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流言
“聽說方影帝要被換角了，說是要換成一個圈里的新人小鮮肉呢！”
“真的假的？我感覺不太可信吧！誰不知道方影帝可是我們劇組的頂梁柱，他要是被換了，這部劇鐵定要涼涼。”
“就是啊！誰有那個膽量把方影帝換下來啊！他的粉絲那么多，要是知道這個消息，咱們整個劇組都要被炮轟的。”
“這都是我聽別人說的，好多人都在說這個事兒呢！有鼻子有眼的，從之前改劇本的事就開始有人在傳了！”
“誰敢傳這種事啊！”
“不知道了吧！當初改劇本，方影帝的戲份被刪刪改改的動了好多，聽說是上面的投資人看不慣他，所以故意的針對他，方影帝那個地位怎么可能受得了委屈？我看不是他退組，就是被迫換角，遲早的事吧！”
“天啊！不要吧！方影帝可是我男神，千萬別走啊！”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劇組忽然就起了流言，說什么的都有。
當然流言也有主題中心，無非就是男主角方影帝面臨被換。
這種捕風捉影的流言在哪個劇組都會有，然而季染聽了兩回之后，越發覺得這是顧隨云的手筆。
然而對方一連兩天都沒出現在劇組，這讓季染急得像無頭的蒼蠅一般亂撞。
首先被她逮著問的，當然是陳南了。
“陳總，我聽劇組里有人說，你們想要把男主角換了？”
陳南在劇組從來都是點個卯轉一圈就走了，自然沒聽說過這些流言，這會兒聽到季染這么問，不覺悚然一驚。
“我怎么不知道這事兒？”
說完他的心里也有了和季染一樣的懷疑，自然而然的將放出風聲的嫌疑人鎖定到了顧隨云的身上。
可他又不太確定的是，自己明明再三提過換角可能造成的影響，他云哥也不是這么沖動的人啊！
他遲疑的反應被季染看在眼里，當下她便口氣不善的輕哼一句。
“現在整個劇組都在傳這件事，就算是捕風捉影，那也總是無風不起浪，我覺得陳總還是好好的處理一下吧！”
“哦…我回頭問問吧！”
他并不敢把話說死了，但這樣的答案在季染看來卻是敷衍極了。
知道他也就是個掛名的，做不了主，季染也不為難他，見方戟遠遠的走過來，立馬棄他而去。
季染一路跟著方影帝走到了他的休息棚。
大概是因為上次拍戲分心被他斥責說不專業，季染到現在都對他有點兒發憷，偏偏方戟又一副不冷不熱的模樣，更讓她有些猶豫。
萬一她問了，但他不當一回事，或是覺得自己多管閑事了呢？
方戟看她幾番欲言又止，自己看著也難受，便淡淡的吐出兩個字，“有事？”
“大神，你…最近有沒有在劇組，聽到，聽到什么風聲？”
“是說我要被換角的事吧！我聽到了。”
見對方十分冷靜，好似根本就不擔心，季染的心也漸漸安定下來。
“你不擔心嗎？”
方戟的反應出乎意料的平靜，反而聽到她這話，還笑了笑，“我為什么要擔心？”
影帝的氣場的確強大，而季染也忽然覺得自己實在是太過大驚小怪了。
他進娛樂圈多少年了，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不過是人云亦云的流言罷了，就以他的資歷來說，他也完全不用擔心。
甚至季染都能想象得到，方戟這邊一離開劇組，消息放出去，還不等替補的人過來，整個劇組都會被他的粉絲罵的狗血淋頭，到時候絕對不會有人再愿意冒這個風險跟方影帝“搶”角色，劇組也會涼涼。
越想季染越對方戟佩服不已，像他在圈里的地位，就像他說的，真是萬事不愁。
而方戟不過掃了她一眼，就仿佛看出她心中所想一般，“想通了？”
“恩恩。”
“既然想通了，就好好拍戲吧！不該想的就不要去想。”
不知不覺，又被方影帝上了一課。
季染乖巧的點了點頭，見他自顧自的拿了劇本看起來，便識相的要離開。
然而還沒走兩步，就忽然聽到他意味不明的問話。
“你好像很怕我？”他停頓片刻，仿佛在思考，很快有了猜測，“是因為上次我斥責你不專業？”
季染回頭，對上他幽深如古井般的目光，感覺自己的小心思都無所遁形，不太自然的垂下眼瞼，搖了搖頭。
“沒有，我知道大神是為了提點我，我也承認自己是不夠專業的，應該謙虛的接受所有的批評，我對大神你…從來都是當成偶像崇拜的。”
