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婉還沒跟七大派七位元嬰老祖通信的時候,七人就已經在血禁之地外再次相聚了,他們在商量的也正是要不要跟蘇乙談判的事情。
風老怪在元武國金馬城和蘇乙的攝青小魂分開后,躊躇良久最終沒有妄動,還是先趕回來召集各派老祖通報他和攝青小魂照面后的情況。
末了道:“這青妖魂所說茲事體大,我也不能不管不顧,只顧著自己。別的都不算什么,關鍵是血禁之地不容有失,這混賬要是真狗急跳墻做出什么事情來,那就后悔莫及了。”
“有什么后悔的?”巨劍門元嬰老祖向來激進,聞言頓時眉毛一豎,“敢拿血禁之地威脅我們?這是找死!不跟他談,找到他,滅了這一窩子地老鼠,以絕后患,以儆效尤!”
“我同意。”令狐老祖點頭響應,“隨便跑出個什么人來就敢威脅我們七派?這要是跟他談了,不得被其他道友笑死?我丟不起這人!沒有談判必要,咱們一起出手,把這群狂徒斬盡殺絕!風道友,當縮頭烏龜可不是你的風格,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優柔寡斷了?”
“啊呸!要不是怕落你們埋怨,我現在正在元武國掀他老窩呢,怎么可能回來?”風老怪冷笑,“這家伙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金馬城出現!這說明什么?說明我馬上就要摸到他命門了,他急了!我敢斷定,他的老窩就在那附近!”
說到這里他呲牙一笑:“你們要是沒意見,我就再趕回去。這次爭取速戰速決,絕對不給這妖孽任何機會!”
“你們怎么說?”令狐老祖看向其余人。
靈獸山和天闕堡兩個元嬰老祖眼神微妙對視一眼,一觸即分。
“玄玉老道,你怎么說?”靈獸山元嬰老祖轉過頭問旁邊清虛門元嬰老祖。
“我?我覺得最好是能談就談,最好別沖突。”清虛門元嬰老祖道,“血禁之地事關咱們七派存續大計,涉及到此再謹慎也不為過。之前風道友不是說他親自把這青妖魂追得只剩下一縷魂絲逃進血禁之地了嗎?那它怎么又有分魂出現在元武國?”
“這妖孽到底可以凝聚多少個分魂?它現在是個什么境界?咱們對此一無所知。不知道,就意味著只要有一縷分魂逃過咱們追殺,這妖孽就能死灰復燃。得罪這么個難殺又難纏的散修,對咱們以后可是一個大大的麻煩。”
“最重要是的是之前禁地里傳出的消息,進去的弟子們可是一顆筑基丹主藥都沒見到,全部都被那青妖魂先一步收割了。這至少說明,這妖魂在禁地里是有能力行動,而且可以搞出大動靜的。”
“既然如此,我們根本沒必要為一時意氣之爭損害咱們七派共同的根基。這妖孽要談,說明他也不愿和我們成為死敵。我覺得只要他不得寸進尺提什么過分條件,這件事完全可以大事化小。”
清虛門的功法講究清靜無為,為人處世以低調穩妥為主,清虛門老祖這種態度完全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
靈獸山老祖笑呵呵道:“玄玉老道的話說到我心坎里了。什么面子啊尊嚴的,那都是虛的,要是血禁之地真有什么閃失,害得咱們七大派沒了根基,那才是沒面子沒尊嚴,到時候后悔都來不及。”
“區區妖孽竟敢威脅到我們頭上,你們還真就這么被他威脅住了?”巨劍門老祖皺眉,“我就不信他能翻了天!咱們七個元嬰一起出手都阻止不了他!”
“話不是這么說的。”天闕堡老祖嘆了口氣,“區區青妖魂自然不足為懼,但問題是我們沒必要為了收拾一個青妖魂,讓血禁之地蒙險。就算死一千一萬個青妖魂,都比不上血禁之地一草一木。”
“正是此理。”清虛門老祖點頭,“我們不是魔道那些動輒喊打喊殺滅人滿門的風格,也不必學正道那些偽君子,當初咱們七派之所以能崛起,靠的是兩件事——團結、務實!”
