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義安所有高層大佬一夜之間死的死,消失的消失,群龍無首。
經過一夜的發酵,從第二天早上十點開始,油尖旺區就開始零零散散有了動亂的征兆。
到了下午,幾萬名古惑仔跟隨著大大小小不同的頭目,搶地盤,爭名義,徹底打成了一鍋粥。
全港島的警察全部出動,卻是按下葫蘆浮起瓢,根本無法阻止亂局。
所有地區警署里的古惑仔都關滿了,警察依然從大街上源源不絕抓人進來,所有警署,都已超負荷運轉。
傍晚時分,動亂升級,有些古惑仔借機鬧事,發生打砸搶的惡性事件。
陸啟昌再也無法忍受這樣的局面,直接打給了蘇乙。
“你搞什么?為什么還不出手?”他生氣地問道。
“你以為我想啊?”蘇乙沒好氣,“是那位特意吩咐不讓我輕舉妄動,要我等一個禮拜才行!”
“為什么等一個禮拜?”陸啟昌不理解,“現在亂成這樣,明明有辦法卻不用,什么意思?”
“你自己去問他咯。”蘇乙道,“順便幫我問問,我現在升官了,有沒有特殊津貼可以拿?”
陸啟昌那邊直接掛掉了電話。
蘇乙收起電話,眼神閃爍片刻,召來小弟吩咐道:“從今天開始,我要所有時政新聞的報紙,每天都要及時送過來!”
“是,繼哥!”
“還有,叫吉米、飛機和大頭來找我…算了,叫他們直接去醫院看建明,我也過去!”
“好,繼哥。”
蘇乙召集手下大佬,主要是想整合所有地盤撈偏門的場子,以集團公司的形式,統一管理。不再像是以前社團那樣,山頭林立,各管一攤,聽調不聽宣。
所以他才陸續收回雙番東和冷佬的場子。
魚頭標和大浦黑兩位大佬的地盤他暫時還沒動,近期也不會動,但清理掉這兩個“封疆大吏”,也是遲早的事情。
這是蘇乙早就有的想法,在做話事人之前,他就已經開始著手準備了。
劉建明的保安公司,就是一次成功的嘗試。
他計劃把所有不合法的偏門生意,統歸到一個堂口,或者說一家公司管理。
然后把所有合法的生意,統歸到別的堂口。
未來條件成熟后,他會徹底拋棄所有偏門,社團就應該是社團,不應該是黑社會,他理想中的和聯勝,將是一種現代集團公司和古老社團的結合體。類似一種結構嚴謹,聯系緊密的商業聯盟。
陸啟昌有沒有去問許一凡,蘇乙不知道,因為接下來幾天,蘇乙再沒有接到過來自警隊的消息。
油麻地、尖沙咀和旺角,這三個港島最繁華的地方,這幾天徹底淪為兵荒馬亂的戰場,從早到晚,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都有古惑仔在街道上砍人。
新記的小頭目們為了奪地盤上位,打出了狗腦子,不但動了槍,連汽車炸彈都搞出來了。
蘇乙強勢壓下和記所有的蠢蠢欲動,開始親自坐鎮,整合改造社團內部的地盤,穩扎穩打緩慢推進。
不過蘇乙并非是兩耳不聞窗外事,新記所有的消息,手下人隨時都在跟他匯報更新,哪些頭目做了什么,搶了那些地盤,殺了什么人,他知道得比警察都清楚得多。
他把所有得到的消息統統都匯報給了許一凡,后者雖然每次都耐心聽完蘇乙所說,但蘇乙很清楚地覺察到,人家對他所說的一切根本不感興趣。
至于蘇乙什么時候能動手,還要不要動手,許一凡自始至終都沒給過準話。
蘇乙不是沒懷疑過,許一凡是怕他一家獨大,掌控不住,所以才按住他,哪怕承受暫時動亂的后果,也不給他擴張地盤的機會。
但這幾天的時政新聞很有意思,讓蘇乙漸漸傾向自己的另一種猜測。
倪永孝死的第二天,陸啟昌作為O記指揮官接受采訪,稱有信心恢復秩序,但希望市民多點耐心…
第三天,許一凡對記者說,他身為高級助理警務處長,分管警隊行動部,對港島治安情況負有直接責任,但目前警隊上層正在展開內部糾察,一定程度上影響到了高層決策的時效性。
第四天,媒體普遍對警隊效率展開批評,有議員開始抨擊警隊,質疑警隊的執法能力。
第五天,警務處處長李sir迫于壓力向市民表態,承諾會盡快恢復治安,給市民一個交代。
當晚,旺角、中環皆出現街頭槍擊案,有無辜市民受到牽連身亡。
半夜,油麻地一輛行駛的汽車爆炸,局勢徹底惡化。
第六天,全港島的媒體都在抨擊警隊,多名議員指名道姓指責處長李尸位素餐,昏聵無能。
第七天,警務處長李被免職,顏sir被臨時任命為新的警務處長。
值得一提的是,李是港島有史以來第一位華人警務處長,而顏sir,則是不列顛人。
顏sir上位后的當天,許一凡臨危受命,暫領警務處副處長職務,掌管整個行動處。
他在當晚就打給了蘇乙。
“可以動手了。”他在電話里對蘇乙道,“我希望明早起床后,就能聽到你一統油尖旺區的消息。”
“一晚上的時間太急了,”蘇乙皺眉道,“新記的那些小頭目們已經整合成了幾股勢力,還有號碼幫也插手了,他們不再是一團散沙,很難搞的。”
“所以我才打給你啊。”許一凡笑道,“阿繼,我很看好你,不要讓我失望。”
那邊掛掉電話,蘇乙久久無語。
想了想,他又打給了陸啟昌,以暗語約了陸啟昌見面。
一個小時后,某天臺。
“許sir沒告訴過你嗎?你以后不能再私自聯系我了。”陸啟昌道,“你也是警察,違背長官命令是什么性質,你應該很清楚。”
“我約你見面之前,許sir剛給我打過電話。”蘇乙看著他,“他給了我一晚上的時間,徹底拿下油尖旺,搞定所有人。”
陸啟昌怔了怔,眼中閃過一絲譏諷:“這不意外,時機成熟,到了收網的時候了。”