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是該叫你李逍遙,還是該叫你飛蓬?”
“飛蓬早就已經逝去,這個世界上,只有李逍遙,逍遙于天地,逍遙于星空。”
“你能對神族動劍么?”
“神族的因果我都已經償還,但我不想對尋常神兵神將動劍,我的劍,屬于伏羲。”
李逍遙身上溢出澎湃如同汪洋大海的仙靈之力,功力之強橫,絕不亞于當初的飛蓬。
很顯然,在仙界眾人的灌頂傳功之下,他已經恢復了功力,找回了宿世記憶。
只不過他不想再當飛蓬了,他只想當李逍遙。
“宗主,咱們什么時候開戰。”
“快了,很快就行了。”
狄光磊的目光看向不遠處,一尊數百丈高,數十丈寬的炮筒豎在地面上。
這是仙界諸多高人傾盡全力打造出的滅世武器,集合了本世界全部修仙者的智慧,能夠引動仙界的地脈之力,發出毀天滅地的神威。
一擊之后,仙界會徹底崩碎掉,神界和人界的壁壘也會完全打開。
時隔數萬年,神界和人界的戰爭將會再次開啟。
無論結果如何,都會打破舊有的秩序,建立一個嶄新的世界。
這一改變稱不上是“開天辟地”,但絕對是“改天換地”。
對于這樣的戰斗,不管是狄光磊,還是李逍遙、重樓,都充滿了戰意。
夜,蜃樓,寒髓泉。
林青兒枕著狄光磊的手臂,柔聲道:“夫君,你還要瞞我到什么時候?”
“我何時對你有過隱瞞?”
“初代邪劍仙。”
“早晚撕爛殷若拙那張破嘴。”
“不是他告訴我的。”
“那是誰?”
“你。”
“我?”
“夫君當知,妾身體內的女媧神力已經盡數轉接到靈兒體內,主修的大道也從造化改為生命。”
“那又如何?”
林青兒紅著臉道:“別的生命的起始我不了解,人類的起始我還是很了解的。”
“雙修大法?”
“嗯,或許是煉化了你太多的精元,我有了和你類似的天賦,能夠推演功法,讓功法更加完善。
就在剛才,我突然發現,我能夠窺探到你腦海中,最與我相關的想法…”
林青兒說的很小心,很少有人愿意被窺探到記憶,哪怕只是很少的一部分。
狄光磊對此倒是無所謂,事無不可對人言,只要林青兒不知道《仙劍奇俠傳》,看什么都行。
“我想什么,你就能見到什么,是么?”
“不知道。”
“那咱們趕緊再試試!”
“唔…”
“看到了什么?”
“這就是你那個叫做鳳凰的夫人?果真生有福相…”
“沒讓你看這個!”
“秦夢瑤,仙子一般的人物…”
“紅顏知己的事以后再說,試試能不能接收到我的武道感悟!”
“可以,但只是一些閃念,夫君改變了想法,我就感受不到了。”
心靈相通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一些高深的領悟,絕不會如此輕松的感悟到。
至于那些關于紅顏知己的記憶,只不過是狄光磊的一些試探。
狄光磊的腦海中不斷地閃過各式各樣的記憶,有關于父母朋友的,有關于紅顏知己的,有關于生死戰斗的,有關于武道感悟的,有關于機關器械的。
一遍遍試下來,發現林青兒可以窺探的記憶分為三種。
一、和林青兒本人相關的,哪怕是腦海深處的閃念,也能窺探到;
二、她最想知道,最好奇的,比如狄光磊的紅顏知己;
三、狄光磊腦子中正在想的。
一般而言,修行雙修大法的時候,想的最多的是雙修對象和武學感悟,因此林青兒此前能夠感悟到“初代邪劍仙”這個念頭。
試驗結束已經是凌晨時分,兩人神采奕奕,披上衣服,在蜃樓船頭看仙界的日出。
仙界也是有日出的。
比人界的日出更加壯美,更加秀麗,更加讓人感受到大自然的奇偉瑰麗。
“夫君,如果事情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我…”
“如果你看到了那個猜測,那你看沒看到,我和殷若拙的辯論。”
“一毛不拔么?”
“你方才應該看到,我經歷過一個叫做‘明’的朝代,在這個朝代之前,有一個叫做‘宋’的朝代。”
“看到了,那個時代有很豐富的文化生活,夫君很喜歡用那個朝代的詩詞歌賦與人論武論道,但非常不喜歡那個朝代。”
“你知道為什么嗎?”
“因為夫君從不會妥協。”
“不,你錯了,我不喜歡那個朝代,是因為那個朝代的人太過軟弱,不思進取。
同樣是和親,漢朝人和親,封狼居胥,唐朝人和親,萬國來朝,宋朝人和親,那就只是和親。
犧牲的一代代女媧后人與和親公主是不是很類似?那這個時代,是漢、唐,還是宋?”
林青兒默然不語,半晌,輕聲道:“他們不知道。”
“他們知道,他們知道五行是紊亂的,他們知道天地是有缺憾的。
或許有人想要彌補,但他失敗了,后人恐懼了,最終選擇了得過且過。
靠著獻祭女媧后人獲取的安生不過是一時之安穩,自強才是王道。”
“如果真的無計可施呢?”
“辦法總是有的,青兒,你想聽一個有關兔子的故事么?”
“什么兔子?月宮中的么?”
狄光磊笑道:“不,種花家的兔子。”
女媧神廟。
狄光磊對著女媧神像施了一禮,恭聲道:“真武見過娘娘。”
女媧神像上閃過神光,道:“真武,你來了。”
狄光磊面上露出“果真如此”的神色,神力仍舊是分身的神力,說話的卻是女媧的真身。
至少擁有一部分女媧真身的記憶和能力!
“我來了。”
“你不該來。”
“但我還是來了。”
“你還是那么倔強。”
“我出生的時候,我爹就感嘆過,這孩子的骨頭怎么這么硬。”
“你來所為何事?”
“兩件事,一、如果伏羲真身降臨,請娘娘攔住伏羲,二、請娘娘完成當初的約定,把我的好朋友帶過來。”
“你能做得到么?”
“事在人為,能不能做到,做過了才知道。”
“好,我答應你。”
“多謝娘娘。”
狄光磊施了一禮,快步離去。
看著狄光磊離去的背影,女媧暗嘆道:“在落子的瞬間,棋手也是心魔控制的棋子,看似是對壘的棋局,卻不止兩個人在博弈。”
狄光磊似乎聽到了,回頭看了一眼,在心中回了一句:“設局的人,早就不知不覺地把自己當做了棋子,而且是利用價值最高的一枚。”
世事如棋,每一個人都是棋子。
狄光磊并不一定要做執棋者,也不一定要掀棋盤,但一定不會成為任何人的棄子。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