
“別激動別激動,王輔國已經夠慘了,咱就不將這臟水潑他身上。”
“他怎么不懷疑你們,啊,就盯著我,看我腿腳不行好欺負啊…”
從尊上府飛縱到巡查司總府上空,徐直飛速落下之時,只見總府廳中多了一些人。
徐直扭頭看到一個白色身影,頓時扭頭就準備閃身。
“徐直,你的生發研究成功了嗎?”
人影一閃,烏雅葉芙琳已經出現在身前。
她關注的倒是緊,徐直感覺自己看那一眼的時候就被對方發覺了。
此時的他哪有一位大宗師的速度,近距離被逮住很正常。
“還沒成功呢,你看我腦袋,我眉毛,一點點毛渣渣都還沒冒出,我剛剛只是上了個廁所,現在急著去研究。”
“你別著急,皇兄說過,人遲早要禿,早點兒晚點兒都會來,沒有關系的。”
“你皇兄說的對。”
徐直看著說上幾句話就喜笑顏開的烏雅葉芙琳,不知道她高興個什么勁。
莫非這也算是共同話題?
“我給你找了很多生發的資料,對我們修煉者都有一定療效,特意給你謄寫了下來,你要不要看一看?”
“行,沒問題,我謝謝你。”
烏雅葉芙琳真的用他當時的借口來尋找共同話題,徐直看著手上摘抄的文稿,他感覺兩人應該尋求一些別的共同話題。
“蒼天在上,厚土在下,皇城重地,諸位列祖列宗…”
府邸外莊白秋的聲音響起,徐直覺得腦殼痛。
這位宗師破煞到現在還沒什么鳥用,隔三差五燒一本《破瘴經》,現在都快燒滿半年了。
“咱們去客廳喝茶。”
“好呀好呀,我最喜歡喝茶了。”
徐直跨步入廳之時,還見到了北疆的皇長子,烏雅蘭特斯。
這一兄一妹在東岳逗留很久了。
“妹夫來啦。”
徐直看到葉芙琳頭疼,看到這位蘭特斯也頭疼。
“蘭特斯殿下。”
“一家人還這么客氣,你看我都沒跟你客氣。”
蘭特斯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他倒真沒客氣,還在巡查司總府住過幾天。
趕也趕不得,攆也攆不得,徐直只能全盤交給樊鐵心操作。
不過此時的大廳中還多了兩個人。
“艾爾莉雅?”
徐直看著眼前那個滿腦袋彩色頭發的女子,對方身著盛裝,這讓他很是仔細的辨認了一番,這才看出原樣來。
腦袋上的發色多樣,全國上下階層都很流行。
西流國特色,可以理解。
艾爾莉雅這是出遺跡后去做了個頭發,又換了衣,化了妝,若非眼神銳利,難以看出原來的模樣。
“徐直,你可回來了,趕緊還我欠條。”
艾爾莉雅見到徐直的臉色頓時就是一喜,她身邊的隨從對著徐直微微點頭行禮。
“你這是給我送劍來了?”
“沒錯沒錯。”
“我喜歡你這樣的朋友。”
難得見一個主動上門還債的人,徐直覺得自己在遺跡中沒救錯人。
像李多凰這種損友到現在一個信息都沒發,壓根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徐直覺得李多凰很可能想著反報復一把,畢竟她當年要債也是艱難。
不過徐直也沒在乎,下次逮到李多凰,就將晴川家族的《波阿羅功》要回來。
一張欠條遞出去,一把長劍也遞了過來。
看著艾爾莉雅喜滋滋的將那張欠條收妥,徐直亦抓住了一把份量并不重的長劍。
他輕輕一抽,一柄色彩斑斕的長劍便抽了出來。
這長劍的色澤如同艾爾莉雅的頭發。
點點光暈不時在劍刃上閃爍,煥發著妖異的光芒。
“莫非這把劍是邆賧?”蘭特斯驚道,他的腳步甚至稍后退了一步。
“沒錯,這是我們西流國邆賧,這是以毒虬之角為基,又采用云晶等多種特定礦物,匯聚一千種毒蛇的毒液淬火,最終凝練的致命毒劍”艾爾莉雅得意的介紹道:“這劍上的混毒很麻煩,鑄劍師當時都差點死掉了,若是被戳上一劍,大宗師也想哭。”
“真是好劍”徐直贊道。
“那當然了,阿姨說我這輩子都沒可能成就大宗師,只能靠著外物來防身,誰敢惹我,就狠狠的刺他一劍。”
“你阿姨真會替你著想。”
徐直輕輕彈了一下邆賧劍,內氣稍做運轉,只見手掌中一股腥味陡然傳來,攤手之時,只見手掌已經略顯鐵青,他不著聲色的推動內氣驅毒,將這柄劍收回劍鞘中。
這把劍可殺敵,也會傷身,若是沒有足夠防護自身的手段,強力的宗師們也難于使用這種武器殺敵。
“三年以內,你可將劍贖回,三年沒贖回歸我”徐直最終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