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從石城之下的城門穿梭而過,重新邁步在馬西沃的城市之中,迎面撲來的只有荒涼,破敗。
荊棘叢中夾雜著各色的衣物,也有散落的兵刃。
偶爾有一些干癟的狼頭,蜥蜴頭,骨骼落下,給周圍增加了幾分詭異的氣息。
“為什么會這樣,圣器和世界樹都是守護者,它們不該傷害到城市的住民…”埃德妮不停在喃喃。
只要腦袋還正常,基本能看出石城中居民的下場。
與建木內那些根須并無任何區別,這些荊棘吞掉了能消化的一切。
唯一還算欣慰的,大概便是這株世界樹還承認四件信物,他們能穿越荊棘從,進入到世界樹的體內。
“那汁液效果確實很厲害,比那種只附帶恢復能力的生命之血效果要好。”
“要是你當時在那兒,肯定能把那顆妖花挖出來。”
“師傅,我們叫過你好幾次啦,你每次都推說沒空,要鉆研輕身術。”
燕玄空對樹之心房的事件了解并不多,當下一陣惡補眾人當時遇到場景的畫面。
高階的圣水就在樹之心房內,這個消息讓他微微有點悶,早知道還不如和徒弟們一起跑。
他最初參與反抗洞天的原因便是奔著這種高階圣水而來。
任何人都會對這種大藥產生興趣,他也不例外。
丟了機緣不免也有一些心疼。
但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是解決這顆稀奇古怪的世界樹。
此前他們便在建木通道中劈砍過,非常了解這株巨樹的木質的堅硬和恢復能力,想依靠人力去砍伐這株巨樹幾乎沒有可能。
眾人也不得不尋找后門,也就是世界樹可能存在的意識體承載中心。
世界樹為外殼,而埃德妮所說的圣器則屬于內在。
這件殘破的圣器不斷影響著世界樹,塔洛斯的后門必然在這件圣器上。
不管是消除塔洛斯的后手,還是將圣器移走,都有可能將世界樹瘋狂的行為中止。
若行進之時走直道,樹之心的距離并不遠。
只是十余分鐘,眾人便從石城外進入到這處樹之心房之中。
與之前幾天并無不同,樹之心內空空蕩蕩,徐直等人早就習慣這處地方了。
但埃德妮似乎還不能接受那件殘缺圣器跑路的事實。
“怎么會不見了,明明應該扎根在這處地方,圣器不可能自己會去走動。”
“只要世界樹依舊存在,扎根在它體內的圣器就不可能被摧毀,沒有收取圣器的咒語,沒可能有人將它拔走。”
精神不時波動,埃德妮探測著世界樹體內數百米方圓。
她的精神檢測著每一處可能存在的空隙,試圖尋到圣器的身影。
陡然之間,她傳來一絲驚恐之色,臉色瞬間變的蒼白,雙眼一絲血淚溢出,釋放的精神波頓時收攏了回來。
“它在看著我,為什么會這樣?”埃德妮驚道,彷佛看到了不可置信的事物。
“你看到了什么?”柳生宗元沉聲問道。
只是做探測,埃德妮便承受了精神創傷,對方的所見所聞必然含著重要信息。
“快走,我們要快走。”
埃德妮看向手執信物的徐直,她指向進入時的通道。
陡然之間,那通道直接合攏,樹墻上再也看不到一絲痕跡。
晃了晃手上的信物,樹體上的通道沒有再出現,徐直的臉色頓時就難看了起來。
“你們的信物有點不靠譜。”
有過一次被通道擠壓的經歷,沒有人會希望再經歷一次。
而且樹之心處于世界樹樹體的中心,即便有燕玄空等人在此,想要打通鉆出去也是需要耗費極大精力的事情。
“它有了意識,剛剛將我的投放在圣器上的后門標記抹除了。”
埃德妮苦澀的指向世界樹,又有一些不確信的指了指葫蘆妖花沉入的地面之處。
她此時亦沒有分清楚,到底是圣器控制失敗,世界樹產生了自由的意識,還是圣器擁有了神智。
探測之時,埃德妮看到了一對睜開的金色雙眸。
她在瞬間便被發覺,圣器上的那一點點后門的精神標記也被清除的干干凈凈。
埃德妮依稀能感受到雙眸中那種沒有任何情感的冷淡,彷佛正常人看到一只蚊子飛過,隨手便拍死一般。
眾人正欲弄清楚狀況之時,只見樹之心房上一對金色的雙眸涌現。
冰冷的目光投下,眾人不由打了個寒顫。
“樹也會長眼睛?”
“是那個圣器長眼睛了吧,那個葫蘆是金色的,很可能有點關聯。”
“那個圣王塔洛斯的眼睛發怒時還是金色的呢。”
忽然出現的金色雙眸冷冷的注視著眾人,這種目光并不具備殺傷的能力,這讓眾人戒心稍微放下了一絲。
“叱”
一旁的柳生宗元和燕玄空陡然出手。
兩人雙刀劃過之際,只見覆蓋了金色雙眸的樹壁被層層削去。
數米的樹壁只維持不到三秒的功夫,便成了無數碎木塊。
“裝神弄鬼”
燕玄空看著再無雙眸的樹壁,低喝了一聲。
兩人此番出手,并未發現這雙眸下面埋藏著任何器物的身影。
隨著世界樹體內的翻滾,被兩人削出的地方被吞噬回去,四周亦迅速涌動,開始形成新的墻壁。
一閃的功夫,金色雙眸又出現在了原位置,依舊冷冷的注視著眾人。
“這是不是你說的那個什么魔法印記顯化,怎么打不爛?”燕瑾柏低聲問道。
“這個可能不叫魔法印記。”
徐直心中涌上一陣不好的感覺,通道被封與金色雙眸脫離不了關系,埃德妮的標記屬于后門,這些信物也屬于后門,對方這是在抹除自身被安插的后門手段。
如今信物的用處顯然降低了一個檔次,與當初僅僅持著傅爾的抗魔鏈一樣,只能維持一個空間,無法擁有打開通道的效果。
只是數秒的功夫,金色雙眸下開始有鼻子和嘴出現,亦有頭顱和身體開始化形。
“它的意識體開始成形了,這一定是世界樹的意識體。”
埃德妮的雙眼陡然睜大,神情有興奮,也夾雜著驚惶。
這是一種很矛盾的情緒。
彷佛看到了努力的成果誕生,也似乎預知到了自己要迎接的下場。
樹壁上的生命形態顯然在以眼前的眾人為參照物,軀體結合了樹之心內眾人相貌的特點。
燕玄空的鼻梁,柳生宗元的手,埃德妮的嘴,菊字文一的耳,顧雨兮的鎖骨…
徐直感覺對方頭頂和自己很相似,發旋都長了兩個。
單盯著一處看,樹中生命形態形成的身體非常完美,當這些非常完美的身體部位被拼接起來時,一種違和的扭曲怪異感也隨之產生。
綜合了男女,大小老少,這個人影最終形成了陰陽怪人的模樣。
冷漠的金色雙眸中似乎出現了一點滿意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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