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今天得拍偷鋼琴的戲份。
一群人喝了點小酒,開著買豬肉的伙計的車,載歌載舞的向學校沖去。
白色的小貨車,一個裝滿豬肉的小貨車,帶人6個人,浩浩蕩蕩地向著學校方向進發。
東北的黑夜里很冷,導演專門找了一條沒人的路拍攝。
四周都已寂靜無人,路上只有這一輛車在緩緩駛進。
拍這場戲,所有人都喝了點酒,狀態也來的差不多。導演還特意在拍的時候放起了背景音樂。
背景音樂放的就是徐小鳳的《心戀》。
這首歌發布時間是1988年。但放在現在這個場景里太適合了。
無論是擠在駕駛艙的三個人,還是站在貨艙中的,掛豬肉排架旁的三人。
六人臉色微醺,閉著眼睛,臉上紅撲撲的,每個人都忘情的唱這首歌。
每個人都搖頭晃腦,每個人都閉著眼睛,每個人都沉浸在這酒后愉快的氣氛中。
正如喝酒前所說的:酒壯慫人膽,他們也只有在酒精的麻痹下才能回到那個屬于工人的時代。
喝完酒的幾人搖搖晃晃翻墻闖進學校,想要把學校里的那家鋼琴偷了出來。
這就是陳桂林口中的大事兒,在他眼中,能將自己女兒的撫養權搶過來,是天大的事兒,還要大的事兒。
可學校早就換了守衛,幾人偷偷摸摸的,把鋼琴從琴房搬到操場的時。
寂靜的黑夜里想起了一陣急促的吹哨聲,看門守衛發現了他們。
幾個小伙伴兒爭先恐后地逃跑,只有陳桂林一人寧死不走,還要搬鋼琴。
兄弟們都跑了,只有陳桂林一人留在原地,穿著他那件破舊的呢子大衣。
既然逃不了了,他也被不想逃,索性留在這里,為這個寂靜瘋狂的夜晚,彈奏一曲。
張猛不愧是拍文藝片兒的,每一個鏡頭都充滿了太多意境。無論是偷情前浪漫的載歌載舞,還是陳桂林一人不肯跑,坐在鋼琴前,一個人靜靜的彈一首致愛麗絲的倔強。
文藝青年的世界里就是充滿了各種偶然,各種浪漫。
為什么那些文藝青年沒錢還能泡到姑娘,丫就是窮浪漫,能讓普通的夜晚熠熠生輝。
黑夜里,一束燈光筆直的照著那件破舊的鋼琴。也照著莫奕他的臉龐。
雪花緩緩的從天空飄了下來。撒在琴鍵上,撒在莫奕的頭發上。
人生或許有時候就應該這樣充滿詩意。
陳桂林的手指緩緩的在鋼琴上彈奏著。
說是逃不走的尷尬,其實更是自己對這個世界的抗爭。
一個有才華的人,到底怎樣才能在這個苦逼的世界中生存下去?
答案就是,如果你不向世界低頭,那么你將苦逼一輩子。
苦怎么了,哪怕世界讓我低頭,我也要在最后關頭高歌一曲。
致愛麗絲飄蕩在整個操場。
當然這樣有爛漫色彩的行為。換來的最終代價是,他們幾個都被守衛抓住了。
好在人家也不在意這群二逼青年的傻逼行為,在門衛室待了一晚上,就放他們幾個都回去了。
唯一的懲罰就是,讓幾人怎么把鋼琴搬出來的,就把鋼琴再搬回去。
結果兄弟在捯飭鋼琴的時候,翻看起了鋼琴內部的零件兒。
一個伙計打開了琴弦內部。
“這里邊有鋼板呀,我說這玩意兒怎么這么沉?”
“廢話沒鋼板那能叫鋼琴嗎?”
“鑄鐵摻沙的呀,這不鋼板繃鋼絲用的嗎?”
“啥鋼絲呀?人家這叫琴弦。”
又摸了摸琴鍵。“櫸木貼面兒的,這活兒干不錯呀。”
在這群工人眼中還有什么藝術,這明明就是他們之前干工人的手藝。
怪不得說東北有全中國最好的工人,一個個看到這么精致的鋼琴,眼中卻也只有料子。
陳桂林看著自己這些哥們,心中突然冒出親自造一架鋼琴的想法。
有這么多上世紀最好的工人,還怕造不出來一架好鋼琴嗎?
說干就干。
電影中找這么多上世紀的鏡頭,也是費了老鼻子勁了。
上個世紀的臺球館,上個世紀的放映廳,上個世紀的工廠,每一張畫面都布置得很有講究,就連莫奕穿的衣服都是上個世紀的西服。
所有人齊心協力,有鑄鋼的啊,有切割木頭的啊,有上油漆的啊。眾人齊心協力終于,鋼琴的架子終于被他們給練出來了。
有了架子,其余的也會陸續完成。
電影中和莫奕對手戲比較多的一個配角演員,叫田宇。就是《夏洛特煩惱》里面那個王老師。
也是湯為的前男友。
電影中還有一段田宇和莫奕搶秦海路的戲份呢。
“有家人喜得貴子,孩子生下來就會說話,開口第1個叫的就是姥爺,那姥爺一聽,嗷的一聲就死了,第二聲叫的是姥姥,姥姥一聽,嗷的一聲也死了,第三聲叫的爸爸。你猜他爸爸怎么樣了?”
“也死了?”秦海路笑著問道。
“他爸活得好好兒的,但隔壁老王嗷一聲死了。”
這是編劇在劇中講的一個故事,還是讓田宇講出來的,但莫奕沒想到是,隔壁老王的梗打這時候就有了。
陳桂林,淑芬,王抗美三人的關系有些奇妙。
陳桂林,淑芬兩人是離異的,王抗美是喪偶。
這三人之間好像互相之間都那么有點意思。
都是中年人了,愛情對他們來說變得不那么重要了,只要把日子過下去,比那虛無的愛情要來的實在。
這部電影太過現實了。現實中哪有什么愛和不愛。是誰跟著誰活得更好的事情。
到底發沒發生事情,導演也沒說,只是有個鏡頭,是秦海路凌亂著頭發,不讓莫奕進她房間。
辜負不負有心人,鋼琴終于做出來了,一架鋼琴從莫奕一群工人身后吊起,緩緩的落在了小元的面前。
小元現在穿的比之前好的太多了,是陳桂林主動放棄了小元的撫養權。
他認識到自己的確沒辦法是孩子更好的教育。
這架鋼琴也不再是自己爭奪孩子撫養權的籌碼,成為陳桂林送給自己女兒的一份小禮物。
“爸爸,你給我做的這叫鋼琴能彈嗎?”
陳桂林摸著自己女兒的頭,“試試吧。”
小姑娘坐在琴凳上,十指如水一般流動。
黑白鍵敲擊著琴弦,琴聲在整個工廠中回蕩。
工廠到處都是廢棄的材料,陳桂林哥們幾個一個個也都是灰頭土臉的,樣子仿佛和這高雅的音樂沒有什么聯系。
可是這架看似高級的鋼琴就是從這幾個工人手中制作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