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決定的應該是弗蘭克,具體搞刺殺的是東尼蒙塔納,或者就是他本人。”
基利亞·凱特不是什么愚笨的人,相反,他很聰明。
有些事情是不需要證據的,只需要知道誰獲得利益,便能夠鎖定做下案子的主謀。
三合幫,一個小小的華人黑幫組織,只能盤踞在芝加哥邊角的地方,吃一些殘羹剩飯。
借給他們雄心豹子膽,他們也不敢做下針對高斯迪羅的事情。
基利亞·凱特打一開始就不相信,他更堅信自己的判斷,是弗蘭克在背后搞事情。
那天的晚宴上,他要提醒高斯迪羅的。可是高斯迪羅并沒有準備聽他的勸告,當然聽從了也可能不會有什么改變——弗蘭克下手太快,選擇的時機也讓人出乎意料。
“弗蘭克現在怎么樣,他醒來了嗎?”基利亞·凱特語氣平靜的問道。
現在的關鍵點是弗蘭克,他能不能醒來,決定基利亞·凱特下達什么樣的應對策略。
馬爾科·紹咽下一口酒,潤了潤喉嚨,說起了發生在弗蘭克身邊的事情:“他醒了,但很快又被他的手下的東尼給氣倒了,那小子在他進醫院的當天睡了他的小情人。他們或許都要決裂了。”
基利亞·凱特靠在寬大的扶手椅上,閉上了眼睛。
他在考慮,弗蘭克沒有死,眼前可能給他造不成什么麻煩。但是等弗蘭克恢復過來后,一定會找他復仇。
放過弗蘭克,讓他去制衡東尼那個猖狂的家伙?
或許弗蘭克該考慮,如何不被他的手下做掉吧!
東尼的瘋狂讓他本人都感到嘆為觀止。這樣的人不適合當首領,但卻是一把絕佳的利刃,制裁對手非常鋒利。
這件事情是東尼在向他示威,是在警告他。這是一個極其危險的信號,因為他本人的人身安全也不可能完全保障。
“必須要做掉東尼,他不死,我難以心安。”基利亞·凱特不容商量的命令道。
“如果要做掉他,那我們得好好謀劃一番。”馬爾科·紹認為這件事情是比較難做的。
現在雙方幾乎已經撕破臉皮,知道自己是敵人重要目標的頭領,可以不外出,就盡量待在自己的家中,身邊有一大票守衛保護。
強行進攻敵人重要防護的莊園,那對于他們來說也是一個很難辦到的事情。
他們的手下擅長的手段就是搞暗殺,那種出其不意堵住敵人,然后開槍將他們打死的暗殺。
馬爾科·紹沒有在基利亞·凱特那里久待,喝完了最后一杯,便告辭離去了。
他需要收集一些關于東尼的情報,判斷有沒有漏洞可鉆。
據他所知東尼最大的弱點,就是喜歡親自上陣。這些天的襲擊事件中,有一半他本人都參與了。
他喜歡拿著沖鋒槍突突突的掃射,湯普森沖鋒槍那種酷似打字機的槍聲,已經成為了黑手黨里揮之不去的噩夢。
有些人現在聽到打字機的聲音,都會下意識的去摸槍,屬實被嚇破了膽。
或許判斷出東尼要襲擊哪里,提前做一個埋伏,把他本人也留在那里,是一個絕妙的主意。
需要多少人打埋伏呢?東尼身邊總是有三四個人跟他一起行動,對付他或許要十幾個人,那會是一場規模浩大的槍戰,被殃及無辜的人或許都得有兩位數。
馬爾科·紹不由得因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好笑,他什么時候這么心善了?
旁人的死活和他又有什么關系呢?只要東尼死了就好。
東尼不死,對于他的敵人來說就是噩夢。
馬爾科·紹搖下了車窗,夜晚涼爽的風吹在臉上,讓他有了一種被情人撫摸的感覺。
他放松了下來,望著城市里五彩斑斕的燈光,詢問司機:“是快到瓊斯大道收費站了嗎?”
“是的,馬上就要到了。”司機簡短的回答后便不再多言。
司機查爾斯·海爾茨是個很棒的意大利小伙,做事認真但沉默寡言。馬爾科·紹看中了他的這一點,便讓他做自己的司機。
可是當馬爾科·紹想找個人聊聊時,就很討厭他這一點了。
他揉了揉自己圓滾滾的肚子,向著窗外看了一眼,車速有些快了,也不知道他的保鏢車跟上來沒有。
或許叫個保鏢上來和他聊一聊,哪怕是無意義的閑聊也好。
瓊斯大道只是芝加哥出城的一條道路,路燈設施在城內還沒有完全鋪開,這樣的道路就更別說了。
而在這個時間點來往的車輛也很少,連一輛汽車也看不到,孤寂地就像在荒野上行駛一樣。
借著車的前燈,馬爾科·紹看到了有個管理收費站的白色錐形小屋,旁邊還有幾個收費站的小屋。但這幾個小屋只是在白天,來往車輛行人比較多的時候,里面才有人守著。
司機查爾斯一面慢慢停車,一面在衣袋里摸零錢。他沒有找到零錢,便摸出皮夾子,從里面拍出一張大鈔票。
查爾斯把車子開進了有拱頂的明亮通道,他感到吃驚的是一輛汽車堵住了收費站設置的狹窄通道。
那個司機顯然是向收費員問什么,他按了按喇叭,那輛車乖乖的向前開了,好讓他的汽車沿著狹窄通道過去。
他把大鈔票遞給收費員,等人家補零錢。但是那個收費員把零錢拿在手里摸來摸去,零錢掉在了地上。收費員彎下腰去撿錢時,頭和身子都不見了。
此刻,查爾斯發現那輛汽車沒有一直向前開去,而是停在前面幾英尺的地方,仍然堵著路。
同時,他從前面看到右邊沒有開燈的收費站小屋里,還躲著兩個人。
但是,他已經來不及考慮這個了。說時遲那時快,一輛汽車突如其來的停在他面前,從里面下來兩個人朝他走來。
那個收費員仍然不見影子,查爾斯恍然大悟,自己是活不成了。
馬爾科·紹坐在后排,反應有些遲鈍,待查爾斯出聲提醒,他才恍然明白。
是誰搞的這一切,他已經來不及思考了。
他拉開車門,以一個胖子不該有的靈活,向著后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