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一場戲
“都在啊。”
莫奕笑著逐個問候。
里邊的人圍著一個小桌子，桌子上擺著幾瓶白酒，放著幾盒煙。
“小奕，進來坐。”
寧昊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拍完戲了穿的很寬松。抽著煙，狠狠地吸了一口。
“忘了忘了，你不抽煙。”
寧昊笑著揮了揮手，打散了空中的煙氣。
莫奕卻很反常的拿出了一盒子煙。
“你看你們這些老煙民，把人家小孩子都教壞了。”
黃博笑著打了寧昊一拳，責備教壞了莫奕。
“博哥，不是的，我覺得的謝小盟這個角色一定是抽煙的，我試著抽一抽。”
莫奕沒有什么好的辦法，只能在生活中和角色更加貼近，這樣或許能感受到一些角色的真實。
“為了藝術嘛。”
劉華嘟囔了一句，坐在角落里一言不發。
煙不是什么好煙，六塊錢的龍鳳呈祥。
在座的都是煙民，不一會兒屋子里煙霧繚繞的。
莫奕吸了一口，有些嗆嗓子。
“咳咳咳咳。”
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慢點抽。”
黃博拍了拍莫奕的背，遞過去一杯酒。
抽煙配酒，越喝越有。
“小奕啊，還習慣嗎？”寧昊問道。
莫奕點了點頭，坐在一旁，也不知道說什么。
小小的房間也沒幾個板凳，大多坐在地上，面前擺著幾瓶牛二，還有幾袋子花生米。
在座的莫奕都認識，都是演員共加起來四個人。
“導演，咱明天拍什么啊？”黃博問道。
“明天去索道，拍謝小盟。再把一些短鏡頭拍一拍。”
寧昊看了一眼莫奕，“怎么樣，有信心嗎？”
“有是有。”莫奕早就把臺詞背熟了，但是總覺自己想的和劉華演的不一樣，尤其是今天看到郭韜的演技，莫奕心中總有些別扭。
“么事兒，小奕，這是你第一次拍電影吧。”寧昊說道。
莫奕點了點頭。
“這很正常，你覺得謝小盟是個什么樣的人。”身為導演就需要不斷的啟發演員。
“好色，浮夸，啃老族，不是那種大奸大惡，而是那種浮于表面的壞。”
莫奕把自己想到的都說出來了。
對于謝小盟這個角色，自己琢磨了很長時間了。
寧昊點了點頭，能說出前兩點很正常，莫奕說的最后一點他也沒想到。
“小奕你想到最后一點，說明你已經很不錯了，明天好好演就行了。”
“可是，我覺得自己演的不如郭濤哥好啊。”
莫奕終于把把自己心里話說出來了。
自己是想到了謝小盟是浮于表面的壞，但要怎么演，心中還是沒個底。
“你說郭韜啊。”
寧昊笑了笑，莫奕還是太年輕了，也是太認真的，看到這么認真的弟弟，任誰也忍不住想指點幾番。
“你比不上他是正常的。”寧昊說道。
“為啥？”
“你才演了多久，人家郭韜也是央戲科班出身，最重要的是人在話劇，電視劇，電影都有不小的成就。”
“郭韜戲沒問題，去年還因為話劇得到了文化部的獎呢。”劉華在一旁插嘴說道。
“小奕，你就別太認真，想想那種浮于表面的小痞子的樣子，這樣吧，你是那種小痞子怎么辦？”
寧昊支了一招。
莫奕心中也有些懂了，把自己融入角色的最好辦法不就是讓角色成為自己嗎？
一時間沉默不語，一個人靠在了墻上，低著頭，暗自琢磨著。
幾人依舊聊天兒打諢。
“導演這是，小奕…這是怎么了啊？”
黃博怕莫奕出什么事兒，演一場戲，別再傷著自己。
“沒事兒。”寧昊笑著擺了擺手，“這小子就是太認真了，開竅呢，要是能開竅，最好不過了，要是不能…”
寧昊留了半句話沒說。
在場的所有人都懂，演員都有這么一個過程。
黃博拍上車，走吧，也是什么都不懂，還不是在官虎導演的調*教下才對演戲有了那么一點的領悟。
所有演員都要經歷的，誰也逃不了。
說說笑笑，夜深，眾人散去。
黃博看著莫奕還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忍不住問寧浩。
