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8】先欠著
在韓援大潮下，作為為數不多能夠扛起國產大旗的選手，王浩身上本就有著超高的人氣，關注度自然少不了。
而林軒自從當初腳本怪事件引起轟動后，就有不少人將他視為或者稱為國產ADC的下一位接班人，畢竟能讓不止一位職業選手當成外掛去舉報，這種事情實在是太具有傳奇色彩了。
用當初轟動事件時一些網友或者媒體的評論來講：“都不敢這么寫！”
一個是被粉絲譽為國產ADC最后的牌面，甚至是LPL乃至于世界第一ADC的明星級選手，一個是不曾進入職業就造成轟動，并且直接在各大服務器RANK乃至于世界各大賽區引領起香爐體系風潮的天才新人。
本以為會是薪火相傳，卻沒有想到后者初入賽場就與前者撕了起來。、
尤其是今天就將決出LPL出征今年世界賽最后一個名額的情況下，這件事情所引起的關注可想而知，甚至于在一夜間達到了當初腳本怪事件的轟動程度，
相關電競APP幾乎在第一時間就推送了這條消息，掌盟、微博、貼吧到處都能看到相關的議論或者爭吵，其中自然不乏一些雙方粉絲的維護，然而其實互相的黑粉也占有相當大的比例。
王浩自不必說，因為一直以來的暴躁脾氣，加上不少粉絲過分吹捧惹人反感，基本可以說是有多少人喜歡他就有多少人討厭他。
而林軒同樣得罪了很多人，這些群體主要有兩方面，其一是那位飛鷹一哥的龐大粉絲群體，而另外一個方面，卻是他初出道就風頭太盛，自然而然地招惹了不少人的反感，尤其是TL戰隊的部分粉絲。
TLR畢竟是TL的二隊，sky從對方手底下搶走了最為寶貴的LPL晉級名額，自然會使得一些粉絲對他懷有成見。
這個世界，從來都不是你笑著相迎它就會回以溫柔的，尤其是被網絡放大了部分人性中的劣性根后，充滿了太多惡意。
林軒如今的名氣很大，然而如果論粉絲群體的話，跟王浩完全不是一個數量級的，能夠在這種輿論風潮下沒有落到下風——這次事件里，他所要面對的是王浩的所有粉絲群體，飛鷹一哥大部分粉絲群體，以及TL少數粉絲群體和許多看他不爽的路人。
其中還有不少水軍。
在這種狀況下沒有落入難以招架的地步，是因為他這邊也有助力，首先是姜淺予，她近來風頭正盛，這次事件又是因為她而起，已經號稱八萬鐵粉的淺衛軍自然不會作勢；其次就是被無數老玩家們稱為一個時代信仰的sky余威。
sky的晉級剛剛點燃了許多老玩家們心中的火焰，緊接著就發生了這件事情，或多或少地引起了部分人的注意和支援。
要知道如今王浩被譽為出道即巔峰，他的這個出道巔峰，就是當年打sky時沒有選擇換線，敢陳慕雨對線，并且沒有被打穿。
林軒在LDL決賽上的力挽狂瀾多少讓sky的粉絲們看到了一些當年陳慕雨的影子，這才有對他的好感與支援。
客觀評價的話，即便有助力，在這場輿論風潮中，林軒依舊處于下風。
道理他完全站得住腳，一方面因為王浩前科累累，這次沖突的最直接原因也是王浩噴人在先，而另外一個方面則是姜淺予，她一直以來的形象都很好，長得漂亮，直播鏡頭面前同樣很真實，使得她在擁有著極佳的路人緣——這里面多少有些蘇洛雨的功勞。
然而王浩的那條微博直接逆轉了這些——他萌生了要退役的想法。
人的心思往往很奇怪，大概是一種類似于死者為大的想法在作祟，似乎一個選手要退役了，他所有做過的不好的那些事情就可以一筆勾銷當作沒有發生了一樣。
似乎連再提起來都是一種罪過。
有功有過，或許可以成為原諒的理由，但卻不能相抵消。
這就像是江湖中金盆洗手后，一切恩怨都了結般——假使某人金盆洗手，而他的仇敵卻沒能在金盆洗手前報仇，那么這人此前所有的錯都不可以再追究，否則就是違背江湖規矩——對于尋仇者來講，這未免太不公平了些。
許清如所見大概能夠稱得上是這場輿論風波的一個小小漩渦，卻自然不能代表著這就是縮影，因為在她身旁所接觸到的輿論里，對林軒并無太多的惡感。
這或許也有人以群分的緣故在里面，觀念相投才會聚在一塊。
下一次休息間隙，她特意借了舍友的手機看了一下事件的具體狀況，尤其是雙方俱樂部以及官方的態度，然而截止到中午都沒有任何動靜。
林軒在昨晚就收到了俱樂部那邊的消息，是徐一晨直接找他聯系的，先了解了狀況，然后告訴他暫且不要對這件事情做出任何回應。
選擇職業后，不論是千夫所指還是萬眾擁戴都變得很簡單，成績說明一切，輸了什么都是錯的，而只要一直贏下去，不需要你說什么，自然而然就會有各種“對不起”。
林軒對于這件事情遠沒有外界那樣在意，不論是王浩是發泄情緒也好，真退役也罷，他都不會在意外界那些口水。
有時候實話很傷人，但事實無法否認。
民眾是愚蠢的。
