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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武國腹地有座小城,名為金馬城。此城距離蘇乙所隱居的毒龍澤不算太遠,小城安靜祥和,本沒有任何特色,但這里卻是元武國散修聚集最多的地方。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金馬城位于元武國唯一一座無主且擁有靈氣的靈山——白池山下。
白池山是一個很奇怪的地方,此山下有靈脈,但卻都是細小靈脈,稀疏分散于白池山各處,據說萬余年前這里有一個修真門派叫做“白池派”,后來一場大戰中,逼得此派發動大陣自爆靈眼和來敵同歸于盡,自此便形成了白池山如今這奇特的地貌。
元武國三大宗門也曾嘗試凝聚此地靈脈,但最終發現根本做不到。此地大大小小零零散散數十萬道細小靈脈根本不能輕易移動,不管用任何手段,只要動了它們,它們立刻就會徹底消散于世間。
而這些細小靈脈對于三大宗門來說完全就是雞肋,因此他們干脆放棄此山,將此山讓給本國的散修們。
正是因為此山的存在,使得元武國的散修數量大大高于越國。而元武國三大宗門本就以旁門左道著稱于世,因此對門下弟子修煉資質這方面卡得不是很死,若是散修在陣法、制符、煉器這三方面有一定水平,三大宗門往往會網開一面接納這類人才入門。
元武國不像是越國,每十年舉辦一次升仙大會,雷打不動。這邊的情況是只要在白云山闖出一定名堂來,就會獲得三大宗門的關注,他們會主動派人來和這些出色的散修接觸,甚至經常會有三大派爭搶一個人才這種事情發生。
鑒于此,元武國散修們大部分都集中在這白云山附近活動,也在白云山中修建洞府修煉。好在白云山足夠大,完全可以容納散修們在此聚集。
除此之外,白云山還有些不適合修建洞府的險峻之地,往往生長著一些還沒被人發現的靈草或者古跡,每次被發現,都會引發一場腥風血雨。
有人的地方就有爭斗,殺人奪寶這種事情,在修行界幾乎每時每刻都在上演著。
此刻在白云山東麓靠近毒龍澤邊緣的這一方,一群修士正在圍攻一座大陣,陣中一個滿臉鮮血的人正手握陣盤咬牙苦撐,眼中時不時流露出的絕望之色昭示著他的處境有多么岌岌可危了。
“呵呵,辛龍,敬酒不吃吃罰酒!早把那一株千年靈草交出來不就沒事了?”陣外圍攻大陣的人中,有一個衣著華麗的貴公子,眾人明顯以他為尊,他身邊一直還寸步不離地跟隨著一個筑基期老者。
“我聽過你的名聲,據說天星宗蕭長老親自招攬你,你都拒絕了,真是心高氣傲啊。”貴公子獰笑著道,“公子我本來覺得你有幾分本事才好心招攬你進我們付家,只要你乖乖獻上靈草再任由我打下禁制,你就能活命。誰知道你不知好歹,那就別怪我辣手無情了!”
“付子規!”陣中被稱作辛龍的中年人滿臉悲憤,“你付家如此咄咄逼人,倒行逆施,他日必遭天譴!”
“天譴?本公子就是天!”付子規狂傲大笑,“韓長老,我已經懶得再浪費時間了,勞煩您直接出手破陣。”
“你們敢!”辛龍厲聲大喝,手中握著一個木盒,“你們要是敢這么做,我就毀了這千年靈草,讓你們什么都得不到!”
此言一出,付子規頓時神色一變,眼中煞氣彌漫,厲喝道:“你要是敢這么做,就算你死了我也不惜耗費法力,把你的魂拘出來煉成傀儡,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辛龍你何必癡迷不悟呢?”付子規身后的筑基老者笑呵呵道,“你要是真舍得毀了你九死一生才得到的靈草,你早就毀了,何必等到這大陣都快破了?老夫知道你心有不甘,但修行界弱肉強食,這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我不甘!我不甘啊!”辛龍揚天悲嘶。
“這是你的命,你得認。誰讓你是散修,本公子卻出生在付家呢?”付子規得意道,“辛龍,最后給你一次機會,還是之前的條件,你若是同意,以后你就是我付家一條狗了。但哪怕是我付家的一條狗都要比散修強!因為付家的狗除了本公子沒人敢欺負,但是散修我們付家的狗都能隨便咬幾口,哈哈哈…”
隨著他狂笑,他手下那些攻擊大陣的家丁護衛們也跟著齊齊大笑起來。
就在此時,那筑基老者突然眼睛一亮,嘿嘿一笑道:“成了!”
