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0】報應
凡是總有兩面性。
然而就如同硬幣一樣，人們通常只能看得到一面。
林軒就是如此，自打從沈媛那里得知了沈鶴想要要回小妮子的撫養權后，他對于這件事情所能看到的最直觀影響，就是他跟小妮子之間將會直接從昨晚差點負距離變成遠隔萬里汪洋。
這是他絕不愿意看到的。
如果只有沈鶴一個人林軒未必會很擔心，畢竟小妮子并沒有對那位生身父親表現出多少留戀之情，可加上沈媛就不一樣了。
在這件事情上，沈媛是站在沈鶴那邊的。
因而于公于私，林軒都要站在后媽這邊——雖然如果姜雅得知真相多半要把他給逐出陣地，但至少在眼下，母子之間還是有共同立場的。
“想什么呢？”
小妮子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林軒回過神來，見她正扭頭看著自己，揉了揉她的腦袋，并沒有說話，小妮子伸手在他額頭上摸了摸，道：“還好，沒熱。”
林軒“嗯”一聲，伸手把她還握手里的書本拿了來擱到旁邊，笑道：“行了，趕緊睡覺，明天早上有課…這次沒錯吧？”
姜淺予白了他一眼，不過還是乖乖地鉆進了被窩里面，林軒伸手關掉燈，在黑暗中重新抱住她，兩人很快找到了雙方都覺得舒服的姿勢相擁躺著。
雖然林軒自我感覺已經好了許多，但畢竟是病中，依舊有些身上不太得勁的感覺，加上小妮子經過昨晚后，今天明顯有些擔心過猶不及，林軒也就老實了許多。
許久后才聽姜淺予幽幽道：“你怎么不說話呀？”
“你怎么不說話？”
互相問完后就又是半晌都沒有人說話。
然后…
“你困嗎？”
“困。”
“那你怎么不睡啊？”
“我在想一件事情。”
“什么事啊？”
“我這算不算已經把你睡了？嘶——疼！疼疼…輕點輕點，不然等下睡不著了。”
“哼。”
又過半晌。
“你喜歡這樣嗎？”
“喜歡啊。”
“嘻…我也好喜歡。”
“那以后我每天都抱著你睡好不好？”
“你要是能保證每次都像現在這么乖的話。”
“那我還抱你干嘛？”
“你就不能純潔一點啊？現在這樣多好…”
“肉吃膩了吃點青菜黃瓜覺得很好，但如果天天吃，別說我了，你都會想吃肉想瘋的…喂喂喂，我說的實話啊，就字面意思，你不要胡思亂想…”
“討厭！你們男的怎么都這樣…大豬蹄子！”
“你這句話會讓我亂想的我警告你。”
懷中的女孩兒翻了翻身，抬起頭看來，黑暗中晶晶閃亮的眸子里蘊著狡黠的調侃與笑意，“亂想什么呀？”
林軒沒好氣地伸手捏了一下，姜淺予又羞又氣地反掐回來，“你想什么呢？我聽霜霜說的。”
“張翰清也對她圖謀不軌是吧？”
“嗯。”
“他們不會已經那啥了吧？”
“你這人怎么這么八卦啊？”
“說說。”
“說什么呀？”
“柳霜霜怎么跟你說的？”
“不說。”
“說說嘛。”
“不說。”
“說不說？”
“不…啊！癢…討厭啊你！啊——哈哈哈…好啦好啦我錯了，跟你說啦！”
“你還是別說了，咱們繼續。”
“討厭。”
“她怎么跟你說的？”
“不說。”
“嘿，你還跟我…呃，她跟你說的就是不說啊？”
“對呀，早跟你說了嘛。”
“好吧。”
又沒聲了。
再過半晌。
“你睡了嗎？”
“沒有。”
“我也沒有。”
“淺淺。”
“嗯？”
“親一下好不好？”
“不好。”
“就親一下，很乖的那種。”
“不要…唔…”
林軒早上醒來的時候已經忘記了自己生過病的事情，對于一個病中的人來講這無疑是個很好的消息，但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林軒還是希望自己可以繼續生病。
或者說生病的那個人是自己。
他好了。
小妮子病了。
說我想跟你一塊睡覺的是流氓，說我像跟你一塊起床的是徐志摩，這句調侃中充分地表明了起床這件事情在人們觀念中的美好，或者說是一種類似于“一年之計在于春一天之計在于晨”的愿景。
林軒很喜歡這種睜開眼睛就能看到姜淺予的感覺。
鬧鐘沒響，他醒來的很早，小妮子還靠在他懷中沉睡，林軒小心地在她臉頰親了一口后，就借著昏暗的光線看著她精致美麗的五官輪廓，然后很快發現了有些不對勁。
她的身子有些燙。
林軒不敢吵醒她，很小心地把被子給她裹緊，抱著她的身子很自信地感受著她的體溫，大概因為關心則亂，總覺得小妮子的身體越來越燙，并且她的呼吸也明顯有些粗重。
他很希望這是小妮子裝睡，或者其他原因導致的身體異狀，然而等她醒來后，事實還是很清楚地擺在了眼前。
小妮子在發燒。
剛剛睡醒的她睜開眼睛，明顯也感覺到了不舒服，看到林軒已經醒來了，也沒有說自己不舒服的事情，只是眨了眨眼睛，努力讓自己清醒過來，并且保持著很正常的表情問：“你醒啦？怎么樣了，還難受嗎？”
沒有看著她依舊嬌艷動人的臉龐，雙臂用力將她緊緊抱住，又在她腦袋上用力親了一下，才道：“神清氣爽，我家淺淺就是生死人肉白骨的仙藥，還是只有我一個人能吃的那種。”
小妮子伏在他懷中“嘻”地笑了一聲，嬌嗔道：“不要臉！”
林軒輕輕撫著她光滑柔順的長發問道：“難受嗎？”
姜淺予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有點。”
“看來是我昨天太作，遭報應了。”
林軒笑了笑，撥開頭發在她臉頰親了親，然后很小心地用被子裹住她的身子，盡量避免有讓她著涼的可能，等把兩個被窩分出來后才撐著身子笑道：“睡覺最養人，乖乖地再睡會，等下我叫你。”
半床如瀑秀發與一張嬌美臉龐露在被外的小妮子睜著大眼看著他，甜甜地笑著點頭，“嗯”了一聲，又在林軒穿衣服的時候問道：“你真沒事啦？”
“沒事啦。”
林軒穿好衣服后趴過來，用額頭抵著她的額頭，“你看你額頭比我燙多少…我去拿體溫計。”
“嗯。”
退燒藥輕易不能吃，林軒拿了體溫計過來，又把自己昨天喝的感冒沖劑給小妮子沖了一份，坐在床前喂她喝了，讓她繼續睡覺，自己出了房間準備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