“你說，莫奕這科班出身的，看著怎么不像啊。”
“這小子應該是遇到什么事兒了。”
寧昊砸吧幾下嘴，自己聽說的莫奕可不是這個樣子的，傳聞中莫奕可是個戲瘋子，那只能夠專門為了藝術而活的人，怎么會變成現在這種胖乎乎的樣子。
當一個演員都不在乎自己的形象。那還離失敗也不遠了。
“就看他能想通嗎？”
寧昊看著莫奕，心中反倒有些期待。
次日，清晨。
劇組人員包下了一趟渡江的索道。
打算拍攝謝小盟的戲。
在場的沒有幾個演員，只有一群群演和導演，外加工作人員。
“小奕，怎么樣？”
莫奕點了點頭，“我沒事兒。”
“那就好。”寧昊拍了拍莫奕的肩膀，端著攝像機。
長江索道也就那么大，容不下整個劇組的工作人員。
只留下一個化妝的，燈光和攝影都由導演自己操刀。
“action。”
導演一聲令下，這場戲就開始了。
這場戲講的是謝小盟調戲美女的戲份。不知道在莫奕心中過了多少遍。
開始的瞬間，莫奕也睜開了眼睛，一雙大大眼睛中好像帶著一種迷惑感，眼神隨意的瞟了一眼整個索道，眼神忽然眼前一亮，嘴角似笑非笑的走到了索道的窗子邊，那里正是莫奕要搭戲的群演。
一個美女。
寧昊舉著攝像機，不由得暗吸了一口氣。
就在剛才，莫奕竟然將昨晚上那種還不清楚的，浮于表面的壞演了出來。
心中雖然高興，可是鏡頭還是跟上，想要看看莫奕還能給他帶來什么驚喜嗎。
鏡頭推進，開始拍特寫。
莫奕單手靠在欄桿上，假裝瀟灑。可是謝小盟是個胖子，為了裝帥，導演特意找了一套純白的大衣，套在莫奕的身上，原本180的個頭，卻像一個白色的油漆桶，再配上一個裝藝術家的帽子。
那種裝藝術家泡妞的屌絲氣息完完全全顯示出來了。
“老天對我太不公平了，我天天坐索道過江，竟然從來沒有看見過你。”
莫奕一口的南方的普通話還學得挺像的。
為了演好角色，特意借了個黑框眼鏡帶上，寧昊也沒反對。
在導演允許的范圍內創作是可以的。
“我叫謝小盟，叫我查爾斯好了。”
莫奕的感情完全的投入，自己此刻就是這個叫謝小盟的屌絲。
美女白了他一眼，轉過身繼續望著江景。
莫奕也不氣餒，開了瓶可樂，小小的走位，換到了美女的另一邊。
“每當我朝這個角度看這個城市的時候，我就強烈的感覺到城市是母體，而我們就是生活在她的子*宮里面。”
“停，過。”寧昊高興的喊道。
放下攝影機，拍了拍莫奕的肩膀。
“你小子，可以啊，昨天還在迷茫，一晚上就想通了啊。”
莫奕也不知道自己演的怎么樣，導演說好那就算是好吧。
“等會再來一次，保一條。”
給演員一點休息的時間，而自己抽空拍攝江景和重慶的俯瞰圖。
瘋狂的石頭中還夾雜著大量的空境，時間有限，資金有限，多拍拍。
莫奕靠在欄桿上，還在回味著自己表演的狀態。
真的演得好嗎？
“來，繼續拍了。”
寧昊招呼著所有群演，各就各位。
“小奕，這次你可以再放的更開試試。”
寧昊試探的建議到。
他不給莫奕講戲，主要是覺得莫奕有那種潛質，導演只要在適當的時候點播就行了。
“浮于表面的壞。”
莫奕想到了上輩子，自己高中班里的幾個小混混，不就是這種壞嗎？
心中明白了些，眼神也變得有些閃動，但不能大幅的動，那種動是對美女上下打量，身體也變得更加挺拔，可是這種挺拔不是軍人的那種挺拔，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來，為了逞強好勝裝得。
身形不但沒有高大，反而變得更加猥瑣了。
寧昊在攝像機中看的有些癡迷，這不就是自己要的那種感覺嗎？
直到整場戲演完，過了好一會兒才記得喊停。
“小奕演得不錯！”寧昊稱贊了一句。
莫奕帶給他的一種新鮮感，讓他不由得期待后面的表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