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高手:一邪雙飛三絕掌,海上尊長離。
“一邪”指的是二十年前叱咤風云的絕頂高手“火云邪神”古劍魂。
“雙飛”指的是一對師姐妹,“無定飛環”孫碧云,“九索飛鈴”柳飄飄,兩人不僅武功高深,容貌更是冠絕天下。
“長離”指的是東島長離教的畢孤、畢凡。
而“三絕掌”,狄光磊剛剛已經逼問出來了。
以精深玄奧而言,三絕掌比不得天殘神功、龍魂鳳血錄等絕學,但對于狄光磊的武道體系,是很好的補充。
尤其是“三步之內、血脈爆裂”的暗勁,更是給狄光磊極大的啟發。
赫赫有名的奪命七煞被人殺死,七煞門一夜之間崩潰,再加上和如來神掌齊名的天殘神功,江湖之上再起風云。
本世界的正邪沒有那么大的區別。
不是金系那種“正道有壞人,邪道有好人”,而是根本就沒辦法分出好壞。
所謂的“正道邪派”就相當于陳浩南和靚坤。
靚坤是壞蛋,陳浩南就是什么好東西么?
一丘之貉罷了。
畢竟是以柳殘陽武俠小說為基準的世界,一句話:管你正道邪道,干就完了。
七大門派的高手聞風而動,三絕宮宮主馮道也坐不住了。
馮道一向以正道自居,馮真七煞門首領的身份,讓他面上無光。
更何況,馮真是他唯一的兒子,絕嗣之仇,豈能不報。
這是一個蒼涼的秋日黃昏,清溪水冷,蘆花飛絮,黃葉飄墜,寒鴉噪林,銜山的夕陽,給大地涂上了一抹憂郁的色彩。
在這苦澀的黃昏夕照里,偏偏飄蕩著讓人神凝氣靜的琴聲。
狄光磊焚了一爐檀香,盤膝坐在小溪邊的一塊大青石上,彈奏著千古名琴“九霄環佩”。
九霄環佩是盛唐開元年間四川制琴世家雷氏初代家主雷威制作,曾在唐肅宗李亨的繼位大典上作為禮器,被視為“鼎鼎唐物”、“仙品”。
作為一個能夠完美掌控每一條肌肉纖維的高手,彈琴對于狄光磊而言并非難事,只是沒有長時間練習,在技法上有些生疏。
不過,狄光磊在彈琴之時,把武道蘊含其中,那種悠遠靜謐的感覺,已經超越了尋常的技法。
便是任盈盈、憐秀秀那種聲樂大師,也彈奏不出這等感覺。
許多個單音參差組合,構成一個自然的旋律,猶如天地人相互交融,令人自然而然的進入到清凈空靈的境界。
這種天人合一的極端和諧,讓人覺得仿佛在圖畫之中,飄飄渺渺,虛虛實實。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什么是虛?什么是實?
歐敬豪分辨不出來,他只覺得這種感覺太過美好。
若是沖上去打破,那一定是最大的犯罪。
歐敬豪能夠忍住,馮道忍不住。
“錚!”
狄光磊彈了一個錯音,聲波在真氣的加持下凝聚成利刃,射向二十丈外的一棵大樹。
“嘩啦”一聲,大樹被震碎,露出馮道和歐敬豪。
馮道六七十歲年紀,面目嚴肅,一看就是刻板守舊的人。
歐敬豪年輕英俊,雙眸燦燦如星,雙眉斜飛入鬢,厚薄適中的嘴唇上面,是一只挺直的鼻子,偶爾一笑,如春花初放。
不愧是拿了“林平之”劇本的人,連容貌都“繼承”了。
“如此美好的黃昏落日,如此靜謐的小溪叢林,如此輕柔的普庵禪音,這么和諧的場景,為何偏偏有人要來送死呢?”
馮道喝道:“你為禍武林,馮某身為江湖正道,自然要為江湖人除一大害。”
“哦?我自入江湖以來,殺得都是七煞門的殺手,從未錯殺過一人,何來為禍武林之說?”
“你練了火云邪神的武功,早晚要禍亂武林!”
“火云邪神以如來神掌稱霸天下,我練的是天殘腳,與火云邪神何干?”
“你…”
“說來說去,還不是為了私仇?你教子不嚴,致令七煞門為禍江湖,這些年七煞門犯下的血債,都應該算你馮道一份!”
“你父母沒教過你如何與長者說話么?”
“哼,你算哪根蔥,也敢與我倚老賣老!
長者為人尊敬的應當是‘德行’,而不是年齡。
有德之人,十二三歲位列朝堂,無德之人,八九十歲盡是虛妄。
閑話少說,馮真是我殺的,要出手趕快,否則就給老子滾蛋!”
馮道哪兒能忍受這等侮辱,喝道:“小子受死!”
話音未落,一掌轟向狄光磊胸口。
馮道的三絕掌遠比馮真精純凝練,但比起狄光磊,差了實在是太遠。
狄光磊用力向下一坐,大青石被渾厚的真氣坐成了一張石椅,也不起身,左腿微微一抬,一招“天崩地裂”踢了出去。
天地元氣自行凝聚,左腿好似長了數丈,天殘逆天勁無往不利、無堅不破,馮道的掌力仿佛泥塑朽木,被輕而易舉的撕成了粉碎。
“砰!”
馮道被一腳踢飛十余丈,“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狄光磊冷笑道:“就這點本事,也敢來找我的麻煩,真是不知死活。”
“你…你殺了我!殺了我!”
“找死?成全你!”
狄光磊在琴弦上輕輕一撥,一道音刃射向馮道的脖頸。
歐敬豪見狀,慌忙把手中寶劍擲了出去。
“砰!”
寶劍被音刃擊成粉碎,在馮道身上劃出七八道血淋淋的傷痕。
看起來慘不忍睹,實際上性命沒什么大礙。
歐敬豪跪倒在地,道:“在下的外公已經身受重傷,還請狄公子高抬貴手,在下感激不盡,如要抵命,在下愿用自己的命代替。”
狄光磊笑道:“當真?”
“當真!”
“那我可要試試。”
狄光磊在琴上輕輕撥了一下,音刃飛出,射向歐敬豪。
歐敬豪見狀,也不反抗,閉目待死。
卻不想,音刃沒有割下他的腦袋,而是在他脖子旁邊繞了一圈,連他的汗毛都沒有損傷,便悄然消散。
“這個世界上多口是心非之人,你能于生死之間堅持本心,吾心甚慰,不錯,是個可靠之才。”
“狄公子,我們可以走了么?”
“馮道可以,你必須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