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勝安。
湘北化安人氏。
天資聰慧,四十一歲便已經邁入宗師。
才華橫溢,邁入政壇后大刀闊斧修正不良,從化安市市長,最終升任到湘北行省行政主管。
作為地域溫和的省份,湘北省的數次整改都波瀾不驚,最終得以順利發展。
無論是教育改革,遷城,發展三代通訊,遏制世家壟斷市場,湘北省的政績都排在諸多行省之前。
名單上不見盧勝安的名字,這讓徐直有些奇怪。
他思索了一番,沒覺察到盧勝安有哪里不對。
“盧勝安的成長是個迷”宋仲愷沉聲道:“二燕主管虎山遺跡時,便將盧勝安漏了過去,但他此后的成長絲毫不緩慢,最終進階了宗師。”
“他的家族不足以支撐一位宗師的成長,無論是修煉學還是財富都是如此”皇普圖補充道。
這就屬于不明動機。
徐直心下終于清楚了這個不明動機的標準。
只要頂層存疑,下面人的晉升就走到了盡頭。
“他修煉源于左青嬋的游龍劍,而左青嬋已經死去近五十年,他應該是獲得某種遺刻傳承,從修煉學角度而言,若是所學完整,左青嬋的遺學可達宗師。”
燕玄空在一旁補充了一句。
他當年雖然錯失了盧勝安,但他對盧勝安的印象確實非常好。
只是盧勝安不是徐直,并非幾位大宗師看著成長,由不得他依靠情緒來做判斷,更多是會站在公正的立場上說話。
“你所見有一些不足”燕行俠道:“我當年見過左青嬋出手,也在暗中窺視過盧勝安和徐直的切磋,盧勝安雖然繼承了那柄游龍劍,所學看上去也源于左青嬋傳承,但并不完全屬于左青嬋。”
“左青嬋的游龍劍屬于飄逸風格”宋仲愷點頭道:“盧勝安的游龍劍略顯詭異狠辣,金中澤曾言過,此游龍非彼游龍。”
“戰斗風格一旦確認,就很難改型,以盧勝安在宗師之后一日千里的進境,他不可能是宗師之后轉換的風格。”
“他背后必然有人,替他修改完善過左青嬋的傳承。”
“師承難于確定,這是我們所忌憚的,擔心所扶植非人。”
大宗師們你一言我一語,直接剖析開來。
只要沒弄清楚,他們寧可錯殺,也不愿意誕生釀成錯誤的機會。
“不知您幾位有沒有聽說過東方三賤客這個組合。”
待幾位大宗師說完,徐直才慢慢開口。
“這是游蕩在南澳野區的一個掠奪團組合,在諸多大師階層修煉者中有不錯的薄名。”
“這個三人團的團長東方大紅便是盧勝安。”
“他修煉所得有部分源于南澳野區的掠奪。”
“在那種地方,他的劍術自然是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要多狠辣就有多狠辣,沒可能飄逸起來。”
“他的修煉學是自己一點一點修正完善,根據戰斗所需,最終契合到自身。”
“作為這個組合的候補人員,我能做這個證。”
當盧勝安晉升宗師,東方三賤客不再完整,徐直被湊數了進來。
但他這個候補一直是候補,彼此修行的路線不同,他到最終也沒轉正。
若非燕玄空內定,徐直覺得自己很可能會成為盧勝安的弟子。
“他未晉宗師,見識不足,怎敢去做這種危險性極高的修改”宋仲愷疑道。
“有沾染南澳人部分冒險的因素,也是底層修煉者的苦,那時的他不得不如此”徐直道。
“咳咳。”
一邊的燕行俠捂嘴咳嗽兩聲,隨即燕玄空也稍微咳了咳。
當著宋仲愷的面說底層修煉者之苦,頭鐵也不能這么使勁磕。
宋家把持東岳,這番話無異于當面說廚子炒的菜難吃。
“那就將盧勝安的名字加回去。”
司徒玄空呵呵一笑,迅速將這件事了結。
“行吧,加回去,再對比對比,如果沒有不明來歷的問題,我認為小盧還是一個不錯的人選”宋仲愷點頭道。
本是喊徐直來剔除名字的,沒想到這貨平白加了一個名字上去。
巡查司辨明是非,分辨事理的對與錯,有錯必糾,他這行為倒也不算毛病,只是將自己涉入了其中。
在政壇上來說,這行為極不明智。
但此時,有兩個師爺,一個師傅,一個熟識,還有宋仲愷指望這貨充當心腹,隨口亂說倒也不是什么問題。
眾人輕飄飄的揭過了這樁事。
此時由得他在那名冊上涂畫。
“宮七掌控力略顯不足,在教育司被架空了大半,如今好不容易才拿回一點權。”
“他管理能力雖強,但有修為差這個短板,大師境頂峰著實拿不出手,鎮不住場,也不知他是否有宗師契機。”
“李懷恩倒是不錯,修為和能力都能堪以重任,能替代王動,不提超越,干什么大活,至少他能穩住。”
“他性格進取不足,守成有余,破舊迎新之際,他迎新學的東西會非常多。”
“秦素是個好人。”
“好人?”
“八面玲瓏,看上去誰也不得罪,但實際上,他誰都得罪了一遍。”
“那他倒是個不錯的人選,至少沒有派系之爭。”
幾位大宗師不時探討著名冊上的人。
宗師們少有涉政,更多是擔當榮譽職位,但要拿出來用時,以宗師們的學習能力,也能用的上。
名冊中的李懷恩、秦素、易仲地等人都是如此。
能干事,關鍵的時候用的上。
不說有多出色,擔任輔國職位卻是拿的出手。
而且這些人往年累積的功績也能滿足條件,推動上位的爭議并不大。
合適與不合適之中,夾雜著很有傾向性的一條便是來源清晰,與苦教不能沾邊。
即便是家族成員陷入,順序位也會向后移動。
“別怪我擋你們的路,要怪就怪趙總府,他心眼兒挺細,這幾年記載在小本本上的事比較多。”
徐直不斷查詢手機,不斷謄寫,劃了好一會,才將名冊遞了回去。
“近三年核查苦教稽查各大家族期間,宮七求情三次,探監十二次。”
“李懷恩求情五次,探監七次。”
“秦素求情四十八次,探監三百一十六次。”
“易仲地求情兩次,遞條子一次,探監四次。”
“明目張膽的勾結沒查到,就這些小報告,你們瞅瞅對比一下。”
若是查到與苦教干系重大,在趙牧任職期間,這些人也不會處于安穩狀態。
但趙牧不會放過任何一條可查的線索,便是有人開口求情,探監也被登記在其中。
徐直也不例外,因為藏幽和藏靈,他就被趙牧登記了兩次。
這種小報告在平常沒什么用,對破案也并無任何幫助。
但在這種時候,這些小報告無疑會非常要命,能給予出一個直接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