“此一時彼一時,”巨劍門老祖眉毛一皺提出不同看法,“那時候我們小家小派沒什么講究,為了生存也顧不上面子,自然要務實。但現在我們掌管越國稱宗道祖,和妖孽妥協委曲求全,后輩怎么看我們?同道怎么看我們?”
“三比三,林仙子,你怎么說?”風老怪看向掩月宗元嬰女修。
一時間眾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在場之人都知道,這掩月宗女修看似溫婉平和,其實心胸略顯狹窄,為人睚眥必報。
青妖魂得罪的不光是風老怪,而是整個七大派,此女大概率咽不下這口氣,因此她大概率會支持主戰,選擇和那青妖魂硬剛到底。
果然,就見此女柳眉倒豎一臉煞氣,就要發表意見。
可就在這時,她突然神色一動,一拍儲物袋拿出一支已經點燃的香來。
正是那可以突破阻礙傳遞信息的傳信香。
“禁地里有消息,咱們不妨先聽聽。”掩月宗元嬰女修道。
她打出幾道法訣在這傳信香上,青煙裊裊凝而不散,片刻后煙霧中傳出南宮婉的聲音。
“師叔,弟子有十萬火急之事稟告…”
隨著南宮婉用極其沉重的聲音將血禁之地發生的一切向幾位元嬰修士匯報清楚,七個元嬰修士面色已變得格外凝重。
有人更加怒不可遏,比如巨劍門老祖和風老怪。
“真是狗膽包天啊!”巨劍門老祖怒極反笑,“有多久沒人敢這么威脅我們了?我告訴你們,這先例不能開啊!這個妖孽必須以雷霆手段滅之,絕不能跟他廢話半句!”
“那他真毀了血禁之地怎么辦?”天闕堡老祖眉頭緊皺,“就為了這么一個不知道哪兒冒出來莫名其妙的敵人,害得我們七大派從此沒了筑基丹主藥產出之地?那些不能再煉制筑基丹的門派,現在哪個沒有沒落?當年的玄劍門可是被咱們七派聯手滅門的,前車之鑒猶在眼前!”
“只要咱們先找到這家伙老窩,活捉其本尊,一切危機自然解開!”風老怪眼綻殺機道,“我們七個聯手,區區妖魂怎敵浩浩天威?得手后他性命在我們手中,不怕他不就范!”
“萬一中途有個閃失呢?”靈獸山老祖嘆了口氣,“這件事壞就壞在咱們進不去血禁之地,這青妖魂可以在里面為所欲為,但我們只能看著。除非我們肯付出舍棄血禁之地的代價,否則只要選擇強硬動手,損失必然會產生!”
“林仙子,你這位修煉素女輪回功的師侄,應該有破功恢復修為的辦法吧?”令狐老祖突然問道,“要是她可以恢復結丹修為,就算沒辦法滅了青妖魂,在咱們的配合下,應該也有辦法將此妖魂強行驅逐出來吧?只要能把這青妖魂趕出來,付出點代價咱們也不是不能承受,總比被人威脅的好!”
掩月宗元嬰女修神色踟躕:“南宮師侄這功法頗為玄妙,但缺陷甚大,我們宗門除她之外根本沒人修煉。我倒是了解過此功法…強行破功不是不可以,但破功后就前功盡棄,修為會徹底跌落到練氣期重新修煉,甚至有很大可能傷及根基,徹底斷了修行路。”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宗門存續之危,若能犧牲一人顧全大局,絕對是最劃算的買賣。”令狐老祖淡淡道,“林仙子,南宮師侄要是肯挺身而出,她日后重修和恢復修為所需資源,我們七派克共同承擔。”
“沒錯!要是他真廢了,我們也能護她一世平安,絕對不會虧了她!”巨劍門老祖立刻應和。
“要是真有萬全之策能夠里應外合…”清虛門老祖微微沉吟,點點頭道,“我同意冒險一試。但要是事有不逮,萬萬不可強求。這妖魂主動提出和我們談判,想必我們冒一次險還不至于讓他徹底跟我們一拍兩散。”
“喂玄玉,你怎么說變就變?”天闕堡老祖皺起眉頭。
“這青妖魂手段詭異,威脅太大,這次結下梁子以后很難化敵為友。”清虛門老祖解釋道,“現在趁其弱小時若能將其扼殺,付出一些代價也是值得的,總好過將來對我們造成更大危害。”
“玄玉老道總算干脆了一回!”風老怪哼了一聲,“你說的沒錯,這青妖魂行事乖張肆無忌憚,現在就敢如此囂張,要是以后等他變強了,絕對是天南第一大禍害!要是現在就能殺了他,不管怎樣都是好事!”
