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下班的時候,蘇乙剛走到二樓,就看見金生火站在樓梯口,而不遠處傳來顧曉夢和李寧玉的爭吵聲。
“玉姐…”
“不要叫我玉姐!顧曉夢,你讓我感到惡心!”
重重摔門的聲音。
李寧玉和顧曉夢吵起來了?
蘇乙有些驚訝,這兩人可是好閨蜜來著,好得能穿一條褲子,怎么吵起來了?
蘇乙從金生火旁邊過的時候,后者才反應過來,嚇得一個機靈。
“哎喲我的媽呀,你怎么跟鬼似的?”金生火摩挲著胸口,一臉心有余悸地道。
蘇乙古怪看了他一眼。
剛才他“騰騰騰”下樓那么大聲音,金生火居然沒聽到?
不過他很快收回目光,直奔李寧玉的辦公室。
顧曉夢正在李寧玉門前抽泣,見蘇乙過來立刻擰過身去,不想讓蘇乙看見她掉眼淚。
“怎么回事?”蘇乙問道。
“沒事。”顧曉夢吸了吸鼻子,擦干凈眼淚,若無其事地轉過身來,指指李寧玉辦公室的門,“你陪陪她吧,我先走了。”
說罷,抬步就向外走去。
“曉夢…”走到樓梯口的時候,顧曉夢碰見了吳志國,后者攔路叫了一聲,似乎想說什么。
“讓開!”顧曉夢突然大聲呵斥,然后頭也不回地下樓了。
吳志國愣了半天,顯然沒有料到顧曉夢會這么對他。
他有些尷尬,訕笑著攤攤手,對金生火道:“這臭娘們兒今兒不知道什么毛病…”
蘇乙一聽這話,瞬間對這個人充滿厭惡。
“嗨,女人嘛,都這樣,走,喝兩杯去?”金生火笑呵呵提議。
“走!”吳志國欣然應允,然后向蘇乙努努下巴:“白秘書,一起?”
蘇乙笑呵呵道:“你們去吧,我陪陪玉姐。”
吳志國對他豎起大拇指,然后摟著金生火的肩膀下樓了。
樓道里只剩下蘇乙,蘇乙緩緩收斂了笑容。
他敲響了李寧玉的房門。
過了一會兒,李寧玉打開門,明顯剛哭過的樣子。眼睛紅紅的。
她給蘇乙開了門就轉身走了進去,背對著蘇乙站在窗前,一言不發。
蘇乙進屋關上門,問道:“約的幾點?”
李寧玉知道他問的是什么,道:“八點。”
“八點半我去找你。”蘇乙道。
李寧玉猛然回過頭來,道:“小白,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這件事你真的不要參與進來,你幫不到我,而且會把你也搭進去!”
“我有分寸。”蘇乙笑了笑。
做出這個決定,他當然是通過通盤考慮的。
首先,這么做并不違背白小年的人設,白小年就是這種不太聰明,卻又愛頭腦發熱的樣子;
其次,現在六點,他決定在八點半之前的兩個半小時內,出城找一趟張一挺,讓張一挺出面,看看能不能說服張一挺,幫李寧玉擺平這件事。
最后,哲彭人的確沒人能得罪得起,但他們也不是毫無顧忌。
對付一個李寧玉,也許還勉強壓得下去,但若是再加一個司令的貼身秘書,那即使是武田,沒有正當理由的話,他也得掂量掂量后果。
再者說,武田也不一定就會對李寧玉不利。
而且武田萬一真的確定李寧玉的身份另有蹊蹺,蘇乙完全可以以不知情為由而全身而退。
大不了就是鬧個灰頭土臉罷了,反正他也不是頭一回了。
總之,這件事可以做,因為蘇乙可以確定李寧玉絕對不是演員,她要么是軍統,要么是地下黨。
無論她是什么身份,蘇乙都覺得在盡量自保的基礎下,值得出手一幫。
“你和曉夢怎么回事?”蘇乙轉移話題。
李寧玉皺眉,有些焦躁道:“小白,我不想說這件事情。”
“好吧,那我不問。”蘇乙聳聳肩,其實他還挺好奇的,聽剛才兩人的話,貌似是顧曉夢做了什么對不起李寧玉的事情。
告別了李寧玉,蘇乙買了些糕點吃食什么的,直接殺到了城外軍營,然后讓衛兵去通報,要見張一挺。
此時的張一挺正在和手下的副官說話。
“也就是說,最近打聽軍營的人只有白小年一個?”他面色嚴肅問道。
“也不能這么說。”副官想了想,道,“應該說,光明正大,根本不加掩飾打聽這件事的,只有白秘書一個。其他人有沒有私底下通過我們不知道的渠道打聽,那就不知道了。”
“白小年…”張一挺笑了笑,眼神有些復雜,“他呀,不知道輕重,遲早會付出代價。”
“不過這也說明白秘書這個人是沒問題的。”副官道,“霧都和延城除非喝多了,才會找白秘書這種人做特工。”
“你這算是罵他嗎?”張一挺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卑職不敢!”副官神色一變。
張一挺剛要再說,衛兵進來通傳,說是白小年到了。
張一挺頭痛地捂住額頭,喃喃道:“瑪德,找上門來了。”
“要不,我說您不在?”副官試探問道。
“不,叫他進來。”張一挺深吸一口氣,“我見見他吧!你去,親自帶他進來!”
“是!”
蘇乙總覺得給自己帶路的馬副官看自己的眼神不對,似乎有些敵意,有些妒忌。
他有些莫名其妙,什么情況?
不過很快他就見到了張一挺,放下了疑問。
“小白,你怎么來了?”張一挺坐在辦公桌后沒有起身,桌上放著一沓文件,看起來很忙碌的樣子。
“司令,你好狠的心。”蘇乙眼神幽怨,語氣哀婉,“把人家扔在城里不管不顧,連個電話都沒有…”
張一挺神色僵了僵,尷尬一笑。
“你先出去。”他對馬副官道。
“是!”馬副官面無表情轉身出門。
“小白,抱歉,我最近公務實在繁忙。”張一挺嘆了口氣道,“而且因為一些不能說的事情,我也有我的苦衷,你得理解我。”
蘇乙走到辦公桌前面,放下東西,深情款款地看著張一挺,身子前傾,把臉湊到張一挺面前,道:“那你親親我,我就不怪你。”
張一挺的雙手下意識緊了緊,深吸一口氣擠出一個笑容道:“好啊。”
他閉上眼睛,嘴也湊了過來。
真尼瑪來?
蘇乙眼皮子直跳。
我靠,躲不躲?要不要伸舌頭?
眼看兩個毛茸茸胡子拉茬的嘴就要挨在一起,張一挺突然猛的直起身子,瞪大眼睛指著白小年,一副剛想起什么事情的樣子道:“小白!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兒來!很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