方戟也不知道相信了她的話沒，總歸沉默了許久，而季染見他神情放空，不好打擾他的思緒，便徑直離開了。
雖然面對流言，處于流言漩渦中間的方戟本人，態度都是不聞不問，穩坐如山。
但季染卻坐立難安，生怕某天醒來就聽說了方戟離開劇組的消息。
她不是不相信方戟的能力，而是不相信顧隨云，畢竟他有錢任性，《浮生記》對他來說不過是一部砸了錢的戲而已。
對季染來說，這卻是她人生中的第一個女主角。
而不等她主動找上顧隨云，被陳南旁敲側擊卻反套出話的顧隨云就主動現身在了劇組。
趁著休息的空隙，季染毫不猶豫的將顧隨云拉到一邊僻靜且少有人去的地方。
停住腳步的她，看著顧隨云平靜含笑的臉，張嘴就問。
“我聽大家都在說你要把方影帝這個男主角換了，是不是真的？”
果然是為了方戟這個不相干的男人來質問自己了。
顧隨云心有嘆焉，嘴角邊的笑意也瞬間消失不見，定定的看了季染許久，竟并不否認，反而點頭，“我是有這個想法，你這么說倒提醒我了。”
“你瘋了，你知不知道這件事要是傳出去，外面會把劇組罵得多難聽？而且，就算你找到了替補的男一號，誰敢在這個敏感的當頭公然跟方戟為敵？他在圈里多少年的資歷，人脈之廣是你想不到的，更重要的是觀眾買他的帳，不行！絕對不能把方影帝換走！”
季染一邊說著，一邊惡狠狠的瞪了顧隨云一眼。
而他依舊姿態無比閑適，“那又怎么樣？”
“怎么樣？你才剛涉足娛樂圈產業，能不能不要這么任性啊！”
季染被他無所謂的態度噎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但自己簽了華彩，也算與他利益相關，不免語重心長的勸解起來。
“你究竟是為了什么才會有想把方影帝換走的想法啊！”
知道他是你偶像的那天起，就有了這個想法了。
顧隨云在心里默默這樣回答了一句，但嘴上卻不能這么說出來，因此支支吾吾了好一會兒，才梗著脖子開口道。
“誰讓他當著那么多人罵你了！”
罵她？
季染瞬間會意，有些哭笑不得，但想到自己當時是為什么會被斥責不專業，便忍不住橫了他一眼。
“我是新人啊！被前輩批評也是正常的啊！而且，當時我也確實是分心了，就像大神說的，這本來就是不專業的表現，他沒錯，是我自己的原因。”
聽她這么說完，顧隨云瞇著眼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神意味深長起來。
“你不好好拍戲，當時在想什么？”
他忽然低下頭，呼吸之間氣息全噴灑在了她的脖頸處，讓她瞬間如受驚了的兔子般后退一步，而臉色卻是瞬間漲得通紅。
“跟，跟你有什么關系？！”
“真的跟我沒有關系嗎？”
“當然了，我拍戲分心，怎么會跟你有關系，你能不能，不要這么自戀啊！”
小心思都被看穿了，卻偏偏還嘴硬得不肯承認，顧隨云當真是愛極了她的這副模樣。
他語調悠長的哦了一聲，爾后毫不留情的拆穿她。
“我怎么記得我上次來，某人明明說都是因為我，才害得她拍戲分心，難道真的跟我沒有關系嗎？”
季染：“…”
她感覺自己都要被蠢哭了，當時到底是腦子被門擠了還是被驢踢了才會說出這種話來。
好在顧隨云也知道逗她也要有個底線，免得她惱羞成怒起來，自己還要費盡心思的哄她。
“你放心，我沒那么小心眼，工作是工作，私事是私事，方戟對劇組的價值我心里清楚，不會一時頭腦發熱就趕走他的，這下你總該放心了吧！”
且不說換了方戟會讓季染和他生嫌隙，這種自掘墳墓的事他絕對不會做。
就像她說的，方戟離開劇組沒什么影響，但對季染來說，外界可猜測的就多了，他才舍不得自己的女人去面對那些紛紛擾擾。
而季染完全沒能跟上他話題的跳躍度，等明白過來他這是在向自己保證，一方面放了心，一方面又忍不住生出幾分吐槽。
說什么工作私事，當初也不知道是誰借著《浮生記》女主角這件事將她從佳藝騙出來，簽到了華彩。
但看在他所做的這些都是為了自己，季染眉眼間便又染上了幾分笑意。
“你想要的，我給你保證了，你是不是也該有所表現？”
“走開，你這個臭不要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