“要是他真的毀了血禁之地呢?”靈獸山老祖幽幽道,“他就算再是禍害也不必我們來替天行道吧?把他打發走就是了,何必為他冒這么大風險?”
“只要我們計劃妥當,其實風險也未必多大!”令狐老祖道,“關鍵是要說服里面的南宮師侄和我們配合好。只要能保住靈藥不失,再把這青妖魂驅逐出來,對咱們來說就是大獲全勝!”
“最好我們兵分三路!”風老怪亢奮道,“一路去元武國找這青妖魂老巢,一路虛以為蛇去黃楓谷跟他談判,剩下一路在這里配合南宮師侄,滅了血禁之地的分魂!”
“我不同意弄險!”天闕堡老祖黑著臉道,“明明可以用更穩妥的辦法,為什么要冒險?”
“現在我們已經四個人同意一戰了,就算林仙子站在你們兩個那邊也于事無補,你們才三個人,按規矩得聽我們人多的!”風老怪嘿嘿一笑,“何況林仙子未必站你們那邊吧?”
“林仙子,你這師侄潛力巨大,假以時日你們掩月宗就會出現第三個元嬰道友,你真的舍得犧牲這個好苗子?”靈獸山老祖幽幽問道。
掩月宗元嬰女修皺眉道:“為了咱們七派,無論是誰都可以犧牲,包括我們七個在內!玄玉說得對,這青妖魂留著絕對是個禍害,要是能現在就把它滅掉以絕后患,付出一些代價也是值得的,關鍵是我們要計劃得當!”
“好了,五比二,不用說了,來一起想想該怎么做吧。”令狐老祖呵呵一笑。
天闕堡老祖和靈獸山老祖對視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無奈。
一人計短,七人計長,七個元嬰老怪最終真就想出一個非常完善和聰明的計劃來。
他們甚至猜到蘇乙可能修煉了能分出許多分魂的術法,在血禁之地中可能不止一個分魂存在,對此也做出了應對。
之后掩月宗元嬰女修聯絡了南宮婉,以掩月宗秘術遮掩,防止被蘇乙偷聽,而且用了蘇乙就算聽了也聽不懂的密語,半是威脅半是利誘,向南宮婉告知了計劃,約定好了行動時間,只等一聲令下,三方面就齊頭并進,一起行動。
之后,風老怪和巨劍門老祖一起遠赴元武國,打算繼續找出蘇乙的本尊所在;令狐老祖和天闕堡老祖去黃楓谷,打算活捉蘇乙這具分魂,并且套出更多信息來;掩月宗元嬰女修、清虛門老祖和靈獸山老祖留守血禁之地,三人配合南宮婉消除血禁之地的隱患,解決危機。
此時的蘇乙對此還一無所知,他還不知道事情并沒有按照他所希望的那樣發展,此刻他的注意力大部分都放在了秘境中,因為秘境中正在發生兩件事情——
聶小倩即將筑基成功,她的洞府中傳來陣陣法力波動,這是即將突破的征兆!
而不久之前,沁羽的洞府中也突然散發出強烈法力波動,至少是筑基圓滿的威壓!
若只是如此倒也罷了,關鍵是之后沁羽庭院中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散發出比之前更強大的法力波動和威壓來。
很快,這股強大的法力波動就達到了結丹初期的強度。
轟隆!
這股強大威壓肆無忌憚散發而出,周邊庭院所有人早就撤離出來,站得遠遠的不敢靠近,生怕被波及到。
但威壓越來越強,波及的范圍也越來越大,蘇乙率著眾人一直后撤,眼看就退到了大陣邊緣,即將退無可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