話音剛落,但見陣中辛龍腳底下突然鉆出一頭巨大白蟒,一口就將辛龍半個身子吞下去,使勁甩向半空!
“破!”
與此同時,筑基老者輕喝一聲,祭出一把白骨長刀狠狠往大陣砍下,只聽“轟”地一聲,大陣頓時轟然崩塌。
“啊…”辛龍慘叫著血灑長空,他從腰部以下的半個身子已經被白蟒吞進肚子里,徹底消失不見了。
不等他做出任何反應,大陣被破去,下一秒,密密麻麻的攻擊已落在了他身上,十幾把法器在他身上戳出幾十個透明窟窿,他像是破麻袋一樣墜落在地,再無聲息。
與此同時,一直被他拿在手中的那個木盒卻被付子規以御物訣吸到自己掌心之中,忍不住得意大笑起來。
“有了這千年藥草,老祖一定會賞我一粒筑基丹的,付家這一代家主的位置,就非我莫屬了!哈哈哈…”
“恭喜公子,賀喜公子!”包括在那筑基老者在內的眾人齊齊向付子規行禮恭賀。
付子規心情大好:“賞!統統有賞!”
他一邊意氣風發叫著,一邊滿臉期待打開木盒,然后他的表情就徹底凝固在了臉上。
木盒內的確有藥草,但這藥草卻已經徹底枯萎了,靈性全無。
“怎么回事?”付子規雙眼一下就紅了,氣急敗壞大叫起來,“怎么會這樣?不是說萬無一失的嗎韓長老,這是怎么回事?”
筑基老者韓長老也傻眼了,木盒中的情況也是他沒想到的,好好一株靈草怎么就枯萎了?
他突然想到辛龍生前曾警告過他的一句話,說他和草藥已性命相連,只要他死,草藥也會瞬間死亡。
韓長老從沒聽說過世間有這種手段,當場就嗤之以鼻跟付子規信誓旦旦保證說絕不可能有這樣的事,然后才定下了剛才這個聲東擊西的計劃。
現在計劃是成功了,但辛苦一場,但到手的千年靈藥卻沒有了。
韓長老心驚肉跳,他只是一個走投無路的修魔功的散修,機緣巧合筑基成功,然后被付家招攬為散修,身家性命系于付家老祖一念之間。
若是讓付家那位結丹期老祖知道就因為自己見識短,就把一棵連元嬰老怪都感興趣的千年藥草給弄沒了,那自己還有命在嗎?
“有人搞鬼!一定有人搞鬼!”韓長老眼珠子亂轉,心說打死都不能承認,必須把這個公子哥給糊弄過去。
“誰?誰會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搞鬼?”付子規雖然年輕狂妄但是不傻,他已經開始懷疑是韓長老本事不濟導致這結果了。
但就在這時,一個青色小人虛影突兀出現自眾人面前。
韓長老眼尖反應快,第一時間發現此物,頓時腦子里靈光一閃,激動大喝一聲祭出白骨長刀狠狠向著青色小人虛影斬去。
“大膽妖孽,敢從付家手里——咦?”
話喊一半,韓長老愕然發現眼前青色小人虛影消失在了原地!
他這一刀頓時落了空!
哪去了?
韓長老很快又發現這青色小人虛影出現在另一邊,他這才發現這小人竟栩栩如生,臉上五官都清晰可見,雙眼中迸射出的煞氣宛若實質,讓韓長老頓時心中一寒。
這是什么鬼東西?
但不管是什么鬼東西,千年草藥毀掉的鍋你都背定了!
“大膽妖孽,敢吞了千年草藥?真是找死!”韓長老指著青色小人虛影大罵,與此同時迅速扔出四根陣旗來,陣旗飛向四方,將這青色小人困在其中。
在這過程中,這青色小人像是傻了般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任由陣法落下困住他。
韓長老見狀大喜:“進了我的四煞陣,看你還怎么逃?”
