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殺人誅心
在姜聞的劇組里，莫奕演的很過癮。戲份不多，卻能刺激他的荷爾蒙。
最有有趣的就是，電影中充滿隱喻的臺詞。
這臺詞不僅僅只是出自一人。
可是靠著6位作家編劇加上導演姜聞，7人共同制作，才寫出了這樣獨具姜聞風格的電影劇本。
當然張默的最后一場戲，也沒能壓過莫奕的風頭，整部片段的節奏還是被莫奕掌握著。
“好，演的挺不錯的，大家休息休息。”
隨著導演的一聲令下，現場終于解放了，今天的拍攝也暫時告一段落。
莫奕長出了一口氣，這戲演的真過癮。
張默在一旁看了一眼莫奕，整個片段中，他也想改變節奏，卻始終被莫奕帶著走。
雖然他奉獻了自己最優秀的表演。
他的演技還真比不上莫奕。
莫奕長長的伸了個懶腰，戲服也可以被換下來了。
看著姜聞朝著自己招了招手，屁顛兒屁顛兒地跑到，監視器后。
“看看，覺得哪兒還不滿意嗎？”
姜聞對表演要求頗為嚴格，一個臺詞一個眼神，感覺不對，都有可能再來一遍。
莫奕看著監視器里自己癲狂的表演，輕輕的皺了皺眉頭。
“好像演的有的那么一點兒過？”
“有點過嗎？我覺得還可以。”
姜聞站在莫奕身旁，摸了摸自己下巴上扎人的胡茬子。
“莫奕，你是不是把整個劇本都讀懂了？”
莫奕搖了搖頭。“沒有，只是對胡萬這個角色略微有些心得。”
《讓子彈飛》這部電影里的隱喻和伏筆太多了。就單說最后劇本上寫的：黃四郎乘著火車，跟老三他們一同前往浦東。
就這一個片段，莫奕都不太理解。
黃四郎不是在之前就死了嗎？怎么會在結尾又出現了？
那到底他死沒死。
這樣充滿疑惑的地方還很多，要不是上輩子他看過《讓子彈飛》的解讀，還真吃不透。
姜聞看著莫奕疑惑的表情，心中大概明白了些什么。哈哈地笑了幾聲，又搖了搖頭。
“坐坐坐。”
場地上就兩把椅子，一把是導演的，一把是副導演的。
“覺得寫的有些太繞口了？還是怎么？”
姜聞很積極的想聽一聽莫奕對他這部戲的建議。
“導演，就是覺得有些太深奧了。”
“深奧嗎？我覺得講的已經很淺顯了。”
姜聞自顧自的點了一根兒煙，又把煙盒兒沖著莫奕。
莫奕拿了過來，是中南海，老北京都喜歡抽這煙。
有勁。
兩個老男人就這樣很有默契的，抽著煙，一句一句的聊著。
“你要是看不懂，要不再等兩天，看看另一場戲。”
姜聞說的那場戲，是他、周閏發、葛尤三人互相飚戲的那個重要片段。
這幾天，攝制組也用心的準備這個片段。專門在碉樓里的房間設計了環形軌道，方便鏡頭連續拍攝。
莫奕點了點頭，反正又差不了多少時間，索性觀摩觀摩影帝們是如何演戲的。
尤其是三個國內一流的演員一起飆戲，那一定很爽。
晚上張默就離組了，吃晚飯的時候，莫奕故意坐到葛尤大爺身邊。
葛大爺還是挺敬業的，由于他演的湯師爺要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頭發。而自己本身就是光頭，為了方便拍攝，已經好幾天都沒卸妝了。
“聽說今天你在片場氣場很足，壓了姜武的戲，還把張默那小子氣焰打消了。”
葛尤并沒有看莫奕，只是一邊吃著自己飯盤里的菜一邊問道。
“也算不上，就是自己演的挺爽的。”
相較于姜聞，莫奕還是更愿意給葛尤說說自己心里話。
畢竟是一起泡過澡的男人。
“演得爽就對了。只有你自己演的爽了，才能讓觀眾看得爽。”
抬起頭看了一眼莫奕，這小子的眼中還殘留著白天演戲的激情，但大部分卻是各種不解。
那空洞的眼神就像一個闖進了鮮草肥美牧場的綿羊，看著滿山遍野的飼料，一時之間卻不知道該如何下嘴。
“心中有想法？”
“嗯，就是突然不知道該怎么演了。”
莫奕從白天那種天人交織的感覺中脫離出來，一時間好像自己不會演戲。
再看看之前自己演的角色，總覺得漏洞百出.
“覺得自己不會演戲了？”
莫奕又重重地點了一下頭。
葛尤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加起自己前面的一塊紅燒肉。
“快啦快啦。”
“什么快了？”
“我說你快成了。”
和葛尤的交談顯得有些莫名其妙。莫奕想了半天，也沒能想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周閏發坐在莫奕面前，現在拍攝的地點是黃四郎家里。
四周都是頗為豪華的裝飾，發哥坐在一個真皮大椅子上。配著他的發型跟氣勢，真的有些霸氣外露。
今天他可是要跟周閏發對戲，莫奕心中多少還有點兒緊張。
發哥很溫和的看了一眼莫奕，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演。”
導演喊了開始，周閏發瞬間進入了狀態，眼神也不再溫和，瞬間變得凌厲起來，整部臉上都是戲，躺在真皮沙發上，氣勢咄咄逼人。
“刀進了肚子，那涼粉兒還是涼粉兒？”
發哥說的是粵語。但臺詞卻還有節奏韻律。
“是。”
“啊？”黃四郎挺直了身子，湊到前面。
“不是。”胡萬急忙否定。
“我就想知道，涼粉兒，到底還是不是涼粉兒？”
發哥瞬間就爆發了。
嚇得莫奕一激靈，還好鏡頭沒有拍到他。
“人死了？”
“死了。”這一點胡萬還是很確定的。
“那么你就把我供出來了？”
黃四郎更在意的是自己的狗到底還忠不忠誠。
“我是用老爺的名字嚇唬他們”
“他們被嚇住了？”
“沒有，他們說殺人誅心。”
發哥臉上變得扭曲了起來。魚尾紋遍布整個眼角，張大的嘴，滿臉的不相信。
“殺人還要誅心？好可怕呀。”
莫奕搞不懂周閏發如何能讓搞笑威嚴同時兼具在一起？
如果說一個人的眼神和表情分很多層次，但他氣勢始終只能保持一種。
胡萬是陰狠的，莫奕所有的鋪墊都是為了最后陰狠毒辣的爆發。
但黃四郎同樣是狠毒的。在周閏發臉上竟然看到了搞笑。
不是為了鋪墊而來的搞笑，是真的放松的手法。
莫奕有些看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