這是一個提出來就要千夫所指，卻是自古而今從未消失過的觀念，不論是兩千多年前的孔子，還是如今到處都宣揚人人平等的民主社會。
林軒自然也是這個民眾中的一員，不過他同樣很清楚這種愚蠢不是頭腦上的，而是源于信息不對等。
所以至少在這件事情里面，他作為親身經歷的當事人，是脫離了那個愚蠢群體的。
打好就行了。
這個行業自然也少不了利益糾葛而產生的種種勾心斗角，但至少在賽場，強者永遠更受尊重。
即便這次碰撞不會有什么好的結果，林軒也有足夠的信心在未來的賽場中找回場子來。
但姜淺予明顯不這樣想，昨晚下播后得知了王浩在微博上的言論，小妮子明顯是把這當成了給林軒施壓的方式，氣得差點要直接發博去懟起來。
她為此郁悶了好半晌，林軒覺得好笑，也不安慰她，反倒是一副很享受她為自己擔心的心態。
眼下不宜妄動，需要看雙方俱樂部的溝通結果，姜淺予也沒有什么可做的，否則很可能幫倒忙，自己生了會悶氣，罵了那個王浩，然后又很堅決的樣子說以后要自己打，不讓他帶了。
但這樣有個前提，她段位在那里擺著，想要自己打就是坑人，于是在林軒的善意提醒下，小妮子決定去買個小號自己打。
至于大號怎么辦，她沒有說，林軒自然也不會傻到這會兒提這個，什么時候玩的時候再叫她就好了。
人生在世最難得是糊涂二字嘛。
睡前林軒有些擔心小妮子會不會又半夜爬自己床上來，于是想了想，先把自己脫光光，然后才去關燈睡覺。
結果空等一夜什么也沒發生，這讓他起床后心情一直都不太好。
小妮子還以為他為昨晚的事情擔憂，很是溫柔與乖巧，說話的時候嗓音柔柔的甜甜的，眼神柔柔的亮亮的，讓人有抱進懷里的沖動。
林軒更郁悶了。
——堅持是多么優秀的品格啊，小妮子咋就沒學會呢？
“好啦，別擔心嘛，我剛剛看有很多很多人在為你說話呢。”
小妮子見他表情更郁悶，很體貼地安慰，只不過南轅北轍，林軒連話都不想說，翻了個白眼繼續埋頭喝粥。
姜淺予多半為了表達自己的重視，連飯也不吃了，在飯桌下用腳踢了踢他，也不說話，就睜著那雙大眼睛盯著他，可憐兮兮的賣萌。
林軒有點無奈，總不能說自己脫光了在床上等了她一晚上欲求不滿，那也太沒面子了，于是嘆口氣說沒擔心那個。
小妮子見他一大早起來就心情不好，哪里肯信他這話，依舊眨著晶亮醉人的大眼瞪他，林軒索性將錯就錯，嘆道：“好吧，我確實心情不好，你要不要想點辦法哄我一下？”
姜淺予那雙晶亮明眸盯著他半晌，才輕輕咬著唇問：“怎么哄？”
林軒笑著揚了揚下巴，目光盯著她鮮嫩誘人的唇瓣。
姜淺予沒好氣地在桌下狠狠踢了他兩腳，“你想得美！臭不要臉！”
林軒咬掉一口剛剛吃了一半的生煎包，一邊吃一邊埋頭繼續喝粥，把聲音放輕放低些，“我原本也沒指望你能安慰我，沒事，我自己療傷就好了，我自愈能力比較強。”
姜淺予又不傻，自然明白他故意裝可憐，可看他這樣還是有些難受，于是又踢他一腳，自己繼續吃早飯，好半晌才悶悶地道：“你說過不會逼我的。”
林軒怔了怔，抬頭看她表情，姜淺予也正抬頭望來，明媚大眼瑩澈晶亮，表情卻顯得有些糾結與為難，還有些委屈。
他擱下筷子，柔聲道：“我就開個玩笑，你別在意…真的。”
姜淺予抬眸望著他，有些審視與狐疑，“真的？”
“真的。”
姜淺予眼睛盯著他，終于展顏一笑，終于輕哼一聲，繼續吃飯。
軍訓臨近結束，訓練反而變得更加嚴格起來，因為會有一個班級為單位的比拼，小妮子很快吃罷早飯，然后收拾一下就要去學校。
林軒照例送她，他不需要準備太多，因此幫她抹了防曬后就在客廳等她，小妮子換了軍訓服出來，卻沒有急著去換鞋，就站在不遠處盯著他。
林軒本在回一些同學的消息，見她這樣盯著自己，不由有些奇怪，收起手機問：“怎么了？”
姜淺予依舊不說話，只是睜著那雙晶亮明眸盯著他，水汪汪的大眼好似會說話般，只可惜語言不通，林軒依舊不明白她想說什么。
她不說話林軒就也不說話，用自己同樣明亮好看的大眼跟她對視，過了半晌，小妮子終于咬了咬唇，輕聲道：“先欠著。”
林軒愣了一下，隨后明白過來，有些驚喜，有些好笑，“欠東西是要收利息的。”
小妮子臉頰微紅，晶亮明眸盈盈瞥他一眼，依舊輕輕地咬著唇，“好。”
林軒繼續得寸進尺，“你欠我的好像不止這些吧？”
姜淺予咬唇瞪他一眼，“還有什么？”
林軒理直氣壯地道：“前天晚上你爬我床上去，要不是…你以為我會那么老實嗎？”
小妮子哪里有他這樣恬不知恥的臉皮，不知是羞是嗔地白他一眼，踩著脫鞋去換軍訓的鞋子，林軒忙跟上去，喋喋不休地問：“你答應了？”
“我不想理你。”
“沒關系，只要答應就好，理不理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