“韓長老,這是什么東西?”付子規剛才嚇了一跳,這時反應過來立刻沉聲問道。
“此乃——偷藥鬼!”韓長老眼珠一轉道,“這是我們魔道那邊一種專門煉制出來以草藥為食的鬼物,但這偷藥鬼的煉制方法早就失傳了,沒想到今天卻在元武國碰到了,公子,我們運氣真是太差了!”
“偷藥鬼?”付子規將信將疑,“世間還有這種東西?”
“公子以前見過這種鬼物嗎?”韓長老指著青色小人問道。
付子規沉著臉搖搖頭。
“沒見過就對了,這東西本來知道的人就少,若非我恰好從一本古籍中見過記載,我只怕見了也認不出來。”韓長老心里松了口氣,急忙道。
“那能讓這東西把草藥吐出來嗎?”付子規咬牙問道。
“不行。”韓長老搖頭,“咱們現在只能滅了它泄憤。”
“該死!我的千年靈藥!”付子規憤怒咆哮,再看陣中青色小人,越看越仇恨,“讓開,公子我要親手滅了它,以泄我心頭之恨!”
頓了頓,公子不放心問道:“這鬼東西厲害嗎?”
韓長老打量了一下陣中青色小人,心說能被我四煞陣困住能厲害到哪兒去?
“不算厲害。”他說,“但要小心這東西的速度,偷藥鬼一向以速度見長。”
“我偷尼瑪!”青色小人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你才是偷藥鬼,你們全家都是偷藥鬼!”
這青色小人正是蘇乙的攝青小魂,他出了毒龍澤后,剛瞬移了幾次,就不小心一頭撞進這殺人奪寶的現場里。
如果是蘇乙的攝青本尊,自然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攝青瞬移前就可以看到即將到達的環境,如果蘇乙知道是這樣的地方,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他肯定不會瞬移過來的。
但攝青小魂沒這本事,他只是在以最大距離限制瞬移趕路,這才一不小心撞破這現場。
沒想到剛來就被人攻擊了,好在蘇乙反應很快,躲過了攻擊,再一看攻擊自己的居然是一個境界極其虛浮的筑基初期老者,周圍一群人全是練氣期,除了那個貴公子是練氣十一層,其余人甚至全是練氣中階和練氣低階的修士。
蘇乙也不是沒脾氣的,不可能被人攻擊了還裝聾作啞逃走,他正要質問這筑基老者為什么無故攻擊自己,沒想到卻聽到此人說自己吞了他的千年靈藥!
被你攻擊也就算了,怎么還帶一見面就給人扣屎盆子的?
我偷你家千年靈藥?
我和合圖缺千年靈藥嗎?
這不等于冤枉馬云偷了你修電瓶用的五十塊錢?
開玩笑呢,這能忍?
至于這筑基老者布的什么四煞陣…
蘇乙還真是愣了一下,用煞氣來對付自己?這老漢造了什么孽才這么想不開?
然后他就聽到這老漢給那貴公子隆重介紹自己的名字——偷藥鬼。
說真的蘇乙天雷滾滾。
這輩子都沒這么無語過。
知道這老漢煞有介事還給自己安排了個來歷,還介紹自己的特長,蘇乙再忍不下去了。
“老小子,你再跟這兒不懂裝懂冒充大尾巴狼,信不信我打得你魂飛魄散!”蘇乙面色不善道。
“這鬼東西會說話!”蘇乙開口嚇了所有人一跳,付子規尤其差點跳起來。
“別慌!別慌!”韓長老也嚇了一跳,但自己吹的牛,硬著頭皮也得繼續鬼扯下去,“偷藥鬼畢竟是用人的生魂煉制的,會說話也是很合理的。”
“但這鬼東西說韓長老你不懂裝懂…”付子規不是傻子,立刻提出質疑。
“詭計!這就是詭計啊公子!”韓長老用手指點著蘇乙科普道,“這種鬼物最是狡詐,非常懂得分離人心挑撥離間,公子,你越是懷疑什么,它就會越說什么!”
“是嗎?”付子規看向蘇乙。
“是呀公子!”韓長老就差指天發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